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进家门,陈森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随意扔在沙发上,松了松脖间的领带,拿起茶几上的一杯隔夜茶一饮而尽。
我张张嘴准备制止,在对上他清冷的眸子时,话卡在嗓子眼。
身份医生,一般都有一种轻微的强迫症,比如洁癖,比如饮食上的讲究。
隔夜茶不能喝,会致癌,隔夜的白菜不能吃,睡觉时不能开灯……
反正种种稀奇古怪的讲究!
你说这些东西,有科学依据吗?有些有,有些没有,只是因为已经养成了这方面讲究的惯性,所以总会不自觉的瞎讲究。
我站在客厅中央,扯开毛呢外套的腰带,敞开,提步走到沙发边坐下。
陈森斜眼瞍了我一眼,开口,“许安,你想怎样?”
听到陈森的话,我唇角漾出讥讽,“陈森,你在害怕什么?”
“你爱上我了?”陈森话锋一转,揶揄。
“陈律师,你想多了!”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时满是心虚。
我跨步,陈森两手一摊,搭在沙发靠背的扶手上,慢悠悠的说道:“许安,千万别爱上我,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闻言,脚下的步子匀速。
爱上陈森的代价,差不多能用八个字来形容:不能善始,不得善终!
回到房间,我倚在房门上捂着胸口喘息,听到客厅传来陈森砸碎茶杯的声音!
我不知道陈森在纠结什么,就像我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
按理说,我现在已经是快要步入三十剩女的行列,对于这种情情爱爱早已看透淡漠。
有感觉就在一起,没感觉就分离,这才是我应该持有的爱情态度!
吴芮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围着块浴巾,发梢上滴着水珠。
床上的手机造作个不停,我看着屏幕上吴芮的来电提醒,食指划过按下接听,又按下免提。
“许安,救命……”吴芮声嘶力竭的喊着,电话里面传来布料撕碎的声音。
“吴芮,你现在在哪儿??”我心下一慌,手里拿着的毛巾坠落在地上。
“在我家,许安,你快过来……”吴芮满是哭腔。
“好好,你等着我,你等着……”我着急忙慌的打开衣柜取了件厚实的外套,都没来得及褪下身上裹着的已经,挂了空挡,直接披在身上就夺门而出。
我跑出客厅时,陈森正坐在落地窗前喝酒,半倚在窗璃上,看起来慵懒又惑人。
“你穿成这样做什么?”陈森蹙眉。
“吴芮打电话出事了,你刚才不是说你给丁轩打电话让接她去了吗?到底怎么回事?”我调整情绪,忽地想到陈森在回来的路上说过,他会给丁轩打电话送吴芮回家。
“我是打过了啊!刚才那臭小子还给我回电话说人已经接到了……”陈森单腿屈膝,手肘搭在膝盖上。
“可是吴芮刚才打电话求救,我听到电话那头好像……”我说着说着,忽然默了声。
陈森抬眼看着我,嘴角噙着笑意,“怎么?丁轩对吴芮下手了?”
我咬着下唇,思忖一会,转身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我不管吴芮那边的人到底是丁轩还是别人,只要吴芮不愿意,谁都不行……
我裹着大衣站在马路边打哆嗦,忽然有些懊悔自己刚才出来的时候为什么没问陈森借一下车钥匙。
我跟陈森结婚时他送我的那辆宾利,在我得知事情真相的那刻,我就给他还了回去,这种不义之财,我受用不起!
我站在寒风中战栗,陈森开车在我身边停下,“走吧,我送你过去!”
我掀起眸子,看了他一眼,打开车门坐进去。
“如果待会儿我过去后,发现对吴芮施暴的人是丁轩,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我扫陈森一眼,眼睛瞥向窗外。
“那如果待会儿过去后,发现是吴芮对丁轩施暴那?”陈森淡着脸,眸底带着戏弄。
“不可能!!”我横他一眼,不再作声。
吴芮对丁轩施暴??
吴芮怎么会到那种饥不择食的地步!!
陈森开车把我载到佳瑞小区,薄唇动动,“用我陪你上去吗?”
“随你!”我说完,自顾自的打开车门下车。
我跟陈森相约走进电梯,按下十六!
在下电梯前,我撸起袖子,准备着如果进去后,真的是丁轩在欺负吴芮我就上手,陈森伸手将我拦下,“如果真的是丁轩,用不着你,我会自己清理门户的!”
我抬头看他一眼,鄙夷,“最好是这样!”
从包内摸出钥匙打开房门,我气势汹汹的冲进客厅,扫了一眼,客厅空无一人。
就在我准备掏出手机给吴芮打电话时,陈森走到我身边给我使了一记眼色,示意我去看吴芮卧室。
我瞍他一眼,嫌弃他多管闲事,温怒着脸走到房门处。
我正准备转动门把手,就听到房间内传来暗昧的chuan息声,“以后不要再记着那个男人了好不好?”
“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怎么就不肯能?都这样了,还不可能?”
“讨厌~”
我脸色涨红,深汲一口气!
陈森在我身后噗嗤笑出声,让我准备回头的身子僵在原地!
什么叫打脸?
估计这种就是!!
我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又是撸袖子,又是准备报仇打架,但是人家两人房门一闭,一室缱绻。
“以后做事多动脑子!”陈森倾着身子在我耳边,带着酒味的热气扑洒在我脸颊。
我回手将他推开,脸色温怒的抬手拍打吴芮卧室房门。
里面的人受惊,刚才的萎靡声停了下来。
“穿上衣服给我滚出来!”我又抬手拍了下房门,气呼呼的坐到了沙发上。
我本以为吴芮跟丁轩会很快出来,没想到差不多过了十多分钟后,两人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陈森坐在沙发边恣意抽着烟,睨我一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淬一口唾沫,看向陈森。
“那是我兄弟,又不是我儿子,谈不上什么上梁下梁!倒是你的朋友,看样子似乎跟你一样,很会享受……”陈森挑唇,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