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轩跟我说,王珂的背景并不比陈森的差,当初他选择弃商从医,家里人都不理解,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很多年前,乔芝曾说过,她喜欢做医生的男人,看起来温润儒雅。
我一直都在想,要说乔芝的家世背景,虽然比起我而言要相对好些,但是比起陈森,实在相差甚远……
陈森对付她都对付的那么艰难,除了他偶尔那份愧疚心作祟,剩下的,应该是来源于王柯的庇护吧!
在暗恋的角色里,没有谁,是不卑微的存在!
在医院出院的那天,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撑着一把淡绿的伞站在雨里,周边的水花一点点溅起在我脚面上。
丁轩降下半截车窗停在雨里,上下打量着我,最后落眼在我淡绿色的伞上,“暖暖姐,这么鲜艳的颜色,顶在头上,似乎不太好吧?”
我顺着他的话抬眼,看了眼头顶的伞,不以为然的回答,“我觉得这颜色挺喜庆的!”
“喜庆?不应该是红色吗?”丁轩探着头嘟囔,雨水低落在他发梢。
我没看他,看着雨势越来越大,沉声,“丁轩,我想打车去趟监狱,你先回去吧!”
“我载你去吧!”丁轩急急应声,我回头冲他浅笑了下,抬手,拦下一辆空置的出租车。
丁轩在我身后不断鸣笛,我俯身上车,出租车司机看了下后视镜,“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了?”
“不是,是我弟弟,非得跟着我,不用管他,师傅,去C市女子监狱……”我答话,把伞收起,放在脚底。
在听到我报出地址后,出租车师傅的脸色晦暗了下,半晌,才缓和过来些,“去那边探望朋友?”
“不是!”我应话,把头转向窗外。
雨下的盘陀,豆大的雨点扑打在车璃上,我抬手,顺着车璃摸去,打湿指腹!
女子监狱,我来过两次,上一次也是来探望贺女士,不同的是,上次是迷茫,这次是无望!
贺女士被狱警带出来,一声灰蓝色的狱服,身材比在家的时候消瘦了几分。
“你一直嚷嚷着说要减肥,这段时间倒是瘦了不少!”我坐在原地不动,抬眼看着贺女士,率先笑靥如花的开口,想要缓解情绪。
贺女士嘴角弯了弯,在我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前,“你最近,还好吗?”
“好,很好!”我应话,把腕间的袖子往上免了免,若有似无的露出一排排小字……
贺女士看向我,脸色瞬间苍白!
贺女士跟我交谈不多,不知道是不是我手腕上的那排小字吓到了她,我买通了乔芝那边的死囚,让她替我杀了乔芝!
贺女士看着我常常舒了一口气,没有质问,也没有责怪,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暖暖,你在外面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妈妈担心!”
我点头,轻拍着贺女士的手宽慰,浅笑,腕间的袖子抖落!
贺女士充分利用了探监这两个小时,给我讲述了许多以前没有谈及过的大道理,比如说关于人生,比如关于爱情!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贺女士竟然是如此通透的一个女人,只是可惜了,她对任何事都心知肚明,却没能走出自己心里那道枷锁。
贺女士告诉我,就算是再爱一个人,都别放下自己的尊严,那些流行的网络段子,说什么要不顾一切去深爱一人,都是骗人的……
听着贺女士的话,我忍不住轻笑出声,挑眉看向她,“没想到,您居然还知道网络段子!”
“我有什么不知道?”贺女士不服气的反驳,模样像极了她在家跟我斗嘴的模样。
我垂下眸子,忽然觉得有些酸涩……
“暖暖,陈森是个不错的男人,长得帅,而且做事又妥帖……”贺女士耐着性子跟我列举陈森的好处。
我以为她是要撮合我跟陈森,没想到,贺女士最后说了句,“可是你们不适合!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所接触的人都是勾心斗角,你跟人家比起来,那点小心思,真的是九牛一毛……”
我抬眸,应声说‘好’,看着贺女士放心下来的表情,倏然一笑,“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贺女士一脸迷茫。
“好好照顾自己,几年后,跟我回家团聚!”我看着她,温柔的笑,一字一句的说着,生怕她会听不清或者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贺女士脸色僵硬了下,嘴角掀起一抹牵强的笑,“寿数是老天爷定的,哪里是咱们娘俩说就能定下的……”
贺女士说完,见我神色变得伤怀,紧接着补了句,“不过妈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我没应贺女士的话,总觉得不知道哪里隐隐不安!
跟贺女士作别从监狱出来,雨已停,我蹲在路边,沾着树旁坑坑洼洼里的雨水把手腕上的那排字清洗掉,摸出手机,拨出一个手机号……
“喂,许姐……”电话那头的女人说话声音有意压低。
“事情办得怎么样?”我站起身子,直了直脊背,拿着手机,走向马路对面。
许是地方偏僻的原因,马路上,没有一辆出租车过往……
“准备今晚行事,您那边还有没有什么要求?”女人殷勤的讨好。
“两个人都不留活口,没有多余的要求!”我应话,看着一辆私家车从马路那头驶来,向后退了一步,担心会溅到身上泥水。
“这点您不用担心,判死刑那丫头早就不想活了,她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她不足五岁的儿子存点钱,您那个钱……”女人小心翼翼的跟我谈论着价格。
“放心吧,一百万,事情完结后,一分都不会少,我会如约打到你说的账户!”我看着逐渐在我面前停下来的私家车,承应。
“那我就替那丫头谢谢许姐了,以后您要是还有这种活,随手给我打电话……”女人谄笑。
“我又不是开屠宰场的,每天联系你干这些勾当做什么!”我讥讽,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