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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假冒平凹猖獗书市

1994年以后,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在中国的逐步建立,出版物市场也日渐繁荣起来,由于利益驱动、管理不到位等原因,书市上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其中也不乏非法出版物和盗版出版物。“陈谷陈糠陈忠实,假烟假酒假平凹”是时下文坛流传很广的一句话,它反映了陈忠实、贾平凹及其作品被侵犯的严重程度。据不完全统计,仅贾平凹作品被侵权的竟达近百种,几乎占其作品总数的1/2。尤其自1993年以后,贾平凹出版的十余种长篇小说均遭盗版,其中《废都》盗版本多不胜数,估计《废都》盗版本在上百种。这在当代中国出版史上堪称奇迹,在当代作家中也是罕见的。

《废都》被禁的17年里,盗版本却屡禁不止,几乎每年都有几种盗版本抛出。据贾平凹讲,他已收集到《废都》盗版本60多种,有原版盗印的,有重新植字的;开本有小16开、大32开、小32开和普通32开;有平装的,也有精装的;出版社名有署原版北京出版社的,也有署作家出版社、北岳文艺出版社等等。

前几年,在西安尚武门外的书摊上,笔者看到这种盗版本,封面色调偏蓝,印装粗劣,遂拣了一本,一边翻阅一边佯问:最低价多少?答:13元。又问:10元咋样?答:不行。又说:正版本才12元半,你这盗版还卖这么高。答:那你买正版去,看你在啥地方能买到正版。口气硬硬的,使人无言以对,心里蛮不是滋味。

更使人哭笑不得的是,《废都》被改名为《城人花心》《城市痞子》,乔装一番后俨然贾平凹的新著招摇书市,蒙骗读者。近年不法书商炮制的风行书摊的数十种《贾平凹全集》和

《贾平凹文集》是背着贾平凹私自编印的,几乎每种都收有《废都》。笔者收集的同名的《贾平凹文集》就有3种,一种汇集《废都》《怀念狼》《废城》《浮躁》4个长篇小说;一种封面要目为《怀念狼》《废都》《白夜》《浮躁》《高老庄》,实际上只收了前两部长篇,其他为中短篇,还有《我是农民》;另一种汇集了《病相报告》《废都》《怀念狼》和中短篇小说及作家出版社2000年版《怀念狼》封面散文。

最新上市的盗版本的定价已非昔日可比,一本署名北方出版社出版的《废都》版权页上标的是2009年7月出版,应该是最新的《废都》盗版本,目录将全书分为13卷,每卷若干章。高达32.80元,几乎达到正版原价的2倍,但可以砍价,10元甚至8元就能拿下。下边就是笔者写在收集的一些《废都》盗版本及有关的假冒书上的随笔,从中可窥其一斑。

《废都》〔盗版本〕:昨天傍晚,散步路过尚武门内市场,在唯一的书摊上发现了此书。这是最新的《废都》盗版本,也是最大开本的、质量最好的《废都》盗版本。《废都》自出版11年、被禁10年以来,盗版不断,几乎每年都有几种盗版本。开本有大32开,也有窄32开,还有普通32开,多为平装,也有精装本。封面多与原版相同,唯精装本、平装本的一种绿皮和此种红皮有异,分外醒目。尤其是此种16开本鹤立鸡群,除开本大外,封面也很有特色,即标有“2004新版,长江文艺出版社”。去年底至今年初,风闻《废都》开禁,曾询平凹,他说正运作,未定。今年初的一天,看到新闻出版总署的内部简报关于《废都》暂不宜再版的新禁令,又证之平凹,平凹曰:都让媒体搅黄了,漏气早了,馍未蒸成。昨晚我以8元购此书后,打电话与平凹对证,正在看戏的平凹话很明确:假的,全是假的。扉页前后所谓的平凹语录,平凹序,与谢有顺的对话及书尾的评论文章以及封底的名人专家关于《废都》的评点,均有欺骗性。特此说明。

