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悦对上我的笑脸,气的脸色通红,抬手,指了我半晌,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陈森透过指缝,睨了一眼我们俩的‘战况’,所幸装死、挺尸!
夜半。
胡悦坐在陈森床边,时不时转头看着我怒瞪两眼,醋海生波。
我坐在床头翻着手机微博,耐着性子,等着她走。
“许安,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胡悦扭头,把搁在我们中间的幔子掀开,语气愤然。
我悠悠的转过头,瞥她一眼,喜怒不言语表,“我休不休息,那是我的自由,倒是你,待会儿就到护士夜间查房时间了,一直这么逗留,似乎不太好吧?”
“怎么就不好了?我是阿森的女朋友,我照顾他那是理所应当!”胡悦说着,抱紧陈森的胳膊,身子又往近靠了几分。
我抿唇,唇角带着讥讽。
窗外,华灯初上。
我跟胡悦的‘嘴战’告一段落后,胡悦开始坐在凳子上打哈欠,看得出,她已经‘精疲力竭’。
“胡悦,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等明天白天再来!”陈森终于按耐不住,开口。
胡悦闻言,一脸娇嗔,碧波流转的眸子里染上雾气。
陈森伸手,扣住胡悦的后脑勺,把人拉到他面前,不知道在胡悦耳畔悄悄说了什么,待胡悦起身时,脸上笑的就差堆出花来。
拿了放在沙发上的手包,瞪我一眼,跨步离开。
听着病房门‘啪’的一声被关住,我侧身,看着躺在我隔壁床上的陈森,试着用腿撩起来踢了两下,奈何离得太远,脚尖也只碰到床边。
好在脚下用力够大,床跟着晃动了几下,他睁眼,撇过头看我,“有事?”
“你以后能不能……”我话在嘴边,正欲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让你那些红粉知己来医院探班’,但是在对上他冷清的眸子时,心底咯噔一下,“没事!”
“没事就早点休息!”陈森边说,边伸手扯过幔子。
白色的幔子在他手下倏地拉过,我眼睛停留在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出神。
老实说,我不知道自己在恼怒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跟陈森较什么劲,只知道心底似乎某处撕挠的厉害,像是在心尖撩着,又像是拿了块铅石压在了心根上,反正不舒服,不自在,憋屈味十足。
我转了个身,背对着陈森,把脖间的怀表打开,看着商鞅熟悉的笑脸,拿到唇边轻吻,闭眼,深呼吸,调节气息!
我中了一种叫‘陈森’的毒,而且中毒太深,哪怕是遍体鳞伤都没让这毒素减轻半分!
古有关羽刮骨疗毒,难道我还得效仿一二?
思忖,辗转,终入睡!
现在正值冬转春的季节,暖气已经停止供暖,医院也不例外,钻在被子里,睡到后半夜,整个身子都开始瑟瑟发抖。
出生于北方的人都有这种感觉,冬天其实不算冷,因为家里暖气十足,最难熬的,其实是冬天跟春天交替的季节,冬不算冬,春不算春,暖气也停了,冷的让人颤栗!
我在被子里冷的发颤,整个头都钻进了被子里,就连牙龈都被我咬出声响。
“许安?”陈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床边,试探性的叫出口。
闻言,我窝在被子的身子顿住,僵持着,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声,“嗯?”
“你怎么了?”陈森伸手,试图拽开我的被子,我用尽全力捂着,生怕散了好不容易焐热的热气。
“冷!”我牙关颤抖,深觉每说一句话两颗门牙都走风漏气!
隔着被子,陈森在外一时没了动静。
我以为他是在探问后回去睡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身上沉甸甸的又被盖上一床棉被。
我从双层棉被里探出头来,黑溜溜的两个眼珠在被沿边打转,“你把被子都给了我,你怎么办?”
“我没事,抗冻!”陈森边说,边转身回到自己病床旁,大刺刺的躺下。
病房内的空气,每一处都充满着寒意。
我咬了咬下唇,于心不忍,“要不,咱们俩挤挤?”
我话刚出口,心下就有些后悔,陈森侧头看着我,嘴角微扬,“你确定?”
我硬着头皮点头,似乎别无选择!
陈森一个鲤鱼打挺,一手覆在裹着纱布的伤口处,下床,走到我床边,挤了上来。
医院的病床本就是单人床,睡一个人姑且还得要求‘身材苗条’,两个人睡似乎就有些勉强。
我朝右侧床边挪了挪,尽量给陈森最大限度的腾出地方。
陈森侧身躺着,双手环在胸前,直直看着我,在我朝右第N吃挪身子时,忽然伸出一只手,搭在我腰间,禁锢住,浅笑,“再挪,你就掉地下了!”
在暗黑的夜色里,我脸颊泛着潮红,借着月光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眸子,应声,“我自己有分寸!”
“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我?哪怕是一星半点儿!”陈森靠近我几分,鼻尖轻触在我鼻尖。
是谁说过那样的话,千万别在深夜调、情,那样的夜色太过暗昧,只要面对稍微有点好感的人,就能让你溃不成军!
陈森略带粗糙的大手在我腰间摩挲,把衣襟掀开一个角,温热的手茧触碰在我冰冰凉的皮肤上。
“陈森!”我忍不住向后蜷缩,叫出声的那两个字却莫名染上一抹亲昵。
“你还没说,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我?哪怕是一星半点儿?”陈森执着,把头低到我脖间,剪的干练的短发,此刻依偎在我脖间,有些瘙痒!
夜色沉静,我似乎能听到自己胸口处传来的强有力心跳声。
是真的很响!
噗通,噗通……
陈森唇瓣移到我耳邸,轻吹一口气,撩拨,“我还记得,你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是脖子跟耳朵!”
我后退的身子怔住,察觉到他唇瓣在游走,僵硬出声,“陈森,我不可能会忘了商鞅的,我也忘不了你曾经带给我的伤害!”
陈森动作停驻,发出嗤笑,“许安,现在的你可比原来差远了,一点不解风、情,我甚至都要怀疑,你跟以前是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