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森话落,办公室内的几个人齐齐转头看向他。
他眉峰一挑,看着李大壮,“是你出来跟我说,还是我进去跟你说?”
李大壮脸色难看,嘴里骂骂咧咧咒骂了几句,耸拉着脑袋往出走。
在他走到我身边时,我倏地伸手,拦在他身前,“陈律师,劳烦问一句,您找我手下的病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森睨了我一眼,被我拦住的李大壮不解的看着我,神情略惊讶。
我收回手,轻咳两声,“陈律师,李大壮是我手下的病人,他的病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如果他跟你出去发生点什么意外,我怕不好跟病人家属交代!”
我自认为找了个比较完美的借口,但是当我说完后,陈森蔑笑,“许安,我真不知道你这主治医师是怎么当的,李大壮什么时候有家属了?”
面对陈森的耻笑,我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吴芮跟小李,发现两人耸耸肩,纷纷摇头。
我回眸,看了眼李大壮,又转身一眼不瞬的看着陈森,“那我就更加不能让他跟你走了,他连家属都没有,发生意外,所有责任就都会算在医院头上,我们最近医患纠纷切实有些严重,还希望陈律师配合!”
等我说完,陈森朝我走近几步,半眯着眼,“许安,你知道什么叫恃宠而骄吗?”
我假装听不懂,将头偏过别处,“小学语文老师没教好,让陈律师失望了……”
见我冷着脸,陈森侧了下身子,看了眼李大壮,“不错啊!这是找到靠山了,难怪最近不论我怎么找你,你都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李大壮不吭气,陈森抬脚朝李大壮小腹就是一脚。
李大壮向后倒退几步摔倒在地,撞得办公桌晃荡了好几下。
最后,我一直担忧的一幕发生了,我们医院唯一给我配置的高大上办公辅助器材——一台陈旧至少十年以上的电脑,就那样‘咣当’一声砸在李大壮头上。
李大壮的头被砸的流了许多血,我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
很难想象,陈森那样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翩翩少年郎能将李大壮踹成这副模样。
吴芮跟小李见状,暗暗瞅了我一眼,得到我授意后,忙向李大壮走去。
李大壮从地上蹒跚起来,胡乱抹了下自己额头上流下来的血,不怒反笑,“嘿嘿,陈律师,这下我恐怕是真的要住院了……”
吴芮跟小李对视,将李大壮小心翼翼的扶出办公室。
陈森汲气,转身看向我,伸手松了松自己脖间的领带,一步步朝我走来,“许安,你是故意跟我对着干是吧?”
看着陈森恼怒的模样,我不停的向后退缩,直到身子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咽了口唾沫,“明明是你把人家打得头破血流,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森抬手,‘啪’的一声抵在我身后的墙上,把我圈在臂膀里,“跟你没关系是吧?”
“本来就跟我没关系……”我抬眼,梗着脖子跟他对视,但心底却有些发虚。
我太了解陈森,依着他的暴脾气,他现在就算是把我拎起来从窗户扔下去,都在情理之中!
我正思忖,陈森俯身,兀地将脸凑到我面前,“许安,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变得有点鼓噪……”
我挺着脖子,后脑勺紧紧的贴在墙上,“有……有吗?……我……我一直都是这样啊……”
“一直都是这样吗?我记得你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很是乖巧听话,怎么?难道是老余满足不了你?”陈森嘴角斜斜勾起一抹下,荤话信手拈来。
我愕然,没想到他忽然会提到这些,再加上这段时间本就对他积压了怒气,深吸一口气,抬手愤力将他推开,“陈森,我告诉你,云哲比你强多了,你跟云哲比起来,就是鱼跟虾米的区别!!”
陈森被我猝不及防的一推,身子向后趔趄了下,稳住后,嗤笑,“鱼跟虾米的区别?谁是鱼?谁是虾米?”
“这不是很明显吗?当然云哲是鱼,你是……”我话还未说完,陈森一个箭步再次走到我身边,双手提着我的衣领,阴翳着脸,“许安,你跟老余……做过了?”
面对陈森的狠厉,我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跟你无关!”
陈森没作声,就那样一直低头怒视着我!
我心底怨愤,但是却没将那份怨愤倾吐!
陈森是个在情感上意志不坚的人,他总是若即若离,忽冷忽热,他嘴上说着划清关系,但是行为上却总是背道而驰。
我垂在身侧的手攥紧,终于,耐不住脾性,“陈森,你这是做什么?是你跟我说你跟乔芝的感情无坚不摧,也是你告诉我,我们只是合约关系,那你现在的所为,是在演戏故作情深?还是自己打脸!”
陈森湛黑的眸子紧闭了下,似乎是在调节自己的情绪。
在他的沉默下,我的心绪渐渐平复,我以为他再睁眼时,必定跟从前一样,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却不想,这次的陈森在睁眼见,眼底的怒意更浓,一把将我抵在墙上,攫住我的唇瓣。
陈森的吻带着啃咬,我闪躲不急,只能跟他相互抵触着。
不消一会儿,我们俩的嘴里都满是血腥!
陈森直起脊背,敛起眸子,伸出拇指摩挲在我唇角,“许安,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忍耐力,我能看在曾经的情分上让你跟着老余好好过活,也能让你跟曾经一样,匍匐在我脚下……”
陈森一字一句,我全身不可遏止的打着冷战。
我忽然发现,这段时间以来,我过的太过舒坦自在,已经忘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本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
看得出我的恐惧,陈森阔步走到办公桌前,从兜内摸出跟烟点燃在嘴角,浅浅的吸了一口,朝我瞍了一眼,“许安,我突然后悔把你让给老余了,怎么办?”
我站在原地不动,在听到这句话时,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欣喜,只有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