《废都》〔盗版本〕:在学术书店查缴《朋友》盗版本时发现了这种堪称最新的《废都》盗版本,封面质量用纸不亚于正版,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或俗话所说的驴粪蛋外表光,原版所有的特种环衬纸没了,作者创作照和作者手迹没有了,扉页的彩色铜版纸被普通凸版纸取代了,内文纸也比较粗劣。此外,版权页也与正版《废都》不同,出版、印刷时间改为2004年,定价也提高为26.80元,比正版原价高一倍左右,但在书店里却放在五折的书架上,也就是说,10元可以买走。即使如此,书商仍有利可图,这种不付作者稿酬、不给国家交税,粗制滥造成本极低的盗版本成本在5元左右,仍有对半以上的利可图。封面上之所以有2004年新版的广告性文字,固有以新招徕读者的用意,也与近一二年来风传《废都》开禁,将出新版有关,媒体一炒作导致再版流产,而为不法书商大肆盗版造成可乘之机。呜呼!禁君子禁不了小人,岂不悲哀。

《废都》〔盗版本〕:此书自1994年被禁已有5载,正本(版)书早已售缺,但盗版本却禁而不止,且有泛滥之势。据书商反映,《废都》盗版本印数已逾千万册以上,品种难以统计。平凹收藏有50多种,有大32开,普32开的,也有窄32开,小32开的。笔者不经意间收缴收藏的《废都》也达十多种。去年之前的盗版本一般为照猫画虎,版权页,包括定价一般未变(也有11元的小开本)。今年以来,下班途中在尚武门外发现两种盗版本,前不久发现一种,定价已涨至26.5元,几番砍价,对方咬定最低价为13元,且口气挺硬,未成交。

今日又过此地,购《散文精品》时发现此版。定价又涨至28.80元,质量极差,不如上种,莫知其故,原为彩照,此为黑白照,当为节省成本牟取暴利之佐证。也许几经岁月的侵蚀,风雨的洗刷,尘土的蒙罩,平凹兄昔日风采不再。潜龙看飞,平凹已在蛰动,从今年《文集》等系列著作出版及媒体报道的频繁日增可看出,平凹再次腾飞、再度辉煌之势已彰矣。

不知是风闻此书获奖,还是平凹近年声誉再起,亦是物价上涨,人民币贬值之反映,盗版书的定价不断调高,这本《废都》盗版本定价已达28.80元,比当初正版《废都》高出一倍以上。不过,经砍价,

终以10元成交。据摊主说这是最后一本。问还有别的版本吗?答曰:没,进一批售完后再进一批。以后还会有新版本吗?《废都》经久不废,不由想起古诗:“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如此现象引人兴趣和思考,值得研究,将来可写一本《废都》出版前后。现在则着手收集材料(已有一些,但不够),作为写作出版史上的一个个案和现象加以评析,当有现实意义和史料价值。

《废都》〔盗版本〕:这是一种明火执仗的盗版本,首先张冠李戴,将原出版者北京出版社改为人民文学出版社,其次取掉原版书上的插页——作者写作照、手迹、声明及出版者的“版权所有,严禁翻印”的声明;此外,版权页也旧貌换了新颜,竟有出版人曹利群的署名。此人名熟,传说是北京一个发了横财的书商,已办了公司,有几辆车,仅贾平凹的作品就编盗过不少。这种盗版本印数不会少于版权页上的三万六千册,若按其第三版第十一次印刷,当在五十万册左右,牟利在百万元以上。从这个盗版本可看出,书商已撕下遮羞布,赤裸裸地趁火打劫,趁《废都》被禁而又有市场的机会公然盗版,公然向作者、向出版社、向政府管理部门挑衅。但愿我们的作者、出版社和政府有关部门联手向盗版者宣战!

《废城故事》〔假冒本〕:这是一部混编的欺世盗名的非法出版物,全书由《废城故事》和《废城笑话》组成,前者是老故事,后者是新故事,二文真实的作者不详,也许是袭用他人的,也许是书商雇的枪手炮制的,反正不是贾平凹写的,之所以假冒贾平凹之名,无非是借其名牟取暴利。当然也是打《废都》的擦边球,《废城故事》易使人与《废都》里的故事联系起来。这就叫跟风出版,比如《国画》出版后,便有《省画》《市画》《县画》《村画》之流的书纷纷出笼,无非都想借“画”化缘。但这类书粗制滥造,是萝卜快了不洗泥,书名字特大,用以招徕读者,没有环衬,打开封面便是扉页,像没有穿衬衣的光身汉,版权页也是胡编乱造,从作者、出版者、印刷者到印数、书号,没有一个是真实的,可谓“真正的假书”(贾平凹语)。时下流行民谣:“陈谷陈糠陈忠实,假烟假酒假平凹。”假烟假酒害人不浅,假冒陈忠实、贾平凹的非法出版物不亚于假烟假酒的危害,它是精神鸦片,务必清除。

