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住了差不多三个月左右,然后出院。
在此期间,陈森一次都没出现过。
脸复原的不错,几乎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我暗暗庆幸,庆幸我活在这个年代,医疗整容可以这么发达!
余云哲在医院衣不解带的伺候了我整整三个月,商鞅如影随形,丁轩也一直陪同。
三个人每天在我耳边,除了互掐,就是斗嘴吵架,从来没有一刻消停。
面对余云哲这段时间的付出,我除了感动跟感激,其他感情,还是没有被激发出来。
“暖暖姐,你是不是感觉特荣幸?别人做完整容手术,只在医院住半个月,你却足足住了三个月彻底复原!”丁轩边开车,边抬手掰下后视镜,从后视镜中观摩着我的表情。
我瞟了他一眼,温凉应话,“是吗?那我还真是该感到荣幸之至!”
被我怼回去的丁轩,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面对他的发问,车厢内的三个人,都没予理会。
回到锦安别苑,陈森的卡宴停在显眼的位置。
余云哲下车,替我打开车门。
“暖暖,待会儿进去后,我会跟陈森交待让他好好照顾你,你放心,他肯定不会再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余云哲走在我身侧,小声说道。
我应声说‘谢谢’,提脚走进。
陈森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真丝睡衣在厨房做晚饭,听到门响,回头看了我们几个人一眼,又将头转了过去。
“哥,暖暖姐回来了,你快看看,暖暖姐那脸,是不是恢复的挺好的?”丁轩径直走到厨房,兴冲冲的说道。
陈森手里不知道摆弄着什么,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阔步从厨房走出。
“哥……”丁轩见陈森不理他,紧走几步赶上,又叫了一声。
陈森停住脚,抬眼漠不关心的扫了一眼,应了句,“嗯,复原的不错!”
见他一副清淡如水的神情,我跨步走回自己卧室。
三个月没回来,卧室一尘不染,想来,应该是陈森有让人定期打扫。
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把身上的‘霉气’去了去。
看着镜子里现在的自己,明明只是恢复到了从前的容貌,但是不知怎么,竟会觉得有些陌生!
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提唇,“许安,一切都恢复原样了!那些爱或者不爱,忘了吧!”
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手里捏着一块干毛巾擦拭着头发。
刚迈出右脚,就闻到空气里满是浓郁的烟味。
我垂眸,陈森坐在床边上正抽着烟!
他朝后瞥了我一眼,薄唇轻启,“穿件衣服,我们聊聊!”
我默声,走到衣柜前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
三个月不见,陈森看起来好像比原来消瘦了些,脸颊的颧骨和下颚看起来尤为明显,原先的媚惑现在看起来成了棱角分明。
“谈什么?”我踱步走到梳妆台前,不停的擦着头发,透过梳妆镜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话落,陈森并没有即刻回头,而是慢条斯理的又深汲了一口烟,才转头看着我说道,“最近这三个月在医院,你跟老余,确定男女关系了?”
我擦头发的手顿了下,反问,“哪种?”
“谈婚论嫁的那种!”陈森一眼不瞬的看着我,指间香烟散发的雾气使他的脸看起来不是特别真切。
我抿抿唇,没有回答。
“许安,老余跟你不合适,他喜欢你,不过只是基于打小对你的那种好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儿时一直肖想得到一件玩具,却一直没有机会得到,现在有机会了,所以一时图个新鲜而已!”陈森一口气说完,但是说话的语速并不快,一字一句,倒像是怕我听不清!
我将擦拭头发的毛巾随手放置一旁,扭头看着陈森,“陈森,现在当爸爸了就是不一样,都学会关心人了!”
陈森闻言,一愣,抬头,“谁跟你说的?”
“重要吗?”我嗤笑,起身,“没什么事的话,我要休息了,麻烦你出去!”
陈森阴翳着脸不动,手里的香烟快要燃至烟蒂。
“许安,我跟你说的话,你最好能好好记在心底,别回头吃了亏,再后悔就来不及了!”说着,陈森将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跨过,走向房门处。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冲口而出,“陈森,能比嫁给你还后悔吗?”
陈森驻足,僵在原地,“别任性!”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手边床上的抱枕朝他身后愤然砸去,“陈森,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选择了你当我的P友,后来又鬼迷心窍的听了你那些谎话嫁给你!!”
“不需要后悔,知错能改就好,以后别轻易相信男人的话,男人嘴里,十句九句都是假的,唯一那句真的,估计就是‘我想要你’!”陈森说完,提步离开。
我垂在身侧的手不停发抖,我知道,我其实不是在生陈森的气,而是在跟自己怄气,在鄙夷自己都到这步了,竟然还惦念着他!!
在医院的三个月,我都在想,或许他真的实在是脱不开身,毕竟乔芝刚刚为他生了儿子,他悉心守在床边是应该的!
直到在进门的那刻我都在还想,如果他见到我的时候,眼神里面能有那么一丁点愧疚,那我就选择不计前嫌,最起码,不能做恋人,做个普通朋友也好!
有些人,爱上或者不爱,都是你一个人自己的事!
你是幸福或者痛苦,都与他无关!
从你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其实你就是在跟自己脑海中幻想中的一个男人谈恋爱,他若即若离,忽远忽近,让你以为他爱你,他宠你,但是分开的那刻你就会明白,一切不过只是你一个人的错觉而已!
床脚下陈森抽完的烟蒂还在冒着火星,我半蹲下身子捡起,将它拧灭在自己手臂上。
随着皮肤烧焦的味道,我倒吸气,咬紧下唇。
烟头烫伤的疤痕很有趣,圆圆的,开始泛红,后来变成青黑色,不是很丑,但是也谈不上是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