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的声音慢慢在周围回响，气氛紧张而宁静，仿佛有一条湍急的河流发出潺潺的水声，从不知名的远方奔流而来。
这声音似乎穿过地板和墙壁，渗透出来，像是波浪一样，激荡着心灵，透露着惆怅不安的感觉。
凤翔终于低下头，咬了咬牙。
“我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他说着。
“正是因为不能原谅，才要努力的活下去。”龙游说着。
凤翔说着：“我的心情，你不会懂。”
龙游并没有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小孩子，皇族的孩子，从小就已经接触了太多让人无法喘息的压力，密不透风的阴谋，还有源源不断的死亡威胁。
所以，他们的心智，会很早的成熟。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懂？自己最亲，一个一个死在自己眼前，这种感觉，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才体会过吗？”龙游问着。
他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凤翔被被龙游惊到了，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你……你也……难道你真的……”
“你不用猜测，你还小，不过你还有很多时间，去学习一些，你没有接触过的东宫。”龙游说着。
“我未必会感谢你。”凤翔说着。
龙游说着：“你的感谢很值钱吗？”
凤翔又愣了一下，说着：“你总是这样说话吗？”
“跟什么人，就说什么话。”龙游说着。
凤翔说着：“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回去了。”
“我明天会去烟雨楼。”龙游突然又说了一句。
凤翔马上停了下来，烟雨楼？
“你去那里干什么？是不是我姐姐真的没有死？”
龙游说着：“这个不清楚，不过听说，你出事的那天，烟雨楼着火了，然后发现了着火的房间，有一具尸体。”
凤翔咬了咬牙，不让自己生气。
“我知道了，那你去烟雨楼做什么？”
“你还小，这个就不用你来操心了，而且，我们做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孩子来指手画脚，不要说你是个失势的皇族，即便你还有实力，我也未必会把你的身份放在眼里。”龙游说着。
凤翔说着：“你这么说，是因为你的真实身份吧？”
“这个无可奉告。”龙游说着，“轩辕，送他回去，如果他还不想吃饭，以后就不要给他送饭了。”
烟雨楼，苏绿萍的房间。
琉璃在帮苏绿萍梳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苏绿萍说着：“琉璃，你跟了我多久了？”
琉璃说着：“有几天了，姑娘。”
“你觉得我这个人好相处吗？”苏绿萍问着。
琉璃说着：“姑娘有自己的性情，很真实，其实不在于是不是好相处，而在于是不是真心对姑娘好。”
苏绿萍说着：“你这么乖觉，也是在花船上面学的吗？”
琉璃笑了笑，说着：“只是为了活下来而已，相信姑娘可以理解，不过，琉璃既然跟着姑娘，自然之道主子的荣耀，就是我的荣耀，我会尽心尽力的。”
听着琉璃的话，苏绿萍其实知道，她在跟自己玩文字游戏。
她说着：“你是怎么下的花船，其实你我都心里有数，不过既然你跟了我，以后最好把心思收一收。”
“这是自然的，姑娘这个你可以放心，能够下得了花船，已经是琉璃的荣幸了，琉璃自然会珍惜这个跟在姑娘身边的机会。”
“那你是觉得，我们这种人，很脏吗？”苏绿萍有问着。
琉璃丝毫没有犹豫，说着：“当然不是，只是琉璃自认为没有那个本事。”
“你会没有那个本事？不要过于谦虚，不然的话，可就是虚伪了。”
“姑娘，琉璃没有那个意思。”
苏绿萍笑了笑，敲打一番就行了，反正自己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调教她。
“怎么样，那个锦雀在船上表现的如何？”她一边对着镜子不断的摸着自己的脸，一边问着。
琉璃说着：“她倒是小心翼翼，颇得各位教习妈妈的赏识。”
“以你来看，她有机会成为雅妓吗？”苏绿萍问着。
琉璃想了想，说着：“这个其实是老板娘应该考虑的事情，不过琉璃拙见，应该不会。”
“何以见得？”
“毕竟当初她是姑娘的婢女，不管老板娘怎么抬举她，这个过去是没有办法回避的。”
“你的意思是，当过我的婢女，就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苏绿萍问着。
“当然不是，而是老板娘会顾忌姑娘的颜面。”琉璃很巧妙的说着。
苏绿萍冷哼了一下，说着：“算你会说话。”
琉璃也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明日就是重新开业的时候了，你觉得会有人点我吗？”苏绿萍问着。
琉璃说着：“姑娘天生丽质，这是自然的。”
表哥已经跟她说过了，明日他们有个计划，要陷害墨兮然，所以自然会过来的。
当然了，这其中还需要很多配合。
但是只要让墨兮然跌落神坛，她就会高兴。
当初是墨兮然让自己重新回到了花船上，差点让自己也跟这个苏绿萍一样，变成了人人可以亵玩的娼妓，自己怎么可能忘记这个“恩情”呢？
“天生丽质？可惜只能在青楼了此残生了。”苏绿萍说着。
琉璃没有接话，这种话不好接。
娼妓不同于雅妓，毕竟他们是被人污了身子的人，是不会有人愿意为他们赎身的。
而雅妓不同，虽然也是出身青楼，但是如果遇到真正赏识他们的人，是可以被赎出去成为小妾的。
“明天也不知道，烟雨楼会不会很热闹。”苏绿萍意有所指的说着。
琉璃说着：“这个是自然的，毕竟烟雨楼在秦淮河的名声在外，而且又这么多天没有营业了，相信那些客人们，早就已经在等着了。”
“你觉得这次墨兮然会有多少人争夺？”
琉璃想了想，说着：“不管多少人争夺，总不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这么说？”苏绿萍问着。
琉璃说着：“越多人关注她，如果出点什么事情的话，知道的人也就越多，对她名声的影响也就越大。”
“说的也是，不过，看样子，你好像是知道点什么。”苏绿萍说着。
琉璃说着：“姑娘，琉璃只是个婢女，自然不知道太多，不过，有个道理琉璃是明白的，月盈则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