《废城》〔假冒本〕:这是我所看到的又一种《废都》擦边书,也是第二种《废城》版本,所谓的2003年最新版。第一种即2001年出版的假冒北京出版社的,此种假冒作家出版社。是假冒贾平凹之书中写得较有水准的一种,从所写的内容(反映出版发行界的现实生活之作)看,作者很可能是出版发行行业的人,或者就是有一定文化水平又多年在发行业内摸打滚爬的书商。从这点看,显然不是贾平凹等业外作家所为。尽管封、扉均有“贾”不假,文化为名性做马的广告宣传语,但纵观全书或横比2001年版《废城》,此书的性描写还算节制,是情节发展所需,也较符合人物的性格,亦能被读者所接受。再一看版权页上的在版编目亦发现此书原为周新京所著《书商》,因此该书既侵犯了贾平凹的姓名权,又侵犯了周新京的著作权,同时侵犯了作家出版社的出版权。是彻头彻尾的假冒侵权图书。

《腐都》〔假冒本〕:这又是一部假冒侵权之作,也是又一部搭乘《废都》余热的伪劣之作。从封面的“继《废都》之后隆重推出——”便可看出。扉页上类似封面的广告语及前书舌上的作者简介,后书舌上袭用《废都》的作者声明均可佐证。

该书的内容如其简介所道:“展现官场的人生百相,俗世风尘,金钟与瓦釜齐鸣,金钱与美女共舞。掌权者的升华与堕落。”从内容上看也不是贾平凹所擅长的,除《废都》中侧笔涉猎官僚外,贾氏的其他作品几乎与官场无关,那么既然描写官场不是贾氏所长,不法书商为何要打着贾氏旗号炮制这部官场小说集呢?当然不排除假借平凹之名,也不否认搭乘《废都》余热之车。但为何不假冒写官场小说出名的王跃文呢,或其他写反腐作品的名作家呢?这恐怕与贾平凹较早涉笔官场有关,也与贾氏的平民意识与批判精神有关。这几年,大浪淘沙,写官场小说的作家一批又一批,但真正长盛不衰的没有几个,究其因由,除笔力不逮,水平有限外,恐与平民意识较弱和批判精神不够有关,有的抱着观赏的态度,写得津津有味,但却缺乏深度和力度。那么为何出现这种现状呢?除作家的修养等主观因素外,恐与客观环境也不无关系。首先,国家对官场作品出版政策较严格,这类图书出版要经严格审查,层层报批,所以作家对此望而生畏甚至望而止步(笔)。王跃文《国画》被禁就是说明。但《国画》的盗版本及假冒仿制的《省画》《市画》《县画》等图书却纷纷出笼。

其次,腐败现象屡禁不止,在有些地方还有愈演愈烈之势。文学就是生活的反映,有腐败就会有写官场小说的作品,而作品写出后很难出版,于是书商便盯住了这些作家和作品。

再次,有市场有读者,中国老百姓和知识分子(读书人)自古就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使命感,对国家、政治极为关心,因而就千方百计了解之,而图书就是一种媒体和载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有市场有需求,而正版书极少,于是盗版、假冒、私编的官场作品集就乘虚而出,乘机而入。

《腐欲》〔假冒本〕:这是又一部假冒贾平凹的伪劣之作,也是又一部搭乘《废都》余热之作,其封面、扉页上广告性文字“继《废都》之后隆重推出……”即是证明。前书舌上作者简介中的“《腐欲》是继《废都》之后又一部震撼文坛的力作”和后书舌上《废都》书影及“情节全然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唯有心灵真实,任人笑骂评说”的抄袭语均为佐证。

