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啊,这臭猫真是麻烦。”女人抱起猫独自言语后,又看向林小鹿,微微颔首道:“真是不好意思,该不是打扰到小道长您了?”
林小鹿揉揉鼻子道:“这是你的猫?”
“是奴家的,找了它一早竟在这儿找到了,可是道长房内有何好吃的才引着馋嘴的家伙待在这不走?”
林小鹿不知此女子是何人,倒是觉得她挺能打趣。
萧在宥立刻站出来抢先问道:“姑娘真是说笑了,请问姑娘是这府上的?”
“呵呵,我看你这一身的打扮还没怪你们来路不明呢,你倒是先盘问起我来了!”女人尽管说笑着却又字句刁蛮,不肯透露身份。
她转而盯上林小鹿:“还是这位小道长看着可怜。”
林小鹿被她魅惑的眼神吓了一跳,难道自己是被女人调戏了吗?早知道自己扮成男的会这么受欢迎,当初穿越过来就应该在心底祈祷自己变成个帅哥,绝对完爆萧在宥,让他平时再得瑟。林小鹿这还来了劲,对着那女子挑了挑眉说道:“姑娘,我和他比谁更美?”
女子用衣袖遮住半个面笑道:“当然是你美了,你美!”
萧在宥听到她这一句不找边际的话后悔恨带这么个惹事精来办事。
这时从不远处老管家正朝这边走来,他身后竟还跟着一个人。
女人看到后,瞬间不语抱着猫从后面匆匆离开了。
“大师,让您久等了。”管家不远处就喊道。
他两人走过来,管家连忙向他们介绍道:“这是我家老爷,刘员外。”
刘员外是个不惑之年的男人,他穿着尽管讲究却看起来十分憔悴。他见了萧在宥后立刻作揖道:“大师,你可真能帮我?”
萧在宥见他如此信任自己,料到他定是遇到什么无解之事。
“我既然来此地就绝非平白无故。”他说着急忙弯腰一同作揖,以示礼仪。
“刚才听闻管家说,您看出我府上阴郁之气浓重可是真事?”
林小鹿插话道:“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这位是?”刘员外问道。
萧在宥解释道:“且莫要见怪,他是我的弟子,为人心直口快。”
“说实话,我以前也不曾相信这些恢诡谲怪之事,可近几年不知怎么了,家里总是出现意外,唉!真事不知如何是好,难道真是风水出了问题?倘若道长您能帮我驱散这阴郁之气,多少银两都不成问题!”
萧在宥顺势便说:“我看你家阴郁之气凝聚在东边,你府上东边可有柴房?”
刘员外听闻一惊,“道长真是料事如神,我家东边确实有一柴房……”而他话说一半却又立刻表现出为难之情。他犹豫片刻,继续说:“我府上的事情想必您刚才也听管家说了,没错,我家丫鬟吴蕰就是在那间柴房吊死的!”
萧在宥不慌不忙的回复,“那还请您带我前去,我好立即做法。”
“这边请。”
这个道士跟着主仆二人朝柴房去。林小鹿小声问萧在宥,“喂,你怎么知道他家柴房在东?”
萧在宥边走边悄声说,“像这种大宅院的格局多半是坐北朝南,按风水来讲,东边五行属木,故而柴房一般都设在东边。”
他们来到柴房门口。
萧在宥在柴房外向里面看了看,刘员外似乎看出什么来,急忙问道:“道长可否需要我给您打开门来?”
萧在宥点了点头,刘员外立刻示意管家将门打开。里面竟已收拾得空无一物。刘员外随即解释道,“家仆自杀与此,总觉得晦气,就把这里收拾干净,可是有何不妥吗?”
萧在宥抬头看了看房梁似乎又目测了房梁与地面的距离,问道:“那丫鬟是用什么吊死的?”
管家回答:“我记得好像是麻绳,对就是麻绳。”
“尸体被你们移到了哪里?”林小鹿补充道。
刘老爷回答道:“毕竟是自己女仆,她死后我就把她交给她家里人了,也给了抚恤的银两。”
“你们这么做也太草率了,我看就是你们把她逼死的,怨不得她诅咒你家!”
