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战坐在飞机里，准确来说并不是坐，而是蹲。
所有苦工都半蹲在后仓，接受卫兵的检查，这是例行的程序，没人能够例外。
检查身份，还要进行一些相关的身体消毒，以及传染病检验，非常严格。
“队长，二十五名苦力，全都到齐了，这是名单！”一名端着枪的卫兵，将一台掌上电子名单，递到银甲队长手里。
银甲队长掀开面甲，露出一张冷峻的白人脸庞，一撇胡子朝两边吊着，十分滑稽，但他的声音却很沉厚，让人心惊肉跳。
“你去查查他们的身份牌，还有统计一下登机记录！”
“是！”卫兵接过电子名单，收到腰间，然后朝旁边的战士挥挥手。
哗啦！
几名战士走过来，挨着排查看二十五名苦力的相关证件。
陈战手握光头佬准备的证件，目光一直盯着那名银甲队长，心中寻思着对策。
正常情况下，证件什么的应该没问题，一旦露出马脚，他该如何应对才是最紧要的事。
飞行时间不确定，死狱的位置也很难锁定，陈战只能安心等待，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你！证件拿出来！”
很快，一名战士面无表情地走到陈战身边，不耐烦地叫道。
“是！”陈战很乖巧，将红色刻印着电子线路的本子递了过去。
抓过来看了一眼，战士的眉头忽然一皱，紧接着目露不善。
“杰森.陈？”
“对对！”陈战点头哈腰。
“第一次登机？”战士紧了紧胸口的枪，沉声问道。
陈战急忙说道：“是的！”
“谁介绍你来的？”战士不停追问。
那边的卫兵朝这里看了一眼，还以为出现什么问题，带着两人紧步走过来。
“是光头佬介绍我来的！”陈战实话实说。
大家都知道光头佬，平时对他也是这个称呼，甚至连本名都忘记了。
光头佬负责运输机补给的登记和安排工作，已经干了十几年。
“怎么回事？”卫兵一脸沉凝，闪动着精芒的眼中，满是警惕之色。
“长官！你看他的证件！”战士递过去。
扫了一眼，卫兵微微皱眉，说道：“杰森.陈？第一次登机？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问问！”战士小声回应，然后转身面对陈战，喝道，“长官问你呢，以前是干什么的？住什么地方？”
“以前……我在码头搬运货物，就住在码头上，一直都是光头佬给我介绍工作！”陈战按照脚本如实答道。
“哼！”
忽然，卫兵上前一步，一下子抓到陈战的头发，狠狠揪了两把，嗤笑道：“我看你是个冒牌货吧？杰森.陈，我见过，怎么与你长的不一样呢？”
陈战歪着头，感觉头皮火辣辣的疼，心中不由一惊，他眼珠子转了转，苦笑道：“长官！您肯定误会了，我就是杰森.陈啊，在王都住了几十年了。”
“是吗？”卫兵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他并非真的见过杰森.陈，只是故意吓唬陈战，希望能诈出一些东西来。
很明显，陈战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蠢。
“是的！长官！”陈战皮笑肉不笑，忍受着对方揪起头发的痛楚。
卫兵将陈战推开，对战士说道：“去给他消消毒，身上一股子臭味。”
“是！”战士领命，狠狠瞪了陈战一眼，然后指着附近几个苦力，叫道，“跟我来，都给我老实点。”
五六个人哗啦一声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跟在陈战身后，并没有那种受到屈辱或者不甘心的意思。
陈战皱着眉头，拳头轻轻握起来。
“干嘛？”战士眼睛一瞪，“装横是吧？苦力就要有自知之明，下等人，懂吗？”
身后的人碰了陈战一下，低声道：“苦力就这样，想赚钱，就要忍着。”
陈战眼睛微微眯起来，深吸一口气，干笑一声，说道：“长官不要误会，我只是第一次登机，不太习惯，请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跟着就好！”战士嗤笑一声，一副早就看穿你是个怂货的眼神。
说完，战士牛比轰轰地转身，朝机舱旁边的小门走去。
“他叫德码，心眼很小，别得罪他！”陈战身后的小个子男人再次提醒了他一句。
“谢谢！”陈战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嗯，大家齐心，怒力赚钱，回去娶个漂亮媳妇，不是更好？”小个子男人苦笑一声，似乎很怕陈战搞出什么事情来，那大家都要跟着倒霉。
“哦？你来过很多次了？”陈战意外地看着他。
“几次吧，佣金很多的，再来几次，我就洗手不干，钱嘛，够一辈子用就好，飞机上太危险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玩完。”
“你叫什么名字？”陈战若有所思地问道。
“你叫我扎猛就行。”小个子男人皮肤黝黑，典型的非域人，笑起来一脸腼腆。
“别聊天，快跟上！”德码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几人一眼。
六人跟着德码，鱼贯通入小门，进入一整排的消毒间外。
由于运输机建造的消毒间有限，所以必须分批次进行，陈战他们属于第一批，相对来说也最严格。
几名身穿白大褂似医生一样的人，站在一台机器前，正在准备相关设备，保证运行畅通。
“兄弟，你叫什么名？看你脸生的很，第一次来吧？”扎猛过了凑近乎。
“杰森.陈！”
陈战一边和他闲聊，眼睛一边扫过消毒室，心里十分迷惑这些机器到底是干嘛的。
只是苦力而已，消毒又是怎么个意思？
“扎猛，我问你，为什么要消毒？”趁着德码去和白大褂交涉，陈战低声问道。
“你不知道？”扎猛很意外。
陈战到的时候，时间很紧，一些细节问题，光头佬根本就没说清楚，他自然不明白。
“说说怎么回事。”陈战作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扎猛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做苦力的，除了搬运东西，还要帮着做一种实验，不允许体内带某些细菌和病毒，其实也简单，实验只是抽一些血，然后注射一些血清什么的，不会对身体有害的。”
“实验？”陈战愣住了。
“杰森.陈！你过来！”德码忽然回头，不耐烦地朝陈战吼道。
“叫你呢兄弟！”扎猛头一缩，捅了捅陈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