此书出笼于2004年,距《废都》出版已11年,可见《废都》影响深远。尽管《废都》正版已于1994年被禁,但禁君子禁不了小人。此后至今,每年几乎都有几种《废都》盗版本,同时打《废都》擦边球的假书亦纷纷出笼,计有《废城》(两种)、《废城故事》《腐都》《裸都》《城人花心》《鬼城》等近10种,成为一种“贾(假)平凹现象”。从此书内容看,写的反腐败,夹杂着一点色情描写,也可以说是《废都》的变异之书,它无疑迎合了读者的新的需求。这也说明正版图书不去占领图书市场,假冒伪劣之书就会占领之。

《腐城》〔假冒本〕:腐者,废也;城者,都也。从书名便可看出,这又是一本模仿《废都》之伪作矣。前书舌作者简介中的“《腐城》是继《废都》之后又一部震撼文坛的力作”和后书舌上的《废都》书影及贾平凹在《废都》一书中的声明“情节全然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唯有心灵真实,任人笑骂评说”可作佐证。当然还有《废都》插页上的贾平凹创作照也用在本书中。出版者也袭用了北京出版社。联想到一幅古联:著书成二十万言,才未尽也;得谤遍九州四海,名亦随之。简直就是写给平凹的,难道不是吗?《废都》之后,平凹并未如有人所预言:废都废了贾平凹,而是又相继写出《白夜》《土门》《高老庄》《怀念狼》《病相报告》《秦腔》等长篇小说及一批短中篇小说和散文作品;《废都》也使平凹之名从文坛播扬到五湖四海,几乎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法国女评委文学奖和法兰西最高荣誉奖的授予,也使平凹名扬天下,或如平凹所言:《废都》的出版是幸也是不幸,它使我的声名在华人世界得到普及,却也给我的生活和写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平凹从此成了文坛上争论最大的作者,爱者誉其为文学大师,恨者毁其为“流氓文人”,加之《废城》《腐城》《腐都》《腐欲》等一系列的伪作炮制问世,使平凹的脸越抹越花。知平凹者,谓其心忧,不知平凹者,谓其何求?而平凹唯有默雷止谤,转毁为缘,亢龙有悔,潜龙更看飞。

潜龙看飞的同时,即贾平凹继《废都》之后相继推出《白夜》《土门》《高老庄》《怀念狼》《病相报告》等长篇小说的同时,不法书商这些野龙也乱舞起来,肆无忌惮地陆续抛出《废城》《废城故事》《腐都》《腐城》《腐欲》《裸城》等系列伪书,尤其是后四种显然是不法书商有预谋有策划两次性炮制的,从封面设计到书名,从出版时间到版权页分析看这四种假书是2003年、2004年先后推出的,《腐欲》和《腐都》假冒内蒙古人民出版社于2004年元月出版;《腐城》和《裸城》假冒北京出版社于2003年7月问世。由此可看出,不法书商的非法出版活动已呈规模,如此大的出版投入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持是不可能的,另外也反映出目前非法出版的有组织、集体化,这种集束式地抛出系列假书,恐不是一两个不法书商所为,极有可能是一个组织严密、分工协作的黑集团所为。

《废城》〔假冒本〕:《废城》与《废都》一字之差,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况封面上不打自招地广告,继《废都》之后又一部震撼文坛的力作。可惜不法书商为牟取暴利,不择手段,太粗制滥造了,且不说内文纯属胡编乱造的花边文章的大杂烩,粗糙的纸张、劣质的印刷简直就是废城里的垃圾,也是向贾平凹泼污水。《废都》之后,贾平凹被误解,其文被误读,不法书商推波助澜的搅浑水,使贾平凹的作品真假难辨,使读者上当受骗。而不法书商浑水摸鱼,大发不义之财,对此,务必予以打击,不然,精神垃圾泛滥成灾,城将不城,难免成为《废城》,《废都》中的捡破烂的老头将生意兴隆矣。

