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醒了？”
顾远山迷糊的睁开眼，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皮肤起皱褶的脸上如释负重的笑了一下。
他这是在哪？
他记得，自己在街上走着，然后小偷抢了他的钱包。
“老公，他醒了。”女人高兴的冲着里屋的男人喊道。
“先生，您低血糖，想不想吃点什么？”
顾远山心理正为丢钱包的事烦躁着，对上女人兴奋的面庞，一时没了好气。
“走开，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你……”女人气的腾的一下站起来，这个男人真不识好歹，他晕倒在大马路上，大晚上的，他们两口子好心好心将他抬进来，暂且收留下，没想到，这人这么的不识好歹。
“你说他醒了，给他弄点吃的吧。”一个男人说话间已经走进来，看见目光呆滞的顾远山。
“先生，醒了？”
此刻，顾远山整个人陷入绝望里，根本没理会男人的问话。
不过几百块，以前他从不会放在眼里的，现如今，没了仅有的几百块，直接威胁到他生存问题。
“先生……”男人见顾远山神情呆滞不理会他，伸出手掌在顾远山眼前晃了晃。
“老公，别理他，我们不该多管闲事，把他抬进屋，他晕倒在街上管我们什么事！”
女人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一把扯起男人的衣袖，往屋外走。
“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我们不该救他。”
“啊，为什么？”
“不过，他一言不发，目光呆滞，会不会脑子有问题。”
“这样说他，很不里面，呸呸呸！”
两人议论声渐渐远去，顾远山手撑着床吃力的从床上坐起，身子发虚，他勉强靠床头柜坐起。这是一件很小的屋子，仅有一个圆桌，一张顾远山躺在上面的小床。
顾远山的心情差到极点，索性闭上眼睡觉，破罐子破摔，大不了饿死。
顾远山的意志很消沉，某种情况，他宁肯饿死，也不愿出去找一份一个月三四千的工作。
他可是顾家大少爷，怎能做普通人的工作。
过来一会儿，女人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放在床头柜上。
“吃吧，不吃你会死的，长期低血糖很危险的。”语气并不好，显然还在责怪他先前不友好的态度。
香喷喷的面放在床头柜，女人转身出去。
顾远山本能的睁开眼，面条上孵着一个荷包蛋，一大碗面条诱惑着她的味蕾。
吃了大半年方便面，身体严重缺乏营养，黑瘦没有力气。
见着一碗鸡蛋面，顾远山早已饥肠辘辘，端起碗大口大口吃起，吃完一整婉面，整个人精神了。
顾远山走出屋子，进入客厅，客厅的桌上摆着各种食材，女人在厨房忙活。
“谢谢，还有……刚才对不起！”
女人抬头望了顾远山一眼，“嗯，吃也吃完了，赶紧走吧。”
“怎么说话呢，来我们店的都是客人。”男人出现在厨房门开，批评了几句女人。
“她脾气不好，先生别见外。”
顾远山这才发觉，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家火锅店，他所在的楼层是一楼，二三楼都有顾客，开火锅店的是一对夫妻。
他想起昏迷前看见的灯火通明飘着火锅香料的店，毫无意义，肯定是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家店。
夫妻俩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几个服务员忙着给客人上配菜，顾远山坐在一旁发愣。
“老公，把菠菜洗一下。”
“还有西红柿，西蓝花，都洗一下，三号客人点的。”
女人拿起菜刀将生牛肉切成薄片， 火腿，土豆切片，后面一个小姑娘跟着端菜，一盘一盘端上楼。此时，零晨一点，店里每个人都忙的打转。
“你们店几点关门？”
“三点左右，没客人，我们才能关门。”男人道。
“嗯，”顾远山的目光落在男人疲惫的脸上。
这种很困又不能入睡的疲惫，在他创业期间，经常发生，熬过那段创业期，整个生活的状态开始好转，晚上可以睡个好觉。
眼前这对夫妻，夜已很深，忙里忙外，她们大概很少能睡个安稳觉吧。
顾远山站起，走到厨房门口，看到里面忙碌的身影，犹豫片刻。
“我能在你们店里打工吗？”
“你说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同时目光转向顾远山。男人胡子拉碴，满脸写着沧海桑田。那双幽深黑亮的双眸，呈现一种灰寂般的绝望！
“我想留在你们店里打工，管吃饭吗？每月工资多少？能不能提前预约一部分？”
他要预约一部分工资吃饭。如若，店里不管饭的话。
“不管吃，你想提前预约工资，也行，签个协议吧。”男人回过神，一脸严肃。
女人看了顾远山一眼，目光不是很友好，顾远山并不介意。
“协议？”
“嗯，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拿了钱一走了之。”男人道。
目光在顾远山身上打量一番，这个男人穿的很破旧，胡子长的很长，很久没刮过一样。男人神情疲惫，目光呆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模样不像是骗子，倒像是看上去缺钱，再加他晕倒在马路，是因为饥饿，容易联想到他可能急迫需要一笔吃饭钱。
“可以，”顾远山道。
他打定主意在店里工作一段时日，赚点钱，再想别的办法。
签好协议，男人预支他一千块工资，顾远山将红色的票子揣进兜里，忽而莫名的安心。
他有钱吃饭了！
店里工作时间早上六点到晚上七点，顾远山白天上班，晚上不用值夜班。
“你回去收拾一下吧，明天九点来上班。”
“嗯，”顾远山沉默的推门离去。
走在凌晨一点的大街上，夏日的凉风吹在身上透着股舒爽的清凉。方才吃过的鸡蛋面，味蕾回味无穷，若不是，落魄到这般田地，他不会发觉一碗鸡蛋面也可这般的好吃。
清晨，顾远山八点起，换了一套新衣服，刮干净胡子，九点之前赶到火锅店。
“把这盘羊肉给9桌送过去。”顾远山端着一盘羊肉放在客人桌上，微微欠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