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榜总共分为三大张,每一张都是密密麻麻的,上了榜的都是秀才以上,但是进士之上的则都在第一张榜单上。
乔璞进去之后才发现自己拉着张清源走到了第一张皇榜前面,以他的成绩自然是不可能在这里的,但是他为人老实热心肠,自然是不会嫉妒人家,只是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有些尴尬罢了,正想走,就看见了第一名状元的下面端端正正的写着“张清源”三个大字。
他有些怔楞,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往后看看皱眉想要出去的张清源,他这才回神,不会吧?想想他刚刚的表现,乔璞还是觉得不可能,心道:张兄本来考的就不好,还是不要刺激他了,于是他慢慢的几走了出去。
张清源倒是没有因为他的迟迟不回来而生气,只是浅笑着问道:“我方才看见你在皇榜前面看了许久,可看出了什么门道?”
乔璞想想自己看到了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歉疚的对着张清源道:“我要是说出来,张兄可能不信,但是这皇榜上状元居然跟兄台是同名同姓,你说巧不巧?”
张清源听他这么说,哪里还不明白,浅笑着附和道:“确实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乔璞也是笑:“张兄也是这样觉得?像那状元爷现在也不知道该高兴成什么样子呢!这本来今年的题目就是偏难的,我方才看到这人的份数居然高出了榜眼和探花一大截子,真真是个人才啊,要是有机会,我真的想要见识见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张清源勾唇浅浅的一笑,也不接他的话,只是拱手道:“要是乔兄不介意,张某做东去前面的客栈吃一盏凉茶,怎么样?”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乔璞也不是那等口是心非之人这大热天的能吃上一碗凉茶自然是极好的,对于他们这些穷学生来说,已经算是极为难得了了。
两人来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小铺子里面,那摊子上面已经坐满了来来往往的学子们,有的是兴高采烈得意洋洋,有的则是垂头丧气互相激励着来年再来考试。
其中谈论最多的当然要数今科状元张清源了,张清源本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倒是乔璞很是激动地看着众人,兴奋地打听着消息,面上一副崇拜的样子。
张清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轻咳了两声,对着乔璞道:“乔兄,张某刚刚无意之间骗了你一件事情。”
乔璞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没事,人都是有秘密的,张兄的秘密不说也罢。”
张清源很是喜欢他这样豁达的品质,当下就是真诚到:“乔兄为人爽快刚直,是个能交的朋友。”
乔璞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伸手挠了挠头,摆摆手道:“你不要这样夸我了,我爹常常说我只是一脑子热的愣头青,好像头蠢牛一样,能够来上京赶考已经是我乔某的福气了,更谈不上什么爽快正直。”
“不,乔兄为人真诚,宽以待人严以律己,是个不多见的君子。”张清源肯定的说道,虽说只是跟他相识短短的这一会儿工夫,张清源就已经把人看得透彻了,这乔璞为人很是良善淳朴,是个可以交往的人。
乔璞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憨憨的笑了两声,低头喝茶。
“其实,刚刚乔兄说的那个张清源,应当是在下无误。”张清源很是平淡的说道,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是这话一出口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
乔璞半晌才反应过来,张大嘴巴定定的看着他不像是说笑的样子,当下就激动地喊道:“你真的是……”
刚刚出口这几个字,周围的人眼神就齐齐的聚焦了过来,看着两人,乔璞连忙反应过来,道歉:“对不住啊各位,是乔某太激动了,各位继续,继续。”
而后眼神放光的看着张清源,小声紧张兮兮的问道:“张兄,你、你你真的是那皇榜上面的状元爷吗?”
张清源含笑点点头:“据我所知,同届的考生中应该没有和我同名同姓的。”而且啊他自己的水平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你好厉害,连这个都知道。”乔璞崇拜的看着他,面上也是与有荣焉的表情,好像是张清源是状元爷,他这个认识状元的人也是很有面子一样。
两人这边说了半晌话,那边就开始有人竖起耳朵听去了,当下就是八卦的走过来询问道:“这位真的就是皇榜上的哪位状元爷?”
张清源不说话,只是低头喝茶,他这么谦虚,倒是有些人开始怀疑了:“你真的是状元爷?怕是冒充的吧?”
“是啊,你看看他那穷酸的样子,应该是为了好面子冒充的,就是不知道真正的状元爷知道了之后会不会生气啊……”
“这可是坐监牢的大罪!”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的乔璞心中升生气极了,伸手一拳就捶到了桌子上面,他愤怒地对着周围人道:“你们不要狗眼看人低!张兄这么出色,肯定就是皇榜上的状元爷,倒是你们要好好的思量思量,这污蔑状元,也是要坐监牢的大罪!”
众人听他这么说,倒是有些消停了,毕竟看着张清源气度甚是不凡,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状元爷呢?
“多谢乔兄解围。”张清源笑的温润,好像刚刚众人议论纷纷的人不是自己一样,这样从容淡定,一点都没有身为状元的骄傲,乔璞也是禁不住疑惑起来了:“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呢?”
张清源好笑的看着他疑惑的眼神道:“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我现在高中状元,可是一点也不高兴?”
乔璞点点头,他是真的很疑惑呀,虽说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但是这人也太不同寻常了,这样大的事情反应也忒平淡了。
“因为我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刚刚看见试题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成绩。”这话要是换一个人来说一定是显得傲慢又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