《欲城》〔假冒本〕:人欲横流是当今社会的病症之所在,贪官贪污受贿是官欲,奸商炮制黑心棉、劣质奶粉是商欲,不法书商为牟取暴利,假冒贾平凹之名抛出“继《废都》之后又一部震撼文坛的巨作!”《欲城》也是恶欲膨胀的怪胎,版权页上的责任编辑、封面设计者与封底的责任编辑、装帧设计竟然不同,一本书竟两套编辑、设计人马署名是前所未闻的。而版权页上的“版权所有,翻印必究”更是贼喊捉贼的把戏,不法书商不知把哪位作者1996年写的此作重新包装,推向市场。不法零售商助纣为虐,以游击战式的游商地摊四处兜售,此书就是在一位老年游商处获得的。问他为何推销这些非法出版物时,回答说赚钱嘛。又问赚这些钱昧不昧良心?又答曰:比贪官污吏的钱干净些。又问:不怕有人查收吗?再答曰:现在杀人越货都管不来,谁还管这号事呢,放你的心吧。人心如此,何以放心?

《裸城》〔假冒本〕:书如其名,《裸城》者乃赤裸裸假冒贾平凹之伪作,也是赤裸裸的色情淫秽大杂烩。从封面上的广告语“继《废都》之后又一部震撼文坛的巨作”看,也是仿造《废都》的精神废品。

不法书商既假借贾平凹之名,又假借田珍颖(《废都》责任编辑)、李芸(《废都》封面设计者)之名,不仅侵犯了贾平凹姓名权,而且侵犯了田珍颖、李芸的姓名权,严重损害了贾平凹、田珍颖、李芸的声誉,同时也侵害了北京出版社的权益。因此,出版社、编辑、设计者和作者应积极行动起来,与出版管理者和出版物市场监管者一道展开对非法书商的非法出版活动予以声讨,并提供线索,踊跃举报,配合执法人员对侵权者进行打击,为净化出版物乃至文化市场做出应有的贡献。

《精编贾平凹作品集》〔仿冒本〕:近年来非法出版活动已呈规模化、集团化,这种《精编贾平凹作品集》是与《精编巴金作品集》一块儿没收的,查缴时还发现有别的现当代名家的作品集,这显然是一套假冒伪劣丛书、系列书,用的是一个书号,但却无丛书名,贾氏的这本冠以《贾平凹文学精品集粹》,而巴金那本则冠以《巴金文学精品集粹》,其他名家想来也会冠以“某某文学精品集粹”的。在诸多假冒伪劣书中,这套书算是“精编”的,尽管不能与正版书相比,但还算费了些心机的。且越编越“精”,比如巴金的那本,书前还有序文之类的导读,目录中分为小说、散文两大类,当然小说类中仅有巴金的代表作《家》。而贾氏的这本相比之下就名实不符,既无导读之文,也无分类。将长篇小说、长篇传记和散文随笔混编,像一锅烩菜,但主菜离不了《废都》。在所见到的十几种贾氏文集、作品集的伪书中,均有《废都》,犹如《家》之于巴金,《废都》似乎也成了贾氏的立身之作,更是不法书商的“摇钱树”。

《贾平凹文集》〔仿冒本〕:这是一本以假冒贾平凹之名私编的《贾平凹文集》,是由《长舌男》等一组散文、短篇小说和《病相报告》《废都》《怀念狼》等长篇小说组成的,可谓一锅大杂烩,但也有它的特点,一是散文、小说入选的都是有看点的,以新作近作为主,所选几部长篇小说也是畅销书或有争议的新作。《废都》尽管被禁十年,每年的盗版本却层出不穷,而且我所看到的十来部非法编印的所谓《贾平凹文集》,几乎无一例外地都收有《废都》,这说明了什么呢?且不说该书内容和质量如何,或如平凹所言,五十年后才能看出一本书的生命力。仅从十余年的六七十种盗版本和被私编入十多种选集,又两次在法国获奖,不难看出该书的畅销程度和受青睐情况。入选的《怀念狼》印数为二十万册,而盗版本也有多种,其印数与《废都》一样难以统计,近年又入围茅盾文学奖;《病相报告》是最新出版的贾平凹长篇小说,印数也在十五万册,属畅销新书,岂能不入选,无畅销书不盗,也可以说无畅销书不编,而且每种新版本“文集”都要收集贾氏的新长篇小说以与时俱进吸引读者的眼球。

