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希望您可以适可而止。”司常超虽然用了‘希望’两个字,但是眼神却很坚定,语气也比之前强硬了几分。
陆依琴看到他旁边的顾琪然一脸的委屈,就知道她刚才肯定又对司常超说了什么。
此情此景,不免让她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她也这么嚣张的让苏玲向她道歉,不然就不放过顾琪然。
苏玲选择了屈服,果真向她下跪道歉。这是令陆依琴比较意外的,她们两个同是名门之后,只不过嫁的人不同而已。
这事若是传出去,定会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外边的群众肯定会说她陆依琴仗势欺人,到时再连累到司家的名声,后果当真是她承担不起的。
她那时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说:“不过是开玩笑而已,你还真当真了?”
殊不知,站在苏玲身后的顾琪然早已记住了这一切,所以现在是她反击的时候了。
想到这些事,陆依琴是有些心虚的,但还是自己的面子最重要。
她轻咳了一声,道:“她可以不跟我认错,但惩罚是必须要有的。”
“妈……”司常超感觉这件事的确是她母亲过分了,他不过是敬重她是长辈,可是她这般倚老卖老搁谁身上也难以接受。
“你说吧。”顾琪然面色平淡,其实只要不是道歉,其他的后果她都可以接受。
“就罚你在外面站一个晚上,明天一天不许吃饭。”这已经是陆依琴想到的最轻的惩罚了。
顾琪然没有任何意见,正好她还可以多锻炼锻炼身体。
“陆阿姨,我有个好主意。”白蜜雪也觉得陆依琴提出的要求太轻松,真是便宜顾琪然了。
“嗯?”
“我感觉可以再附加一个条件,让顾琪然在搓衣板上跪一天,以前的大户人家都是这么惩罚那些不守规矩的女眷的。”这是白蜜雪胡诌的,但现在谁又会较真到去挑她话里的瑕疵。
“听起来倒是不错。”陆依琴欣然同意了这个主意,的确,顾琪然这种性格的人就该好好管教。
顾琪然静静的听着这两个人讨论着对她的惩罚措施,两个人轻松的就像是在讨论今天吃什么饭一样,这些对她来说都不算是最过分的,但是司常超不想让她平白受那么多苦,便说:“她是我的女人,我来管。”
这话使得白蜜雪和陆依琴停止了讨论,白蜜雪是直接愣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司常超还要护着顾琪然,这是她之前拥有的待遇,顾琪然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抢过去的?
“我是你妈!”陆依琴直接搬出了自己的身份,只要有这一层身份在,司常超就只能对她言听计从。
“恕我直言,哪又怎样?”
司常超心里还是很尊重母亲的,只是现在这种时候,他更想保护身边这个女人。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妈说话!”陆依琴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这就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现在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呵呵……司南是这样,司常超也是这样,她当年到底犯了多大错,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我知道,但是请您现在得饶人处且饶人。”
司常超虽然偏向顾琪然,但是该让她得到的惩罚一样都不会少。
白蜜雪见陆依琴的情绪很不稳定,劝解道:“陆阿姨,您先坐下说话,我相信常超不会故意惹您生气的。”
“还坐什么坐?一边儿站着去!”陆依琴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谁都不顺眼,对白蜜雪说话时也掺杂着浓浓的火药味儿,白蜜雪也算听话,立刻闭口不言。
顾琪然感觉这一幕很有趣,没想到这两个女人也有不和的时候。
“常超,我可是你妈!你连你妈的话都不听了吗?”陆依琴再次强调自己的身份,希望能挽回自己的颜面。
这次司常超没有再抵抗,而是折中的说:“妈,这件事就此翻篇。”
陆依琴紧紧攥着拳头,但是目前的局势也只能让她暂时放弃坚持。
这里没有一个人会帮她了,曾经那个不论何时都会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也已经走了。
陆依琴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奈。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脾气火爆的陆依琴居然也会表现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白蜜雪手忙脚乱的为陆依琴擦眼泪,说:“陆阿姨,您累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陆依琴只要一想到那个已经离开的男人就忍不住落泪,他曾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即便她当年背叛过他,他还是选择接纳她,像这种男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了。
司常超也从未见自己的母亲哭过,就连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分别时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妈,您……”
陆依琴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开口,她现在不想任何人说话。
也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陆依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她想也许是自己老了,青春时的活力早已被岁月消磨殆尽。
顾琪然只是感觉陆依琴的态度前后变化太大,这个老女人一会儿怒一会儿哭的,让人无法理解。
她是在演戏吗?但是看起来不像。
“你妈她怎么了?”顾琪然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应该……是想起某个人了。”司常超的眼神也有些落寞。
“你父亲吗?”顾琪然大致也已经猜到他父亲离世,只不过碍于照顾他的情绪,她一直都没说起过这事。
“嗯。”
司常超的内心正在惭愧中煎熬,母亲就算再无理取闹,但终归也是他母亲。
如果现在父亲还在的话,他也一定会向着母亲吧。
“对不起啊……”顾琪然最终还是很不情愿的说出了这几个字,但又很快解释说:“你不要误会啊,我这是对你说的!”
因为她的缘故,让他想起了那些伤心的往事。
“回去休息吧。”
司常超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