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生理论学习阶段的课程是差不多的。即使专业不同,内、外、妇、儿等是必学科目。实习也是如此。
大学一年级的下学期就开始了解剖课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女尸,虽然她仅仅是一具尸体,一具没有了生命的、面目形状都非常可怕的身体。福尔马林让她身体里面的细胞固定了,所以,她的外形还不至于塌陷,不过颜色却很难看了,绛紫色的身体像一只板鸭。不久后的一个周末,一位在本市另一所高校就读的高中高中同学来玩,当他听说了我们再上解剖课、而且还有女尸的事情后,他顿时兴冲冲地要求我带他去看。
“周末不行。解剖室不开放。”我当时对他说,说的是实话。
“那我周一来。我去找老师请假。”他依然兴趣盎然。
“你说什么理由?说到我们医学院来看女尸?”我对他开玩笑道。
“找死啊。就说去看我姐姐。说我姐姐生病了。”他说,猛然地怔住了。我大笑。
不过周一的时候他还真的到我这里来了。我把白大衣借给了他,“进去看一眼就离开。”我吩咐他说。
他三两下地套上白大衣就跑了。可是,不一会儿他却又跑了回来,“解剖室在什么地方?”他问我,气喘吁吁的。
我再次大笑,心想他倒是很聪明,如果穿着白大衣去问别人解剖室在什么地方的话,肯定会被人马上识破他的身份的,而且很可能会被当成厨师。
“谁叫你跑那么快的?走吧,我带你去。不过我只能在解剖室外面等你。”我责怪他说。
他连连点头。我看得出来,他的神情很激动。
到了解剖室外边,我朝那道门指了指,“就这里,你进去吧。”
“我……”他看着我,忽然地犹豫了。
“去吧、去吧。”我说。
他进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很好笑。
十多分钟后他才出来,“怎么样?”我问他。
他摇头,“原来是那样的。没意思。”
我大笑,“你以为是怎么样的?”
“反正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他摇头说,“现在我很后悔,早知道就不来看了。我很失望。”
我发现自己错了,因为我无情地破坏了他的那种美丽幻想。因为他毕竟不是医学生。
医学生,比如我自己,在我第一次看到那具女尸的时候确实是带有不正常的心态去观察她的,但是,那仅仅是很短的时间。随后,她在我眼里便成了一件实验的对象了。仅此而已。
后来,在大学毕业前得实习中,在普外科,在妇产科,即使天天和那些女病人接触,我都不会用任何的带色的目光去看待她们。这不需要强迫自己,因为我已经完全地适应了那种氛围。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不是那样。这和自己初次上解剖课的时候的情况一样。
普外科除了常规的手术外,女性乳腺疾病的检查和治疗也是其中的内容之一。妇产科就更不需要特别的讲了。不过,就女性的**疾病而言,大多都是在普外科处理的。
第一次看到的是一个长相不错的大约三十来岁的女病人。主诉是:**包快。
“跟我来吧。我去给你检查一下。”我对她说。
可是,她却站在那里没动。“怎么啦?”我问她道。
“你是男医生。”她说。虽然话仅仅只说了一半,但是却已经表达了她的意思。
“我们外科没有女医生的。”我说,“妇产科倒是有女医生,但她们不检查乳腺疾病。”
我说完了那句话后便自己先去了检查室。这是老师教我的,叫欲擒故纵。
果然,她来了。
我早已经戴上了帽子和口罩。本来是不需要这样的,因为这样的检查只需要用手。但病人不会这样想,因为检查的毕竟是她们的隐秘部位。所以,戴上帽子和口罩才会让她们感到有安全感,特别是口罩。医学心理学里面的内容告诉过我这一点。而且,这种装束才显得更像一名医生。
我看得出来,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介意和紧张了。口罩和帽子的作用发挥了出来。
“把衣服脱了吧。上衣。”我说。
那是夏天,她的上身只穿了一件衬衣。衬衣有些透明。
“不需要脱吧?我解开不就可以了吗?”她问我道。
我顿时怔住了。是啊,解开扣子不就可以了吗?干嘛非得让人家脱衣服?我在心里汗颜,因为我发现自己的经验确实不足。
“好吧。”所以,我只能同意她的提议。
于是她开始解扣子。我没有去看她,因为看着女人解扣子不是医生的行为。这一点我非常清楚。我是医生,不能去看她的那个过程,我只能看结果。当时,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诫自己。
所以,我只好过去和检查室里面的小护士闲聊。
小护士一边和我说着话,一边在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她的笑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好了。”病人在叫我。
我这才转过身去。发现她的衬衣已经被她自己解开了,不过她的手却仍然地拿着那玩意去遮掩住了她的胸部。
“拿开吧。”我说,竭力地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你等等。”我说了一句后就快速地逃离了检查室。
“看病人的时候不能出现不健康的想法。”当我去请求老师,请求他去检查的时候老师批评我说。
我的脸顿时变得通红。我知道自己不应该,但是那种反应却是自己无法控制的。
后来,老师出来了,他脸上带着笑意地看着我,“确实漂亮。”
小护士在旁边笑,她过来悄悄地问我:“你是不是第一次看?”
我当时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小护士的脸却忽然地红了,红透了。
这就是我第一次给女病人检查**的经历。不过,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出现那样的情况了。因为老师的那句话让我减轻了许多的压力。后来,随着经验的增长,在我的眼里已经对它们没有了异样的感觉。在我的眼里,它们就仅仅是一个器官而已。
而那一次,当我和唐波尔坐在电影院里面,当我的双手刚刚触摸到她的时候,我猛然地兴奋了。那一刻,在我的感觉上,自己双手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再仅仅是器官。因为它们属于她,唐波尔。
她的唇已经离开了我,身体忽然地平躺了下去,躺在了我的膝盖上面。
那一刻,我早已经忘却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和地方。我相信她也是一样。其原因除了情侣包厢是处于影院后面的楼上,相对比较独立和隔离之外,还有就是我们已经忘记了一切。
然而,我和她都忘记了一点:那里是电影院,在我们的下方还有许多的观众正在欣赏银幕上的镜头。我和唐波尔发出的声音根本就与银幕上出现的镜头不合拍。所以,我们惊动了下面的观众,影响到了他们观赏电影的情趣。准确地讲,不是我们,而是她。
“楼上的干什么?”猛然地,一个炸雷般得声音从下面响起。
我霍然地停住了自己嘴上的动作,猛然地想起来了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我已经石化了。
楼下传来了笑声,一片的笑声,随即转换成了雷鸣般的大笑声。
顿时地从石化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唐波尔也反应了过来——“就是你!”她气急败坏地对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