《贾平凹文集》〔仿冒本〕:也许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也许时间就是金钱,只争朝夕,不法书商私编盗印已到了利令智昏、财迷心窍的疯狂猖獗状态,如若不信,这本《贾平凹文集》便是明证,封面是甘肃人民出版社,而扉页和版权页上却署的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发行)。这不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吗?再看封面上的要目如下:《怀念狼》《废都》《白夜》《浮躁》《高老庄》,而在目录中仅能找到《废都》和《怀念狼》,看来封面上的广告宣传语:汇集长篇、精选中短篇也是名不副实;连要目都未汇齐,谈何汇集,至于中短篇是否精选也是名实不符,翻遍目录无一中篇,短篇既有小说,也有散文,是否精选,不得而知。还有封面上的“珍藏本”实不敢恭维,除上述硬伤外,封面之俗艳,纸张之粗糙,别说珍藏,只要能入人眼就不错了,那么46.80元的定价则显然是虚高定价,连砍带杀,10元就能拿到这本“珍藏本”,以便在未来的“扫黄打非”陈列馆里去“珍藏”。

《贾平凹作品集》〔仿冒本〕:又是不法书商所炮制的一种假书,从《贾平凹文集》,继而《贾平凹短篇小说全集》《贾平凹中篇小说全集》直到这种汇集贾平凹已出版的《废都》《浮躁》《白夜》《高老庄》四部畅销或长销或当红的长篇小说的《贾平凹作品集》,在其号称的《中国当代作家文库》中几乎囊括了贾氏的有代表性的标志性的作品,归根结底都畅销于书市,能牟取暴利,正如该书“编者的话”中所言:这四部长篇小说在贾平凹的创作中占有重要的位置,也深为读者喜爱,是长时期一直争相传阅的佳作。正版《废都》已遭禁四五年,《浮躁》《白夜》正版在市场也脱销了,《高老庄》刚出版不久,于是不法书商便趁机而编,乘虚而入,在书市上行销。

由此可见,对于图书市场,正版的图书不去占领,非法出版物就会去占领,市场不可坐失啊!

《精编贾平凹作品集》〔仿冒本〕:不论该书封面冠以“贾平凹文学精品集粹”,还是书名以“精品贾平凹作品集”自居,都掩盖不了其假冒伪劣图书的特征,一是纸质低劣,二是装帧粗糙,三是内容庞杂,以《废都》为看点,夹杂《土门》《我是农民》等长篇小说、传记和数篇《男人眼中的女人》之类的散文。但1998年至今,我已收集到的此类假书已有十几种,而正版的贾平凹文集仅有作家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社和陕西人民出版社的三种,可见假冒伪劣的贾氏文集已远远超过正版的贾氏文集,而且使正版贾氏文集滞销,这是劣币驱逐良币的又一佐证。为何形成这一局面呢,一个主要原因便是进入销售渠道时,成本低而定价居高不下的假冒伪劣书可以给经销商和零售商以低得多的折扣,从而大受欢迎,就比同类题材、同等定价、质量好得多的好书有更多机会进入消费者的视野。于是令人可悲的是,假冒伪劣书比好书畅销,不法书商大赚其钱,于是故伎重演,不断抛出“假冒书”。

