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小手!”陈公公翘起兰花指,轻轻地抚摸着,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浅薄的快感,“这么漂亮的小手,来干粗活的确可惜了。”
他的目光并没有一直落在那双漂亮的小手上。
现在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宫女们穿的都非常单薄,可以秀出那完美性感的曲线。
玉钏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她心中极为不满。
“还好!”陈公公怪怪地笑道,“虽然粗糙了些,不过再保养一些,估计还是可以的。不过现在可不成,现在你的手太粗粒了,万一弄伤了钟姑娘的皮肤,对你来说,可不是件好事。你也知道,大王现在将她宠上了天,你若伤了钟姑娘的玉颜,你说大王会轻易放过你吗?杂家这也是替你考虑。”
虽然他答应了夏夫人的要求,不过也绝对不会马上去做这事。否则的话,岂不是证明这事也太没有难度了?若不如此的话,那些人又怎么会领自己的情?
“好吧。”玉钏有些失望地说,“可是,我整天打扫庭院,又怎么能养手呢?”
她看着自己的那双小手,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粗糙了。细想一下,陈公公说的也不无道理,万一真的伤了钟欣怡,自己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个容易。”陈公公色色地笑道,“杂家可以先把你调到茶房,先做这些细活儿。至于怎么养手,杂家可以教给你的。不出一个月,你的小手就可以又白又嫩了。”
听了这话,玉钏向陈公公施了一礼。
“多谢公公。”她毕恭毕敬地说。
“客气什么啊!”陈公公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杂家是看着你人聪明,所以才愿意帮你的。你可知道,在这后宫之中,每走错一步,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如果没人提携的话,日子是很难过的。”
他的话里有话,觉得玉钏这丫头再笨,也应该能够听得懂。
虽然陈公公是大监,已经没有了那方面的能力,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调戏年轻漂亮的女孩。
“我若跟了夏贵妃这靠山,不比你强百倍?”玉钏自然明白陈公公的意思,可是她实在不愿意让这老大监占便宜,心中暗暗地想,“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居然想占我的便宜,你以为你是谁啊?”
想到这里,玉钏笑成了一朵花儿,甜的几乎能滴得下蜜来。
“多谢公公提点。”她连忙将手挣脱了出来,笑盈盈地说,“日后,玉钏一切还得靠公公了。”
虽然她心中极为不满,可是又不敢得罪陈公公,只能强颜欢笑。
陈公公哏哏地笑道:“好吧,你先回去,明天一早儿,你就去茶房吧。”
玉钏听了,连忙施了一礼,匆匆忙忙走出了屋子。
看着玉钏那青春逼人的背影,陈公公的嘴角,泛起了一缕冰冷的笑容,目光顿时变得邪恶起来。
“小丫头,想逃出杂家的手掌心,没门儿!”他心中恨恨地想。
玉钏匆匆忙忙回到了凤羽宫,她一路使劲搓着手,恨不能搓下一层皮了。
“恶心死人了!”她心中恨恨地骂道,“死大监!”
她刚进院子,却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非常动听,犹如黄莺出谷,又似微风轻轻拨动着风铃。
”谁?”她心中疑惑地想,“谁的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在凤羽宫大声喧哗?宫中的规矩,宫人们是不得大声喧哗的啊!”
大朵大朵的海裳,开的非常漂亮,犹如一树翩翩起舞的白蝴蝶。温柔的阳光,透过那一树海裳落在了地面上,投射出斑驳陆离的影子。微风吹拂,摇碎了一地阳光。
玉钏缓缓寻去,只见海裳花后,一年轻漂亮的白衣女子正背对着她,手持轻罗小扇,扑着一只如団扇大的玉蝴蝶。那女子身形袅娜,长发飘飘,一袭白衣随风飞舞着,犹如仙子下凡,美不胜收。
“好美!”只不过是一个背影,就让玉钏有些发呆了,心中暗暗地赞道,“难道是嫦娥下凡了?”
其实,以前的钟欣怡只不过是戴着面具罢了,她的身材从未改变过。只不过,因为她那张恐怖的面庞,许多人便忽略了她那美丽的身材。
田云青静静地坐在附近的石凳上,一边轻轻地品着香茗,一边含笑看着她,目光里充满了宠溺和赞赏。
其实,以钟欣怡的身手,别说是一只蝴蝶了,就算是一头苍鹰,又如何能够逃脱她的手心?她只不过是闲来无聊,故意捕蝶玩罢了。
“好了,想必你也累了,不妨坐下来陪朕喝杯茶,休息一会儿吧。”田云青看着那张如花的容颜,不禁笑道。
他知道,其实她并不喜欢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只不过是有件事情可做,而不与自己说话罢了。
钟欣怡听了,笑道:“好啊!我倒想尝尝,王宫中的好茶到底是什么味道!”
她用纤纤玉指理了一下秀发,微微一侧脸,玉钏顿时惊呆了。
“天啊!”玉钏只觉得有一只巨手,在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喉咙,她觉得根本就无法呼吸。
她看到了一张绝美的脸庞,那张脸,美的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让人震惊!
