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成名早,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开始为他人作序,或以书评、书话、读后感等形式评论历代作家作品。至于自序就更早,几乎与他的创作同步,可追溯到20世纪70年代末,其自序和后记或跋与其丰富的著作集一样洋洋大观。这些序跋书话以其高质巨量已成为贾平凹创作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其才识的结晶,不仅堪称才气横溢、文笔洒脱的美文,而且具有真知灼见和精辟论断,蕴含着极为丰富而鲜活的美学思想和艺术观点,其创作规律的发展变化于此亦可见一斑。因此,贾平凹的序跋书话日益受到愈来愈多的广大读者的喜爱,甚至有“散文胜于小说,序跋优于散文”之誉。
说实话,我本人也持上述观点,或者直截了当地说,上述观点的表述者就是鄙人。之所以持此观点,除上述客观原因,也有我的主观偏好。我原在出版社从事编辑工作,结合工作撰写了一些书话,这些书话发表后颇受好评,有的还获了奖。如此成绩的取得也受益于平凹的序跋书话。当然,有些书话就涉及平凹的著作,如:《〈静虚村散叶〉寻访记》《〈妊娠·逛山〉寻访记》《〈平凹游记选〉脱销忆慨》《从贾平凹著作出版现状说起》《假冒贾平凹图书之我见》《〈贾平凹之谜〉得失谈》《读〈贾平凹论〉》《〈贾平凹小说精选〉畅销有感》等。
自20世纪80年代后期以来,出版界相继出版了一批又一批的书话集,较早的多是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老作家、老学者的书话,如周作人、鲁迅、孙犁、唐弢、黄裳等人的书话集率先出版,接着与他们同时期的作家、学者的书话集相继出版。后来,建国后的作者和学者的书话集也编辑成丛书一套一套地出版。但改革开放以后成长起来的年轻作家和学者的书话集却极少付梓问世。当然当代作家学者的书话作品不多也是原因之一。但像贾平凹这样写了大量书话和序跋的作家没有出版此方面的图书则令人有些遗憾。
对于像我这种关注和喜爱平凹序跋和书话的读者而言不仅是遗憾,而且更是不满,不满是亏,有亏则要弥补之。于是作为一个出版工作者便开始酝酿策划贾平凹序跋书话集的出版了。
早在1991年12月13日,我的日记上就写道:孔民(即孔明)和滕恩昌来,谈平凹作品(序跋书评)的编选。
逝者如斯,时光流逝,半年之后的1992年6月14日的日记记述如下:
翻阅《平凹文论集》和《静虚村散叶》,拟编《贾平凹序跋精选》,井附书评、画论于书后。可请伍杰(原中央宣传部出版局局长,时任中国图书评论学会会长)作序,平凹作序更好,作跋亦可。以引导评论健康发展。
次日,平凹到陕西人民出版社领取我和孙见喜策划的《贾平凹游品精选》以及孙见喜和孔明策划的《贾平凹散文精选》的稿酬时,我又趁机提出编《贾平凹序跋精选》,平凹认为别的集子已收不少,新的不多,缓缓吧。我讲:作为人民社出的《贾平凹作品精选》丛书之一种,可搞。作为扭转评论界的不良风气,可搞。从书评界讲,更需要。我个人也喜欢这些序跋。也有受益。在和平凹分手握别时又谈《贾平凹序跋精选》,请他考虑。
平凹这一考虑就是五载。1997年11月8日,应邀和西安文化教育书店刘兆英经理如约去西北大学访栖居母校的贾平凹,此日日记记载如下:
三按其(平凹)门铃后,平凹开门,向他介绍刘兆英,平凹让座。停电,平凹未吃喝,似未完全睡醒来。我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沿路碰上十来个结婚的车队。又讲与商洛人有缘,一毕业工作顶头上司是柞水的刘复汉主任,娶妻是商县人全玉玲,结交文友多是商州客,如今新闻出版局长亦是商洛人,刘兆英老家亦在商县。刘兆英谈茶道:茶分三性,发酵、半发酵、不发酵,即热性、温性、凉性,青茶属凉性。喝茶讲环境和心境,水与茶亦要上乘,最好是山间清泉,以山泉水煮沸,有三五知己好友边喝边聊。平凹说他这几年也渐入茶道,几乎逢喝茶之请必去。环境都好,就是水不理想,也不滚沸。茶之营养未尽汲之。茶道讲洗茶,要快,不可使茶营养流失。第一遍茶的营养达50%,第二遍仅有20%,第三遍仅余10%多,茶过第三遍则味尽。
