墨兮然听着佘秋月说着水红棉的过往，不禁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
不管当初她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妙仙苑能够保存下来，光是她这份心智，一已经让人汗颜了。
在这青楼林立的秦淮河边，想要争一口饭吃，谈何容易。
更不要说，当初她既是妓子，又要照顾妙仙苑的姐妹们，还要想到整个妙仙苑的运转。
这其中的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
如果是稍微一个环节出现了纰漏，相信都没有办法达到这个程度。
看来，这个水红棉，能排在十大名妓之中，不无道理。
“兮然，我们烟雨楼其实一直都缺少一个像是她那样，有魄力，有能力的人，可是，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这种希望。”佘秋月说着。
墨兮然赶紧说着：“老板娘过奖了，我自然是不敢跟水老板相提并论的。而且，这么久以来，兮然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处理的很好，还让老板娘跟着在操心。”
佘秋月说着：“其实我还真的没有太操心过你的事情，唯有上次尚府的事情，我确实担心了。”
墨兮然说着：“兮然明白，毕竟官府的事情，不是老板娘想要插手，就能插手的。”
“你明白就好，尤其是那位还是巡抚大人，还是小心应对为好。”佘秋月说着。
墨兮然却说着：“其实这个我都明白，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直接跟官府争抗的，我们这种人，从来都不是什么让人放在眼里的。”
佘秋月说着：“不要这么说，现在秦淮河谁不知道你的大名？”
墨兮然说着：“这都是虚名，而且兮然明白，毕竟很多事情，不能看眼前，怎么保持自己始终都能站在高处，而不被人取代，这个才是我们烟花女子，应该考虑的。”
佘秋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着：“你能有这个觉悟，已经很好了，人在高处，往往会迷失，可是你却记得自己被低谷之时的心态，这个实在是难能可贵。”
“如果被眼前的得失冲昏了头的话，注定在成败面前，是没有什么承受能力的，那么兮然也就没有本事能够站在这个位置了。”墨兮然很清醒的说着。
佘秋月说着：“没错，看来你很清楚这些，不过这不代表，你就一直都要这么委屈自己，总有一天，你站在高处的时候，会有无数的男人，为你倾倒的。”
墨兮然却并不觉得这样的话，对她有什么煽动性。
因为这个本来就是她要做的，重生一世，搅动风云，让这秦淮河都跟着不再安宁。
害自己的，加倍还回去，想让自己死的，让他们死不瞑目。
宁可她负天下人，不会再让人负她。
这不是霸气，这是一笔债，是她应该讨回来的债。
她说着：“高处不胜寒，站得太高的话，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所以要时长看看脚下。”
佘秋月在她身边走了走，然后说着：“其实说实话，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上一世就应该是这里的人。”
墨兮然吓了一跳，不过随后反应过来，她应该只是一种说法，表达对自己的震惊吧。
果然，佘秋月继续说着：“那个时候，你表现出来的沉稳，成熟，甚至，那似曾相识的手法，都让我觉得，你生来就是属于这个地方的。”
如果对别人这样说的话，可能会是一种侮辱。
可是，墨兮然却很欣然接受。
这里就是她要来的地方，不来这里，怎么找那些人报仇呢？
“这几天，你的事情，可能还会比想象中的更多，先是桃花坞薄儒先生的邀请，然后是妙仙苑老板娘亲自登门，传出去，你又要让人惊叹了。”佘秋月说着。
对于这个，墨兮然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反正自己不管怎么说，佘秋月都会说出去的。
而且，会很巧妙的传出去，好像是无意的。
其实，这样是在告诉大家，烟雨楼不只是有方琴嫣和柳楚楚，还有一个出色的新人。
同时，也是在告诉对手们，烟雨楼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走在他们前面了。
毕竟，他们的人，还没有这个殊荣。
既然明白她的想法，墨兮然自然不会戳穿了。
“剩下的事情，我会帮你安排，这几天你就好好养精蓄锐，准备好好表现吧。”佘秋月说着。
墨兮然说着：“放心吧老板娘，我一定不会让烟雨楼丢人的。”
“我相信你，有时间的话，也跟素婳他们聊聊天，走动走动。”佘秋月再次提起了素婳。
墨兮然想起了刚才佘秋月跟自己提起的，素婳的哥哥，已经来到了秦淮河。
有可能，在某一天，他就会突然出现在烟雨楼，然后站在素婳面前。
那个时候，素婳还想活下去吗？
而且，他面对素婳这个曾经那么知书达理的妹妹，变成了一个雅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会不会，觉得他的妹妹，还不如死了？
“嗯，我会的。”她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谁知道，佘秋月自己却对她说着：“有些事情，你不能掌控，就不要总是放在心里，那样的话，苦恼的是你自己。”
墨兮然知道，她这应该是在暗示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发展，她心里也是没有底。
她说着：“我知道，不过我相信素婳姐姐，她应该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但愿吧，如果不是你的话，她现在可能已经在下面了。她是因为才活了下来，可是，却也是因为你，才会下定决心，走这条路，在别人看来，这个是她的命运，可是，她自己会这么想吗？”佘秋月问着。
墨兮然说着：“也许吧，我其实也不能保证，她会怎么想。”
“对别人的好，如果总是不计较任何回报，而且太过于频繁，别人会当成是理所当然。”
墨兮然没有说话，在体会佘秋月的意思。
“如果有一天，你不能满足她了，她就会觉得了，你对不住她了，所以，这个心理准备你要做好。佘秋月说着。”
墨兮然说着：“那个就是以后的事情了，还是留着以后再发愁吧。”
佘秋月笑了笑，说着：“嗯，我也只是打个比方，毕竟，我在秦淮河多年了，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了。人是一批一批的淘汰，秦淮河，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