那女子,似乎是从水中而来,浑身上下,萦绕着一层朦胧的水雾。她在微微地笑着,那微微上翘的嘴角,犹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那弯弯的柳眉,如同最上等的黛墨画过,犹如远山般美丽;那洁白的肌肤,赛过天山之巅的皑皑白雪,白的是那么的无瑕,那么纯净。
钟欣怡,就像只美丽的浴火凤风,涅盘重生了。摘下了昔日那张狰狩的黄金面具,她美丽的行走在人世间,用最灿烂的笑容,来迎接一切苦难。
玉钏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身体一软,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谁?”钟欣怡转过身去,只见一小宫女晕倒在地,她连忙走了过去。
其实在她扑蝶的时候,她就已经留意到海裳树后有人了。只不过,她故意不动声色,任那人看去罢了。她知道,这凤羽宫中,若没有夏春花的眼线,那才奇了怪呢。
田云青见状,也连忙跟了过去。
钟欣怡轻轻地将玉钏扶了起来,看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她知道,这女孩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晕了过去。
“难道我猜错了?”她心中暗暗地想。
她见过玉钏,这便是昔日凤羽宫中最为伶倒、嘴角最不饶人的那个。玉钏在背后说过钟欣怡不少坏话,当面也极为不逊。不过这些,钟欣怡都没有放在心上,她不会为了一个无聊之人而动怒的。
“怎么了?”田云青看着昏迷不醒的玉钏,紧张地说,“这宫女会不会有病啊?你别碰她,快让人把她给抬了出去,免得弄脏了你的手。”
现在天气并不太热,所以中暑是绝无可能的。而玉钏又比较丰腴,所以说应该不存在什么气血两虚的问题。他觉得,她肯定是生病了。
他连忙将玉钏从钟欣怡的臂弯上抱了下来,放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他扶起了钟欣怡,并让她往后退了几步,生怕玉钏的身上有什么瘟疫,传染到了她身上。其实他忘记了,在战场上,钟欣怡遇到的危险比这个多的多,其实那时候,他在哪里呢?他担心过她吗?
“来人!”他大声吼道。
他的声音非常大,震的钟欣怡的耳膜隐隐作响。
“不必了。”钟欣怡微笑着对她说,“我看这姑娘并没有什么大碍,何必弄的这么兴师动众的?我以前也粗略学过一点医术,不如我替她看一下吧。”
她一边微笑着,一边轻轻地推开了田云青,将手搭到了玉钏的玉腕上。
这时,田云青的声音引来了许多宫女太监,他们紧张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事儿。”钟欣怡笑道,“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来人,你们把她扶回房里,给她点温开水喝便是了。”
众人听了,这才七手八脚的将玉钏给抬回房去。
“真不知道,你还会医术。”看着钟欣怡那张娇俏的面庞,田云青微笑着说,“你在桃花坞时,到底学了多少东西?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很多啊!”钟欣怡嫣然一笑,“我跟师父的确学了不少。可是相比之下,我学的并不是最多的,而是蒋师兄。”
“蒋师兄?”田云青听了,笑道,“就是蒋英,对吧?他的妻子,长的也非常别致。”
“你认识他?”钟欣怡听了,有些惊讶地问“大王认识他?”
田云青看着钟欣怡那疑惑的神情,不由的笑了起来:“当然认识!前段时间,他来见朕,自称是桃花坞弟子。后来朕和他聊了几句,发现他心思缜密,反应灵敏,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不过朕也看出来了,他之所以会来这里,完全是因为你。”
没错,蒋英之所以会留在车迟国,的确有一部分是为了钟欣怡。他想帮她,想让她回到自己心爱之人身边。况且他觉得,车迟国也算不错,应该有自己大展身手的机会。
一片洁白的花瓣,轻轻地飘着,落到了钟欣怡那如墨的长发上。
田云青连忙伸出手来,替她摘下。
“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他用宠溺的目光看着钟欣怡,温柔地说。
其实他知道,钟欣怡并不累,她行军打仗时何时好好休息过?只不过扑个蝶而己,哪里就累着了呢?可是在这院中,有些话实在不方便说,他肚子里有好多话想和她说,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钟欣怡嫣然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刚走一步,眼睛一转,突然间脚下一扭。
“哎哟!”钟欣怡失声尖叫了起来。
“怎么了?”田云青心中一紧,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关切地问。
今时果然不同往日。昔日钟欣怡浑身鲜血淋淋的时候,他何尝如此紧张过呢?可是如今,她微微皱下眉头,他的心中就非常不舍,恨不能伸出双手,替她抚平眉宇间所有的哀愁。
钟欣怡微微皱着眉头,轻声说:“没事的,脚扭了一下而己,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田云青听了,并没有紧张地传太医,而是心中一动。
他轻轻地将钟欣怡抱在了怀中,脸上漾起了一缕温暖的笑容。
“不要啊!让人看见多不好!”钟欣怡那张娇俏的面庞上,泛起了一缕红晕,有些害羞地说。
“这有什么?”田云青看着她脸上的红晕,不由的笑了起来,“谁敢说什么?”
他一边甜蜜地笑着,一边抱着钟欣怡,缓缓走进了室子。
欣怡,我的皇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