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着便将颜之一把抱起来用力按在床榻上,不由分说便即将动作起来。任凭颜之在他身下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他撕扯开她的衣服,他如一只失控的猛兽一般疯狂的咬住她的脖颈让颜之就快要窒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王爷竟被人用钝器猛击头部,瞬间昏迷不醒。
颜之一时间惊魂未定,她把王爷从自己身体上用力推开,才看到前来救自己的人竟然是那位柳嬷嬷。这位嬷嬷当年被王爷安排在颜之身边照顾她,自从颜之被送入桃花坊后,主仆二人便多年不曾相见。如今竟在这种尴尬的场面下相见,颜之泪眼婆娑,连忙收整衣裳下床来给柳嬷嬷跪下。
颜之俯首跪地道:“感谢嬷嬷相救,颜之来世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嬷嬷今日之恩!”
柳嬷嬷赶忙上去将她扶起,“姑娘你快些走吧,老奴今日才知道王爷竟是这般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不该遭此魔障!快快逃生去吧。”
颜之被嬷嬷扶起来,被她往门外推着走。颜之走到门外犹豫着转过身来拉着嬷嬷粗糙的手说道:“可是……可是嬷嬷,我走了,您怎么办?”
柳嬷嬷叹道:“姑娘不必为老奴担忧,老奴是从王爷身后将他砸晕,他并不知情。何况老奴年事已高,被他封闭在那院落里多年早已疯癫,自知时日无多!而你我若是有缘,那就来世再遇吧!”嬷嬷说罢,甩开颜之的手崔她快走。
颜之只好咽下泪水,狠心转过头去按原路逃回。
次日清晨大雨依旧紧锁整个京城。皇后熬过一整夜漫长的失眠,她辗转反侧,反复思考了昨日皇上给她的那些解释,幡然觉得不过是些扯淡的敷衍之词,便越想越觉得她上了皇上的当。无论太子将给谁当,说到底皇上还是为了他自己考虑。皇后才反应过来那些决定竟不过是皇上的缓兵之计,她不禁计上心来。
皇后身边伺候的嬷嬷见皇后醒来,匆忙上前伺候其洗漱更衣。嬷嬷见皇后精神萎靡,料想到皇后是一心思量着太子的事才寝食难安,便不由得劝慰道:“皇后您千万要保重凤体啊,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今日这不就要出狱了嘛!”
“出狱了又怎样,想他如今已不再是太子。”说到这里,皇后不由得叹气。
嬷嬷继续劝道:“但太子毕竟是皇后您的义子,就算降为王爵也总有翻身的一天。娘娘您别忘了,皇上最心爱的人便是那死去的萧妃。皇上即使念及萧妃旧情也会保全太子。而许妃已年老色衰,许将军已死,她再无后盾!”
皇后收拾完毕后定了定神,提起那妖媚的萧妃,她心里又不免嫉妒了一阵。这时皇后却因此莫名的想起那个林小鹿来,又连想假怀孕之事还未解决便急忙问道:“那女子可还被关在本宫这里?”
“是的,娘娘。她被软禁着,等您发落。”
“她当真是假孕?”
皇后根本不相信林小鹿所言,为了验证真假,她之后又派徐太医前去为其诊断。
嬷嬷回复道:“那女子没有骗您,徐太医为其再次诊断后亲口禀告老奴说她竟已无任何孕相。”
皇后终于放了心,继续说道:“别说她腹中无子,就算有子也不过是庶出,贫贱卑微没有任何地位。不过本宫看她倒是有几分姿色,恐怕与太子之间暧昧不清,欧阳在宥若想翻身势必要联合皇家强大的姻亲,到时候恐怕此女子将是个阻碍。”
嬷嬷顺着她的话说道:“依皇后您的意思……”
皇后思忖一阵,“如今太子被废,留着她也什么意思,反倒怕是假孕之事成了欺君罔上的祸患。这样吧,将她以冒充夕月郡主为由关入牢中让狱卒给她些罪受,再以她受了牢狱之刑而滑胎为由顺水推舟栽赃给王爷。王爷不是恨极了太子吗,再说他势力强大,想必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在所不辞吧。”
嬷嬷回复道:“奴才知道了,这就按您说的意思去办。”她刚要退下,皇后又叮嘱道:“这件事万万不可让太子知道,暗中执行便是。”
嬷嬷得了皇后的命令立刻退下去办。
而此时林小鹿被软禁在一间房间里睡得正香,嬷嬷便推门进来把太子即将被释放的事情告知与她。林小鹿还来不及欢喜庆祝,嬷嬷又道:为了避免她假孕之事被皇上知道,林小鹿现在必须返回牢狱中以受刑滑胎为由嫁祸给王爷,这样既能救太子又可以惩罚王爷一举两得。林小鹿听后觉得颇有道理,便听从皇后安排。
她再次被人带上马车,在蓬勃的大雨中返回大牢里。谁知一下马车,她便被狱卒押住捆绑起来。林小鹿料想到这些不过为了制造滑胎的假象掩人耳目罢了,便默不作声也并不反抗。
彼时,皇上早已拟好圣旨,一清早便由老太监前去大牢中传令释放太子。老太监赶到大牢向狱长宣读了圣旨,对方跪接旨意后,他老人家便匆匆返回宫中复命去了。萧在宥终于被放归出狱,只是从此不再是太子。狱长客气的为他亲自打开牢门,安慰道:“萧王爷,今后还需您多多提点!”
