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呀?”
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高挑细长的身影出现在屋里,顾远山回头冷不丁的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一眨的。
莫名的,顾远山的心慌了一下,偏过脑袋,连忙移开视线。
原本顾远山准备离开的,忽然被闯进来的女孩打断,提着一个帆布包的手反而在半空中僵了许久。他回过神,重新拿起手上的包跨在肩上,准备离开。女孩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的,满脸疑惑的看向顾远山。
忽而,有一个强烈的想法涌上心头,晚点离开,晚点离开。
他将夸在肩上的包重新放回去,向窗外望了一眼,太阳火辣辣的,马路上的人群手握遮阳伞,顾远山顺从内心,重新坐回椅子上。
“外面很热,我晚点离开,你们……不介意吧?”他忽而变得无措起。
“不会,大热天, 出去还不晒晕,早跟你说,吃过晚饭再走。”火锅店老板到。
“谢谢!”除了谢谢他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女孩听到男人和他姐夫对话,大致猜出来,他也许是姐夫雇佣的在火锅店帮忙的员工。温云回头看了一眼顾远山,水灵灵的眸子细细打量起眼前的男人。男人看上去很帅,英俊潇洒,身上散发着某种气质,总之,看上去挺酷的。
“你……你是谁?”尽管大致猜到男人的来历,温云还是不由自主的问出口。
“我……”顾远山拧眉,一时不知该怎么做答。
女孩没等他回答,又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姐夫,“姐夫,他是谁?”
“我们店的员工,你单位放假了?”
“嗯,放几天假,正好来姐姐家住几天。”
“有什么好吃的吗?我饿死了!”女孩皱着眉抱怨道。
“我姐呢?”
“在里屋休息。”男人道。
温云放下包,正要去里屋找姐姐,女人听闻声音,从里屋出来。
“温云回来啦,肚子饿不饿,姐给你做点好的。”女人看向女孩的脸时亮晶晶的,露出宠溺的消失。
“饿,我都快饿死了!”温云撇撇嘴。
“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弄点吃的。”
原来她叫温云,顾远山瞄了一眼女孩精致的面孔,这般想。
窗外的天空很蓝,夏天的气温很高,一股热气直直往店内补,一台风扇左右摇动,发出嗡嗡翁的响声。男人陷入深深的回忆当中,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夏天,大马路中央,一个女孩背着一个白色的书包,向前奔跑,后脑勺的马尾辫一甩一甩,?忽然女孩脚下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有没有伤到哪?”他连忙跑过去,关切道。
女孩摇头,傻笑一下,“没有,就膝盖擦破点日!”顾远山扶她起来,拿了创可贴给她。
“同学,你叫什么?我叫苏云落!”
“嗯,我叫顾远山。”
那是他跟苏云落第一次见面,那年他16岁,她15岁,扎着马尾辫,笑起来模样清纯,十分可爱。
就如缘分注定一般,高中分班的时候,他们在同一个班级,那时顾远山才知道,他们原来都是省级重点中学的学生。
“远山,这道题怎么做,你帮我看看嘛。”
“远山,要不要放学一起回家。”
“远山,我好开心,我们被同一所大学录取了。”
大学的校园里,他们在夕阳落下的傍晚牵手散步,女孩踮起脚尖,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
“等我们老了,头发白了,走不动了,还一起牵手散步,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顾远山宠溺道。
男人回过神,眼眶竟有些湿润,他连忙低下头揉眼睛,掩饰自己的窘迫。
这半年,顾远山事业上经历了大起大落,破产一无所有,住在地下室时,顾远山常常想起大学的美好校园时光,跟苏云落在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的再也回不去的往事。
云落,对不起!他在心理一遍一遍的道。
“你……怎么了?”
温云抬头,忽然看到顾远山的眼眶红了,心下一惊。
“没……什么。”顾远山慌乱的偏过脑袋,平复了一下情绪。
温岚端了一锅麻辣烫给妹妹,“快吃吧,里面都是你最爱吃的菜。”
温云一屁股坐下来,两眼发光的望着锅里一锅煮沸的蔬菜土豆香肠……
“我的口水都要溜下来!”温云捞起一根菜咬了一口。
忽而,她仿佛想到什么一般,抬头看向顾远山,“你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你吃吧!”顾远山道。
这时温岚从里屋出来,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先生,想吃我去给你盛一碗?”
温岚虽脾气暴躁,心底善良,是个非常实在的女人。顾远山在店里打工的一个月里,她对他倒也不错,是个很好的老板娘。
顾远山感激一笑,“谢谢, 真的不用。”
温云趴在锅前吃起,吃麻辣烫火锅,她喜欢抱着锅吃, 这样才吃的香。
温云吃的有滋有味,顾远山被她的吃香吸引,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女孩身上。 温岚的丈夫,郭梁很顾远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温云趴在锅前吃的欢喜。
“小李呀,你家里还有什么人?”顾远山告诉他们,叫他小李。
“我家里没什么人了,父母……都不在人世。”顾远山道。
嘴里塞满食物的温云手臂一僵,抬头多看顾远山两眼, 好可怜!看他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岁的样子,父母都离他而去。
“那你……有成家吗?”
顾远山愣了一下,抬头对上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这双眼眸水灵灵的。很像一个女人的双眸,他爱了多年的女人。忽而一丝酸楚浮上心头,顾远山扭过头看向窗外。
“离婚了!”男人声音略微沙哑。
郭梁也是跟着一愣, 同情的目光看向顾远山,跟顾远山接触的久了,慢慢的,对他这个人有几分了解。向来沉默寡言,空闲下来,就坐在一旁默默抽烟。
在店里工作期间,也不跟其他员工闲聊,有的女孩子有意跟他搭讪,他回应以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