电来,则烧水烹茶,茶过三巡,话入正题,其一是编选《平凹序跋集》,平凹说倒写了不少。我说,平凹的序跋有其思想,也是美文,可分三部分,一是自序,二是为他人写的序跋,三是画的题跋。平凹虽未置可否,但从表情看则同意。其二是编《平凹书画集》,书、画、手迹,为他人画的题跋均可考虑改编,待美术(出版)社社长、责编聚到一块时再商谈。其三是教育(出版)社请平凹做顾问,拟编大型丛书,平凹也默认。其四,交《行余集》(拙作集)清样给平凹,请他写序,题写书名。平凹一边翻目录,一边说:写得不少嘛,好多未见过。我说:多数发在小报小刊或出版读书的行业报刊上,难登大雅之堂。打算再归个类,以免庞杂之嫌。有的文章也可调整。平凹认为题写的书名在封面上显脏。我说:你的字属文人体,书卷味浓,与拙作集吻合。刘兆英也认为题写书名效果不会错。平凹说要在大开本如画册上题效果好些。拙作集为大32开本,想来也可。但平凹未像答应作序那样痛快,我说回头再和美编商量。
换话题,说到新近平凹的《废都》获法国女评委外国文学奖。此奖始设于本世纪初,初仅限于女作家的作品,后扩大为男女(作家的作品)皆评。评委全由女作家、评论家组成。每年一评,国内作家作品一部,国外作家作品一部。平凹为亚洲第一个获此奖的作家。平凹说《废都》已被译为日、韩、法文,译者全为所在国的翻译家,译得地道、正宗,能较好传达作品的原旨原味。国内要求翻译的皆未允。(《废都》)在日本影响大,港、台也有繁体字版本,发行或出口到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等东南亚(国家)。平凹讲,费秉勋老师编的《〈废都〉评论集》将由香港出版。又扯到《废都》出版初,费老师预言必引起争议,因中国人的现代意识尚未建立。果然,当初电台争论中,不少读者,尤其是女读者认为《废都》侮辱女性,义愤填膺。如今法国的女评论家评选《废都》为费米娜文学奖获奖作品,不无戏剧性和讽刺性色彩。
4天之后的11月12日,正和同事谈话间,电话响起。一接是平凹的声音:“我是平凹,给你的序写好了。”我大喜过望:“这么快,我才准备催问呢。昨晚没做什么好梦,今天却有鹊报好事。”平凹说:“我感冒了,在家休息,集中时间读了你的文章,已写好两天了。你看派人或托人取序吧。”我急忙道:“我去取,你亲自写,我也亲自去取。一会儿我抽时间去看你。你在家吧?”平凹说在家。大约10点半,我冒雨骑车到西北大学平凹家,在楼门口碰见要走的孙见喜,打招呼,他说,本周五在桃花山庄召开贾平凹小说研讨会,由王盛华具体组织,让我与王盛华联系。问及其夫人病。他说还是那样,嘱我请玉玲去探望,说其夫人听玉玲的。
到平凹家,有二人在座,为名人录组稿。正和平凹推敲平凹的简介。平凹请我坐下,遂到内室取出《行余集》清样和他写的序,让我到楼下给他复印两份。我一边走一边看序,序文写道:
世上的坏人和好人是平均分配着的,所以在任何地方你都能遇着坏人或好人。王新民是好人。
好人老实,老实并不性钝,只是心存善良。在我接触过的文人中,有些是写大文章的,有些是写小文章的。大与小没有高下之分,如花卉成于色形,树木就为着粗壮,而写小文章的人中,很多曾写到过我。写我的,不论或褒或贬,只要真话真说,我都视为朋友,即使还不认识,也心向往之。偏有一些人,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却写我的秘闻隐私,随心所欲,胡乱编造,且一稿八投十投,赚取高稿酬。要赚容易的钱也是可以的,但把赚钱的生意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这就是坏人了。坏人在一定的时间里是活得很好的,又有钱,又有好身体,还常携着漂亮女人,似乎天忘了报应。这是因为坏人无羞耻心。不守道德规范拘束,能吃饭,又不失眠。但坏人最终下场不善,皆缘于他养成习惯的思维意识必会造成他与世事的全面相违。有哪一个妓女能享受到爱情的幸福呢?