《贾平凹长篇小说集》〔仿冒本〕:移花接木、偷梁换柱是不法书商炮制非法出版物的惯用伎俩,这本《贾平凹长篇小说集》也不例外,几处袭用《白夜》一书的特征,一是出版社沿用华夏出版社;二是借用“中国当代作家文库”为自己钱库创收;三是书号盗用《白夜》的书号;四是版权页上的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也套用了《白夜》的;五是前书舌上的“中国当代作家文库”也是从《白夜》的扉页上抄录的。总之,不法书商采用拿来主义,凡有用的拿你没商量,既省了申请书号等出版手续的麻烦,又免得给出版社付费,给作家付酬,当然也逃避了给国家上交的税,纸张也粗糙,字号也极小,一本书竟囊括了贾平凹的三部长篇小说,自然都是当红或畅销的,乘《废都》之余热,搭《高老庄》畅销之便车;趁《白夜》之夜幕,大肆牟取暴利,扰乱图书市场,使《白夜》《高老庄》正版书严重滞销,《废都》正版虽因被禁而在市场上绝迹,但盗版《废都》却屡禁不绝。尽管出版管理部门和稽查大队不断扫打,但从1994年至今十年间,几乎每年都有一二种到三五种盗版《废都》面世,究其原因,一是不法书商有利可图,甚至有暴利可牟。二是有市场有读者,如果无市场无读者,不法书商也难牟其利,而《废都》为何能持续十年热销呢?恐怕有以下原因:一是持续十年争议争鸣,家喻户晓,使受众面不断扩大,也就是说消费者和读者在不断扩大。二是中国传统有“雪夜闭门读禁书”之说,从心理学讲,人们都有好奇心甚或逆反心理,越得不到的东西愈想得到。《废都》被禁,消息传出,平日不看书的人也千方百计地找着读。三是与媒体舆论有关,《废都》出版、被禁前后,各种媒体予以报道甚至炒作,越炒越热,越热越逗引起人们的欲望。四是《废都》在国外热销、获奖,《废都》被译为日文、韩文、法文等在国外出版并畅销,墙外开花墙内香,像出口转内销一样在国内无正版可购可读的情况下,盗版和各种选本自然就会大行于市,特别是《废都》在法国先后获女评委文学奖和法兰西最高荣誉奖,使其罩上一层光环,更引人瞩目,当然还有将要解禁的消息推波助澜。

《贾平凹作品集》〔仿冒本〕:时下谣曰:“陈谷陈糠陈忠实,假烟假酒假(贾)平凹。”“打假打假,越打越假。”这种伪制的《贾平凹作品集》就是十足的假书,粗制滥造,纸张低劣,字号极小,版心极大,内容极杂,既有《废都》《浮躁》《高老庄》等长篇小说,也有短篇小说、散文随笔。即便如此,仍贪心不足地在封底印上广告语式的要目,竟将书中未收入的《怀念狼》也赫然列入,也许是弄错了,将书中编入的《怀念金铮》弄混了,想来利令智昏的不法书商也不至于人和狼不分,看看版权页上的出版时间便知是趁《怀念狼》畅销之际,乘其东风,推销伪书。除《怀念狼》有名无实外,书脊上的“2000年获奖本”也属子虚乌有,无非炒作的伎俩,但假的毕竟是假的,其特征如下:一、假冒边远出版社名,如本书的内蒙古人民出版社,还有新疆人民出版社、延边人民出版社、青海人民出版社等,天高皇帝远,鞭长莫及,叫你不好查;二、有争论的作家及其作品,这些作家的作品畅销,有利可图;三、没有环衬,封面打开后便是扉页,也是和内文一样的劣质纸,以最低成本牟取最大的利润是不法书商从事非法出版活动的本质所决定的。

《贾平凹文集》〔仿冒本〕:这是又一本假冒人民文学出版社的贾(假)书,责编毛光明不知惹了哪位不法书商,又被作为假书的责任编辑代人受过,糟蹋名声。从版权页上的出版人曹利群分析,估计仍是不法书商假冒曹利群所为。早在1995年由著名评论家雷达主编的《贾平凹文集》中,曹利群就以责任编辑名义出现,此后的多种《贾平凹文集》(作品集)均有此君的大名在上,至今这种假书出版已长达八年之久。可谓咬住贾平凹这棵常青树不放,将其作品变着花样的编纂,当然每本均有所不同,一是收集最新出版的长篇小说和中短篇名篇,或杂以脍炙人口的散文随笔,堪称与时俱进。二是每种文集都少不了选收《废都》,尽管该书已被禁十年,但不法书商视国家禁令于不顾,照编不误。给人以“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之感,而作者却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贾平凹作品集》〔仿冒本〕:劣币驱逐良币,这句经典的经济学用语用在出版发行界,可以这样讲:劣书驱逐良书。劣书者,假冒伪劣盗版书也;良书者,优秀精品图书也。近年来,正版图书订数不断下降,图书市场持续清淡,固有多种原因,但假冒伪劣图书的扰乱蚕食乃是一大缘故。就说这本《贾平凹作品集》吧,囊括了贾平凹畅销的三部长篇小说,其中《废都》已被禁售,《浮躁》多年未再版,《高老庄》刚出版,前两部尽管陆续在国外获奖,却属“墙内开花墙外香”,国内市场已难看到这种长篇小说的正版书,《高老庄》因依托书商发行,市场也有些空白,为盗版《高老庄》和此类假书的招摇撞骗留下了乘虚而入的市场,于是《高老庄》出版不久,便有数种盗版书和假冒之书上市,使正版《高老庄》滞销,一本《高老庄》正版本卖20元,而盗版的10元便可买到。此书定价56.80元,但10元左右也可拿下,价格取决于成本,假冒伪劣书在成本和价格上首先取胜,在市场上也有读者,于是成为图书市场上存在的现实。

