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道少年跟前,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中,濮阳风华挑眉笑道:“今天可有觉得好些?”假装的对着一旁锦卷上的血渍视而不见。
“嗯……喝了慧远师傅的药,好多了。”
心中一痛,他知道少年在说胡话,因为,端给少年的药他再清楚不过,只是一些补身子的汤药而已,可是,他们都乐于去睁眼说瞎话,谁也不愿意去碰触那一道痕迹。
少年脸颊上的疤痕已经掉了疤,可是,一点也没有改变狰狞的特征,新长的息肉泛着猩红色,与苍白的脸色截然不同。
濮阳玉仁见男子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心下一顿。情不自禁的摸向自己的脸颊:“很丑吧?”
虞凰看着少年的模样,心下一痛,他真的不愿意少年这样,因为,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不同的。她对他有怜惜,可是没有依赖。然而,对着濮阳风华,却是不同的。
揉了揉少年的发丝,濮阳风华宠溺道:“不丑,无论阿玉如何,皇叔都喜欢阿玉的。”
碎碎的笑了笑,她知道他的喜欢不是她所期望的那样。
虞凰看着这两人,安静的退出房间,望着天空上刺眼的阳光,伸手捂住眼睛,不让晶莹的泪珠落下,笑了笑,转身走到空旷的地方,温暖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却没有一点温度。压抑着,他以为自己可以看着阿玉离开,然后告诉自己终于解了心头只恨。然而,事到如今,却没有了那心思,他反而会想,若是,她能或着,让他做什么为代价都是可以的。
陆生退出房间,关上房门,看着阳光下一袭红衣的女子装扮的少年,一直就那么望着,很难相信不远处那个艳压群芳的女子会是七尺男儿。更想不明白,他明明有机会恢复自己高贵的身份,却一拖再拖最终毅然放弃,委身在少年身边。他问过主子,主子也只是莞尔一笑不语。
将少年搂起来抱在怀中,那小小的身影似乎要嵌在自己的胸口中,“阿玉,若是你忘了皇叔,你说会是怎样的呢?”
伸手搅着男子的发丝顿了顿:“怎么会忘了呢?不会的。”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了,又怎么会忘记呢?
宠溺的握住少年调皮的手指:“嗯,不会的。”笑的苦涩,最终,决定了。“没睡好吧?乖,睡一会。”看着少年眼圈下的黛色,濮阳风华淡淡的问道。
“嗯,很冷……”尽管已经是初夏的天气,可是,她还是很冷,是冷到了骨子里的冰凉。
暗自给少年输送内力,温暖着少年的体温:“那便再睡一会吧。”
窝在男子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闭上眼睛,鼻翼间萦绕着男子特有的体温:“皇叔真香。”喃喃自语着。
“莫要说话。”
嘟了嘟嘴:“皇叔,唱一首摇篮曲给阿玉听听吧。”说完,才后悔,这里哪来的摇篮曲。
挑眉:“摇篮曲?”
憨憨的笑了笑,保持缄默,闭上眼睛,抓着男子胸前的衣襟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很安静,只听得见少年微重的呼吸声,因为器官衰竭的缘故,她呼吸起来特别的困难,所以,呼气时声响都会很大。
判断着少年的呼吸逐渐平稳之后,伸手点了少年的睡穴,如今的阿玉总是昏昏睡睡,醒来的时间总是不定。将少年包裹着放置在床榻上,拉开房门,看着一直不曾离去的虞凰。
张了张嘴,虞凰终究没能喊出皇叔:“摄政王……”
抬眼看着施了脂粉的少年,微微蹙眉:“玉溪,为何不愿恢复身份?”如今这般模样,若是被皇兄在天之灵知晓,该是会怪罪他这个当皇叔的没有尽到照顾职责。
“你不是知晓的吗?”虞凰逆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他是你皇兄。”最终,他的解释是多么的苍白而无力。
魅惑的笑着,妖娆而危险:“皇兄?呵呵呵……那摄政王呢?她可是你的侄子呢,不是吗?”咄咄逼人的看着男子,他有什么资格说他呢?不过是彼此彼此而已。
瞬间苍白了脸色:“休得胡说!”
“恼羞成怒了吗?若是心中不是同我一般有着龌龊的想法,又为何如此?”虞凰挑着凤眼,凌冽的看向那个男子,他偏偏喜欢撕破他清高的道貌岸然的伪装。
“玉溪,既然喜欢那个阿姐,又何必招惹阿玉……”濮阳风华淡淡的说道。
抬眼看向男子:“当真是卑鄙,你看见了是吗?那又怎样,我喜欢的阿姐是暗部的一位姐姐,你若是知道,便应该知晓,那是不可能的。而皇上,则是不同的。”在暗部的人最忌讳的便是情感,每个人的体内都会种上绝情蛊,终生不得情爱。而除了历代的阁主免受其罪孽。他也不过是一年前才解了蛊毒,“摄政王可有看到皇上红绸上的字迹?绝代?难道不是风华绝代吗?”他知道自己是恶毒的,可是,还是控制不住将男子的伪装撕裂暴露在空气中的冲动。
连连后退:“玉溪!阿玉不是那样的人!”
笑的苍凉,阿玉当然不是那样的人,只是,被很多的假象包裹着,在你们看来,便是那样的人了。
“摄政王!自欺欺人当真很好玩吗?她活不了多久了,若是你一意孤行,会后悔的!”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你以后会在每一夜深人静之时,想起少年的音容笑貌,这是最折磨人的。
低头,迷雾的眼睛被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球,“吾自然是不会让阿玉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