王新民与我相识的时候,我们感觉里就已经很熟。近十年了,我却也并不是有酒有肉就想到他。他来了就来了,要走就走,从未迎接送别。熟而平淡,这也是好人的交往。自家是没有客气的,好人的好处就在于似乎并不见其的好处。他那时热衷写文章,这些年来虽编书编刊工作超常的繁杂,但劲头不减,文章越写越好,篇幅不大,观点分明,绝不为名逐利而趋炎附势,也不落井下石作投机,记叙个人生活,一片真情。论谈文坛事故,一腔真言。正由此,赢得普遍好誉,都说他好人好文。
好人的朋友多,他的这些小文章就有人肯来编,肯来出版。读这些文章,便知一个平凡人生活的辛劳和快乐,便知这一时期文坛是是非非的驳杂,更知他纯朴的人格。写小文章从某种意义上讲较省气力,但写小文章又最易鉴定作者的好坏,有多少人敢把十余年来随着世事沉浮而写成的小文章成册出版却不删减修改呢?王新民敢。这就足见好人能长久的好处。
时间署为“1997年11月9日”,即3天前写就的。序中称“好人好文”,既让人兴奋,又催人奋进。复印完回到平凹家,平凹正接受按摩,问我:“看了没有?”我说:“看了。”
又问:“写得怎么样?”答曰:“过誉了,深感压力。”在座的客人在传阅着平凹序的复印件。平凹说:“给你的序写好后我就病了,感冒发烧。”
我说:“看来使劲了,谢谢!”他说:“昨天到老孙(见喜)家就带着序,忘了,又装回来了。”
在座的客人起身告辞,平凹送客到门口。待送走客人,平凹对我说:“最近书市上发现《贾平凹专辑》(上下册),宁夏人民出版社出版。我去信问,出版社回函说不是他们出的。书上版权页上的印刷厂是五二三厂,你让你局里有关部门查一查,给人家说,查出所得利润对半分。”平凹将书名等项有关内容抄了一份给我,又嘱:“查出的利润对半分,主要是出口气。”书扉页上还写着:谨以此书献给热爱贾平凹的读者们,还用红纸带在封面书腰上包装着,明火执仗在假冒。
我答应尽快托人查,先让从五二三厂借调来的王吉昌摸摸情况。顺便提起王吉昌邀他去五二三厂和附近名胜古迹参观游览的美意。他说先帮查查假冒的书,以后再说吧。我说王吉昌会尽力的,他喜爱你的作品,曾向我要过《废都》,我刚送了他一本有你签名的。
临走时,平凹说有情况来电话,我诺之。送平凹一本安康某县的新华书店志,上有他与该店经理的合影。
走出西北大学校门口时,看见卖香蕉的,想到平凹有病,便买了一把香蕉送到平凹家,以示慰劳。时已中午,便匆匆离开母校,赶到西安小学接女儿去了。
冬去春来,1998年3月13日,平凹来电话邀我去他家谈《贾平凹序跋书话集》,并嘱我到太白文艺出版社韩霁虹处取台湾邀他访问的函捎给他。放下电话,遂到陕西出版大楼里找到韩霁虹女士要了台湾的邀请函,于11点赶到西北大学校内的平凹家,先将邀请函交给平凹。平凹看完邀请函后,到室内取出要补充的序跋新作和几本刚出版的选有序跋的散文集给我,又在我录出的《贾平凹序跋书话集》目录上作了补充,并略思片刻,写下了给尚未出版的某一本自选散文集的序,仅一句话。遗憾仅这一句话的序文也不知是出版社疏漏还是故意而未选入。接着平凹又拿出《美文珍藏本》,撕掉书中的序给我,这时平凹的母亲转出来,嘟囔着不同意平凹出去写作,因为今天也就是一会儿平凹要躲到高新开发区的新世纪元宾馆潜心创作长篇小说《高老庄》。我安慰贾母说:“平凹走了,您就轻闲了。”贾母说:“轻闲啥,平凹走了我干(无聊之意)。”我说:“您老也该轻松些,少做点饭。”贾母说:“三个人的饭,好做。”我邀老人到我家游。老人推辞说:“要给孙女贾浅做饭,走不开。”我建议平凹换个大房子请保姆做饭,把老人解放了。平凹正要答话,电话响了,对方问到啥地方写作,平凹神秘地说:“革命秘密。”老人又在一旁嘟囔:“出去干啥去嘛。”一边就不高兴地出了卧室。电话又接连响了起来,平凹说:“走也走不利。”边向电话那边的天津《今晚报》女记者和《美文》的名编辑穆涛等人说着改稿和工作上的事。无奈之下,为了脱身,平凹拉下电话旁的闸刀,室内才安宁了。我边收拾东西准备告辞,边邀平凹到德福巷我的新居去写作。平凹未表态。我说:“你看吧,大隐于市嘛。”平凹送我到门口便分手了。