萧在宥没有理会他,直问道:“本宫的人都关在哪里?是否也一同放了?”
狱长忙道:“那是自然,唐公公正在大牢外面等着您呢?”
萧在宥以为林小鹿也一同在外面,便随即走出牢门。降为王爵后,待遇果然冷淡,既无来应接的随从,更无来为其整装的小斯。他跌跌撞撞的跟着两个狱卒的身后向外走去,遍身的衣裳都被鞭刑而撕碎变得破烂不堪,而他整个人也狼狈不堪,却正担心着自己一会儿出去了,如何以这番面貌去见她。而他却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林小鹿正要被狱卒施行鞭笞。
林小鹿本以为对方只是做个样子罢了,没想到当一鞭子落在她身上抽得她生疼时,她才知晓自己受了皇后的欺骗,而就在这一刻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巨大的雷鸣声,林小鹿倏然间想起来陌谷的嘱咐,这才算到今日竟就是她将要离开的日子。果然应了南伯无人所言,她注定是逃不过这时空错乱之劫,故而受这番皮肉之苦怕也在所难免。于是她只好咬紧牙默默承担着,而那无情的皮鞭一遍一遍抽打在她身上,疼苦往心尖里钻,她忍不住抽泣起来。
她的抽泣声竟传到萧在宥的耳畔,他清晰的听到那抽泣声,有种莫名的感觉让他豁然间认定这声音就是林小鹿的。萧在宥马上意识到自己是被狱长骗了,他立刻将前方两狱卒打晕,便朝着那鞭笞声跑去。
果不其然,他转过弯去才猛然看到林小鹿正被捆绑在十字形的木桩上,狱卒正对她实施鞭刑。
“住手!”他不禁大喊道。
那些狱卒看到太子不知何时冲了出来,吓得不知所措。萧在宥不由分说,直接冲上去将那鞭笞林小鹿的狱卒一拳打到墙壁上。他拎着那厮的领子问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对本宫的女人动手!谁命令你这么做的。”
那厮紧张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狱长得了消息,他自知不敢违抗皇后的命令而他天资愚钝没有理解皇后真正的用意,便让那些狱卒不必管太子,对林小鹿继续行刑便是。
萧在宥还没审理清楚面前这个狱卒,另一边那个狱卒又相继开始对林小鹿行刑。压根儿没有人理会他的命令,他刚打完一个,另一个又拿起鞭子继续。这些狱卒相继分散着他的注意力,让他顾及不来。他只好扑身挡在林小鹿身前,用自己的身躯护住林小鹿,让那些鞭子抽打在他的身上。
林小鹿抵不住刚才的鞭刑,渐渐变得虚弱无力。她感念萧在宥对自己有情有义,她用嘶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尽力喊道:“别管我,你快走。”而她声音微弱,他什么都听不到。
她再次用力抬起头来欲要对他再说一遍,却在这时清晰的看到萧在宥锁骨上那枚朱砂痣。此时天空中传来第二声雷响,外面暴雨倾盆而至。林小鹿忽而怔住,她的目光紧锁在那枚朱砂痣上,一切过往快速倒带,梦中总出现的那个人瞬间变得清晰,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人竟然就是萧在宥。她含泪抬起头来看着他念道:“赵一航,我终于还是找到你。”
“第三声雷响之间,你务必要在心里许下返回的愿望,如果其间你放弃归途的意志,那将继续留在此处,永不得返回……”
此时陌谷的声音盘旋在林小鹿的脑海里。第三声雷尚未响起,只要她许下心愿,便还有机会离开,然而她看着他熟悉的面庞忽然喜极而泣,此生终于相逢,奈何竟要别离。林小鹿在心里默默放弃了返回的愿望,她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滚烫的泪水沾湿了萧在宥的衣襟。她虚弱的闭上双眼,才感到这一路走得太疲惫,她再没力气睁开眼睛。
外面终于响起第三声雷鸣,大雨如洪水猛兽一般向地面倒灌。皇后身边的刘公公前来狱中打探,看到眼前的一幕急忙命令狱长喊停。萧在宥挨了鞭刑,尚且能扛得住,只是虚弱不已的喘着粗气。刘公公自知皇后欲要操控林小鹿,不敢轻易将她交给萧在宥,只说务必带她回宫医治才算稳妥。萧在宥想到自己刚降为王爵,恐怕府上也早被封锁而无地落脚,需要时日重新打扫,他便让刘公公等一同前来的宫奴将林小鹿暂先带去宫中调养,而他自己则随着唐包打道回府。
皇后得了公公传来的话,得知了狱中发生事情,她大惊失色道:“这个没用东西!竟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怎还当着太子的面儿惩罚那女子!现如今还叫本宫如何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