刘老爷被林小鹿的一番话说的怕了,哆嗦起来,急忙辩解道:“吾子溺死之事我确实迁怒于她,就只是按家规将她关在柴房里思过而已,三餐照送确实不曾虐待过她啊!我今日敢在她魂魄未散之处说这番话,我对得起良心。”
萧在宥打断道:“行了,请为我等准备一个矮桌与坐垫,我现在要施法。”
老管家即刻就去办了。
林小鹿走到萧在宥身边小声问:“你就这么放过他啊,明显是移尸销毁证据啊。”
“吴蕰自缢之事虽然蹊跷,但是从现场来看,你看那梁上的尘土有明显多处绕动的痕迹,而人为的话不会出现那么明显的尘痕迹。并且地面距离那房梁高度刚刚好,也就是说一个女子若是踩上普通高低的凳子完全够得着系一绳子,然后悬空吊死。至少已经有两个证据证明她不是被害,现在我还是需要看看尸体,所以我们一会儿得再去找一趟吴漠。”
“那现在就走吧。”
萧在宥一把拦住林小鹿,小声在她耳边说,“你不想想我们是怎么混进来的,要是不把戏作全,人家能让我们出去。”
刘员外越发焦急,这会儿管家才和几个家仆把施法的场地布置好。只见萧在宥从包里拿出一个木制面具,装模作样的乱舞一番之后盘腿坐在垫子上开始念咒。林小鹿好几次都忍不住发笑,好在她还是强烈的忍住了。
可就在这时忽然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萧在宥作法之时院里仆人纷纷围观,大家被这个衣着怪异的道士吸引,刘老爷握着自己的双手捏出了冷汗,其夫人听闻此事也带着丫鬟赶来坐在老爷身边紧皱眉头一言不发。而就在这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男童,他跑到萧在宥面前拿起桌上的圣水就大喝起来,这突发的状况把萧在宥都吓了一跳。他原本就在勉强做戏,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小孩,所有的套路也都忘在脑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旁边的林小鹿也震惊,弄不清什么情况。就这样两个法师尴尬的愣在原地,任由一个孩子在桌上瞎闹。身后的丫鬟随即就冲了上来,试图阻拦那孩子。但看那孩子确是痴痴呆呆,说话含糊不清,又哭又笑又打又闹,那丫鬟显然既迁就着他的性子没法动粗又扭不过他,任由着他胡闹。再看那刘员外,一瞬间脸都白了,冲人群大吼道: “谁把他带到这儿来的,二夫人呢!”
丫鬟一边控制男童,一边请罪道:“奴婢知错了,没看好大少爷!……哎呦,我的好少爷,咱们别在这玩了好吗?”
那孩子已然六七岁的模样,却一句话也不会说,只是支支吾吾的叫唤,这时间居然脱下裤子在原地撒起尿来。
林小鹿倒吸一口冷气,对萧在宥说:“这家怪事真多,要不咱俩现在趁现在撤吧。”
萧在宥还没来得及回答她,从人群中忽然又冒出一妇女。她厉声吼道:“逊儿,逊儿……”
那孩子见了这妇女立刻躲到丫鬟的身后,不再吵闹,从他的表情里甚至表现出一副恐惧的模样。
女人立刻向刘员外解释道:“老爷,都怪奴家看管不严,才让这孩子跑了出来。”
刘员外没说什么,他夫人却对那妇女吼道:“作为生母,你不知道看好他吗?这么重要的大事,你自己也是学法之人,怎么如此马虎!”
妇女低着头央求,“夫人,我错了!请您责罚!”
刘员外摆了摆手,对她身旁的丫鬟说:“先快快把逊儿带下去。”丫鬟急忙遵从吩咐带着那孩子先行退下。
“洛氏啊,我说你也是的,有个儿子却有何用,还不是被别人踩在脚下。”
萧在宥与林小鹿顺着声音看去,说着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寻觅黑猫的女人。这女人从容不迫的从人群中走出来,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这个坐在老爷身边的正房夫人立即与那抱着黑猫的女人辩道:“花氏,老爷还在这呢,我劝你少说点风凉话,当心你的舌头!”
“徐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向旁人说怀疑我杀了你儿子,冤枉了一个丫鬟还不够,现在是要来一个一个斩首试问吗?割掉我的舌头?好让我屈打成招吗?”
夫人已是泪眼婆娑,“好啊,你个歹毒的女人,终于承认谋害了我儿,现在还要恶人先告状!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都别吵了!”刘老爷大声喉道。周围瞬间鸦雀无声,只有那位徐氏还在抽泣。
刘员外站起身来走到道士身边,叹了口气道:“大师,家事让您见笑了!刚才的事情……”
萧在宥拿下面具,“刚才的意外难以预料,但是施法是要推算的,看来此法只能择日再来。”他说着就要打包回府。
“不要您就先在府上住下,择日再来施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