当日晚上,我整理平凹给我的稿件,除数篇序跋外,尚有散文、随笔、小品和小说,对潦草的,我作了重抄,对手稿原件的序文,也另抄了一份,保留原件作为珍藏品。
此后,我利用业余时间剪辑或复印了一批又一批的平凹序跋书话。按自序、序跋(后记)、书话和书画小品分类。
与编选同时,我也在物色出版和发行者,先和太白文艺出版社的小张谈了谈,张很感兴趣,要我将稿子一齐交他。在整理出大半部分稿件时,邂逅西安图书发行公司的肖小成,谈及此稿,肖要求拜读,便给了一半稿子给他。几天后,肖小成找我还稿时谈及平凹的序跋读后感,认为是平凹作品的精华。我则认为平凹序跋书话是其才识的荟萃升华之作。肖又要读看后边的跋和书话,我稍有犹疑。肖见状保证说一定完璧归赵。我嘱他莫传他人,否则责任和后果由他自负,唯他是问。
这期间,太白文艺出版社的小张拿去《贾平凹序跋书话集》书稿和社领导商谈出版事宜后,不久反馈意见说不能按版税计酬,而只能依现有的基本稿酬标准计。现有的计酬标准已多年未改,早已低于现实中的稿酬行情,这是平凹难以接受的。之后,又先后与陕西旅游出版社、西北大学出版社联系,但均担心发行不了。直到6月初,《贾平凹序跋书话集》的出版仍未定下来。在6月8日的日记中我写道:又谈及旅游出版社打《序跋》退堂鼓,欲和《打官司》一块出,这当然好,否则联系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出,平凹同意。《打官司》即拙著《贾平凹打官司》,当时已基本上和陕西旅游出版社谈妥出版事宜,在太白文艺出版社和西北大学出版社拒出《贾平凹序跋书话集》后,我在征得平凹同意的前提下,向陕西旅游出版社总编提出,将《贾平凹序跋书话集》和《贾平凹打官司》一并出版。但出版社担心后者的发行而不同意,又因他故,致使二稿的出版与陕西旅游出版社无缘。
至于欲联系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则是孙见喜建议的,孙曾和我商量策划一本《贾平凹散文新作集》给贺雄飞,后因忙未落实。这时在本省出版屡遭挫折,几乎无望的情况下,便委托见喜与贺雄飞联系。
不久,孙见喜回话说,贺雄飞对平凹的序跋书话集很感兴趣,让我与他联系并寄书稿给他,并写了贺雄飞的电话号码给我。
我立即打电话给贺雄飞,果如孙见喜所言,贺雄飞很喜欢平凹的作品,说他们正策划一套“大家文丛”,平凹的作品是首选,请我速寄书稿给他们。
尽管不久前就序跋书话集的出版欲与内蒙古人民出版社联系的打算给平凹打过招呼,但如今要经过贺包装则未给平凹说过。因此为慎重起见,我于7月5日传呼平凹,平凹回电话,我向他谈了序跋书话集联系出版的进展情况,贺愿促成此事,大体意向是:版税按8%计;书名选稿中一篇名作为第一书名、待酌定,第二书名即《贾平凹序跋书话集》;对方要求尽快寄书稿。平凹均同意以上要求,让我将新写就的《高老庄》后记加上。
次日,我迅速整理好《贾平凹序跋书话集》复印件,加上复印的《高老庄》后记和《一九九八年五月三日的笔记(代序)》寄给贺雄飞。并附了一封说明性短信。
7月9日的日记中我写道:
打通贺雄飞电话。告他《序跋》已寄去,望查收。最好预付一些稿酬。贺说他10天左右即回音,草签合同,答应预付稿酬,并再次邀我和平凹访内蒙古。让他将书名、篇名改后寄一份让平凹过目。他答应。
