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船拿来给那些普通的官员和权贵看的，只是“钢铁能浮在水面上”这个事实罢了。真正的试验是在那些权贵和学子们散去之后才进行的。
上午不少官员参观甚至是参加了“湖上泛舟”之后，便在中午的时候纷纷跟着北宁山学院的先生和学子们回了学院之中，体验学院的食堂氛围。
苏京墨和杜尚书在官员权贵们都散去了之后，带着手底下的工匠们调试了船上那个小型的蒸汽机，这才是本次试验的根本目的。
这个小东西他们做了好多次才好不容易合格了，结果带到船上用的时候依然不是太让人满意，墨云汐却对此不以为然。
“不就是蒸汽机的力道不足还得用人力吗？在这个时代能做出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起码这蒸汽机能带着小船慢慢动了不是？这才是初号机，以后慢慢改进的机会多得是呢。”
墨云汐说着还安慰性地拍了拍自家舅舅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舅舅你应该知道什么事情都是心急不得的，再说咱们的战船想要造出来还需要时间呢，这段时间里这蒸汽机怎么也能更新换代个两三次了。”
说着她又凑上前去低声对苏京墨说：“舅舅你看，其实也就是你和杜尚书不太满意罢了，那些工匠们都觉得神奇呢。在当前环境下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尽管去做试验，我们会尽量帮你升级外部条件的。”
苏京墨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头看了看还在湖里的钢铁小船，想了想问道：“蒸汽机我们拆回去，这钢铁船还在这里扔着好了？就当是学院里一个特色景观了。”
墨云汐心知苏京墨是懒得把这艘挺沉的钢体船运回去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凤凌寒一眼，见凤凌寒点了点头这才说：“那就在这里扔着吧。余下的事情麻烦舅舅你啦，我和凌寒就先回宫了。”
“走吧走吧。”苏京墨摆了摆手说，“看在你今日不舒服的份上不烦着你了，剩下的事情我处理就是。你们两个倒是给我找个更合适的造船场所才是。”
这次没有问凤凌寒的意见，墨云汐直接点了点头。
的确，现在的造船场所一来不够隐秘、二来不够大、三来不是太方便，这四么……没水，小型的实验船造好了都没地方下水测试。
凤凌寒这时候也开口道：“场地的事情我们会尽快找好，到时候还得京墨你去看看才是。”
今日回京的时候，墨云汐并没有骑马，他们也并未摆出皇帝出巡的仪仗，只是多带了些护卫，乘坐着凤凌寒那辆墨蓝色的车驾。
车厢里面，墨云汐腿上搭着一条薄被，怀里还抱着一只热水袋，就这么靠在凤凌寒的肩头。
凤凌寒却是一只手揽着墨云汐的肩头，一只手探出去轻揉着墨云汐的小腹。
想了想之前凤凌寒对苏京墨说过的话，墨云汐好奇地问：“凌寒，关于造船场地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了想法了？”
这件事上，她倒是还没准备什么。
凤凌寒轻笑一声说：“从你提出造船的时候，我就在考虑了。”
他抬手揉了揉墨云汐的头发，询问道：“你觉得，龙爪山和龙景山中间那个山谷怎么样？”
墨云汐闻言微微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说：“除了交通不是很方便，往里面运材料有些麻烦之外，其他的倒是相当合适了。”
龙爪山毗邻作为皇家禁地的龙首山，那处基本也是禁地，从未有平民百姓进去过。
龙景山原本还有一些穷苦百姓进山猎获野味补贴家用、偶尔也有一些富户人家上山赏景，当初的墨云汐和凤凌寒也曾上山赏雪。
不过自打墨云汐在龙景山人为搞出来雪崩之后，便有了龙景山山神震怒的传言，再加上当时大雪封山，那里便和龙爪山一样人迹罕至了。
这两座山中间的山谷背风不说、山谷中还有龙爪山上汇聚下来的四条溪流汇成的一个湖和一条河，很适合在里面进行船只的试验。
山谷地势平坦，带着幅度极小的斜坡，存不住水却又很适合建造营地。
再加上山中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隐秘性也比较好，确实很适合做造船的场地。
至于运送钢铁和燃料之类的材料的问题，倒也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因为那处山谷离北宁山学院不算太远，运送材料完全可以走去往北宁山学院的官道。
想了想之后，墨云汐又添了一句：“唔，那就这样，回头陪着舅舅去考察一下，让他来决定吧，这个地方倒是蛮合适的，不过想建营地估计年前是不行，得等到开春了。”
如今正是最冷的时候，纵是山谷里不太冷，那地上的泥土也冻得结实，而且湖面也经常起薄冰，确实不适合在这种时候建造营地。
况且年前的事情还挺多——迎接西秦和南楚来拜年的使臣，准备凤灵真的婚事，年末大祭祀，哪一样都是需要精力的。
试验过后，北宁山学院就算彻底放假了，除了那些已经登记了要留在学院的学子，其他学子自然是纷纷归家过年了。
慕容瑄和麦蒙两人并没有留在学院之中——慕容瑄想留下来着，被墨云汐拒绝了。就算学院里再说人人平等，这两个人的身份也是比较特殊的，万一在寒假期间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不好向南楚交代。
最后墨云汐将慕容瑄安排在了她的轻云郡主府里，至于麦蒙，在征得康敬王和凤灵真的同意之后，麦蒙在墨云汐的安排下住进了凤灵真的郡主府里。
学院放假没几日之后，十一月底之前，南楚和西秦的使臣终于都到了大宁的京城。
南楚和大宁刚刚开始交好，派来的也只是普通的使臣，不过这使臣倒是带来了南楚新皇慕南风给慕容瑄的指令：可以留在大宁过年，但不能给大宁招惹麻烦。
相比于南楚，西秦那边就不一样了，和往年一样，带队来大宁的还是亚萨尔亲王，鉴于明年开春亚萨尔和凤灵真就要举行大婚，故而这次西秦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不少的西秦特产作为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