《城人花心》〔仿冒本〕:自1994年《废都》被禁后,正版不再印行了(也有书店仍在偷偷地售着已订的正版书,笔者曾在博文书店和商洛市新华书店为友求购过,商洛的《废都》还有平凹的签名和印章),但盗版本却层出不绝,仅平凹不完全收藏便有五六十种。唯有这一种却移花接木,改名为《城人花心》,换名不换汤,内容却仍是《废都》。《废都》遭禁后,君子寒噤,小人却得意!十余年间,不知多少书商靠盗版《废都》发了财,据业内人士保守估计,《废都》盗版印数可以千万册计,版本达百种。不法书商巧立名目,煞费苦心,除炮制出《废城》《腐都》等伪书外,又改头换面,弄出这本《城人花心》,显然是迎合世俗口味,以牟取暴利。奸商,无奸不商,其花花肠子于此原形毕露。

《贾平凹文集》〔仿冒本〕:这显然是一种不法书商炮制的非法出版物,似书非书,倒像流行杂志,大红大绿,俗艳不堪;内文纸粗糙,印刷低劣,字号极小,错别字满篇,竟敢冒充人民文学出版社,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但这些厚颜无耻的不法奸商就敢胡作非为,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狐假虎威。这已是我看到的第三本假冒人民文学出版社之名炮制的《贾平凹文集》,责任编辑均假冒王光明,看来这是一个有实力甚或有组织的非法出版团伙私编的系列贾氏文集,几乎是一年编一本《贾平凹文集》,每本都收有《废都》《怀念狼》《病相报告》《我是农民》等畅销的长篇小说,同时夹杂一些中短篇小说名篇或脍炙人口的散文,印数不小,不止于版权页上的三四万册。据业内人士估计,至少在5万册以上,每本以5元利润计,其暴利在20万元以上。

《贾平凹文集》〔仿冒本〕:今日从单位加完班回家的路上,在距北大街天桥不远的一辆三轮车上发现了这种假冒伪劣图书,封面冠有“名家名作精品文库系列”以招读者青睐,且有要目列出所选作品,但打开目录,却发现并没有封、扉要目所列的《丑石》《闲人》。封底《关于贾平凹》不知是从哪里抄来的,也是牛头不对马嘴地介绍平凹的散文艺术。实际上这是一种贾平凹长中篇小说集,当然打头的仍是《废都》,其他的都是陪衬。该书定价32.80元,讨价还价之后以10元成交,仅三折不到,可见非法出版物的成本之低,利益驱动是非法出版物得以横行之主要原因。在同一三轮车上还惊人地发现了全国“扫黄打非”办多次发文查缴的非法出版物《晚年周恩来》,这是香港明镜出版社所出正版书的盗版本,封底定价为129美元,知其底气的我“大开杀戒”,最终以15元人民币拿下。

同时还发现了2005年3月出版的堪称最新的政治性非法出版物《中南海传真》,封面中间是赵紫阳像,两边是一副对联,上联曰:对天地对黎民你尽力了,下联为:看眼前看身后谁出其右,横批为:何处招魂。书中是对已故赵紫阳的“专题”介绍,也附有“特别报道”“内幕档案”。从此书看出非法出版物的新动向,即对已故党和国家领导人捕风捉影,胡编乱造,以蛊惑人心,唯恐天下不乱。《晚年周恩来》亦如此,看来“扫黄打非”任重道远,堪称严峻的政治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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