也不知是路途遥远,还是邮电局寄送得太慢,一个月后,贺雄飞才收阅到稿件,来信给我,敲定《贾平门序跋书话集》的出版,又提出一些问题,待和平凹通气后再回音。贺雄飞又诚邀我和平凹去游内蒙古。
次日,即8月11日,待和平凹通过话后打长途电话给贺雄飞谈《贾平凹序跋书话集》的出版事宜。
8月21日,电询贺雄飞关于《贾平凹序跋书话集》的出版进度,嘱其按平凹和我说的办。他答应预付作者部分稿费,并寄出版合同来。请我复印一份清楚的《浮躁》和《心迹》序文,以及平凹写给拙著《行余集》的序文,并请求寄些平凹和我的照片及平凹的书画翻拍片给他作插图用。当日,我便寄《行余集》序一文,平凹和我、京夫彩色合照一幅、黑白照二幅,书法横一幅、竖三幅、方二幅(仁水、文),《浮躁》《心迹》序各一文,并附短信给贺雄飞。为了快速安全,我寄了专递,不过多花了十几元。8月26日,打电话给贺雄飞询问寄去的平凹照片和手迹、书画收到否?对方说未收到,但爽快地说将汇部分编辑费过来,近日将赴京谈定《贾平凹序跋书话集》的出版。9月4日,贺雄飞寄来《贾平凹序跋书话集》清样,请我审定,并汇来策划编选费。此日我又接到公派去上海财经大学进修的通知,于是加快了手头工作的进展。当晚开始校对《贾平凹序跋书话集》。
9月6日,校完《贾平凹序跋书话集》,并核实发现的问题,附短信说明连同校样一并寄回给贺雄飞。
随后,我和孙见喜谈了我要进修的事,请他与贺雄飞保持联系,促成《贾平凹序跋书话集》早日出版,争取赶上在西安举办的第九届全国书市。
贺雄飞和内蒙古教育出版社不负众望,快马加鞭,于金秋十月全国书市上推出《做个自在人——贾平凹序跋书话集》,印数1万册。还制作了大幅广告,在全国书市上造成了较大的影响,接着又推向全国大小书店。10月底抑或11月初,我在上海的八佰伴超市里的书架上有幸看到了自己策划编选的书。待一个多月后回到西安,才收到样书,读者是上帝,只要读者喜欢并尽快看到我所策划编选的图书,那就是我最大的慰藉,尽管仓促之际我和作者仍有不尽满意之处。
不尽如人意之处主要是篇名的提炼不够。本来未考虑重加篇名,就直白:《浮躁》序或《废都》后记。但考虑到读者方便和有利发行,便答应贺雄飞之请,由贺操刀画龙点睛。
近年来,书评书话和序跋之类的书成套成套地出版,致使此类图书市场饱和。平凹序跋书话若像市场上其他序跋书话集那样策划编选,其出版尤其是发行恐怕要受到影响,当时几个出版社不敢出版此书即为证明。为了该书顺利出版发行,笔者与出版者协商,从序中择其警句做书名,做篇名,每辑也根据每辑的内容提炼标题,如:第一辑加标题为“浮躁的州河”,对所收平凹的自序而言是有代表性和寓意性的;第二辑专收平凹为他人作品集作的序,带有预言性质,故命标题为“预言留在以后”。诸如此类,每辑都有既合适又生动的标题,既纲举目张,概括了各辑的内容,又提纲挈领,为读者导读。但由于时间仓促,推敲不够,有的标题也不尽如人意。
策划编选《做个自在人——贾平凹序跋书话集》时,将书画小品文收入,既从大序跋书话考虑,其与序跋书话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时也从其与序跋书话内在联系上分析,认为它们都含着极为丰富而鲜活的美学思想,只不过载体有所不同而已。
对此也有异议,认为将书画小品文收入是画蛇添足。其实不然,平凹的许多书画小品本来就是题在书画上的跋文。其他作家学者的序跋文集中也有这种先例和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