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和他很幸福的生活,他在灯光下写字,她在厨房替他泡咖啡。
她会和他拥有自己的孩子,一起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她可以不顾一切爱着他,追求他等候着他的回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一个简单的对视都是奢求。
而这一切是拜谁所赐呢?
是简三爷啊!
是那个对她残忍而又无情的父亲,他是她的亲生父亲。
可是,他却会为了秦尔卿而对她大动肝火。
秦尔卿……
秦尔卿……她的人生中就因为夏桑和秦尔卿,所以才会过得这样的不幸而又悲哀。
“你以为我不敢?”简三爷眯了眯眼,他握着枪的手再次往简明若的额头上抵进一分,眼中流荡着蚀骨的怒火。
“哈哈……我当然知道你敢啊!”简明若笑出了满脸的泪水。
“我告诉你,你的不幸是文锦造成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你们存活下去!你们的活着,就是对我的一种耻辱。”简三爷的握着枪的手指轻轻掰动着,他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光芒。
闻言……简明若哭得更加的凄惨,她的嘴角含着鲜血,脸上的泪水融化了血迹,在地板上染出一动赤色的水墨画。
她肆意的笑着,眼中是如死水一般的绝望。
“是吗?那既然如此,就请简三爷动手吧!了结了我!”简明若目光空洞的看着简三爷。
果然还是简三爷最狠。
他竟然从头到尾就没有承认过她和简明深的存在。
所以,简三爷不允许他们称呼他为爸爸,只能和一个属下一样,叫他三爷!
简明若的眼眸轻轻的垂下,纤细的睫毛下看不清她的眼眸,只是恍惚一看,她的睫毛上仿佛残留着泪珠,如晶莹的玉一样剔透。
“简明若路是你自己选的,既然你要死,那我就送你上路!”简三爷突然笑了笑了,嘴角的笑很是恐怖。
闻言,简明若轻轻的合上了眼眸,仿佛是认命了。
“三爷……”简明深再也顾不得其他,他跪着爬到简三爷的面前,伸手抓住了简三爷的裤脚。
卑微得如同地底下的尘埃,任何人都可以来踩上一脚。
可是,为了简明若,简明深愿意如此牺牲。
“滚开!你再敢拦,我送你一起上路!”简三爷丝毫不顾及父子情谊,他抬脚一脚踢开了简明深,目光凌厉的看着简明深,一字一句的说道。
就在简三爷要开枪的时候,紧闭的漆红色木门却是猛然被人推开!
“简三爷手下留情。”慕子仪温润的嗓音响起,如春日的柳絮,轻轻的拂过简明若的心尖,留下一阵余温。
原本闭眼等候死亡的简明若,她却是忽然睁开了双眼,目光朝门口望去。
只见,慕子仪踏着漫天的五彩光芒而来,他那卡其色的大衣仿佛都被斑斓的光给反射成了另一种温暖的颜色。
他清俊秀雅的脸上,散发着如玉般的光辉。
他的那双眼,带着如寒星般的沉寂。
这一刻,慕子仪的存在点亮了简明若心中的焰火,他那淡淡的嗓音,将她那千疮百孔的心脏一点一点的抚平。
在过去受到的那许多的伤害,都在这一刻变得不重要了。
这一刻,简明若很是庆幸,她还没有死,她还活生生的站在慕子仪的面前。
她可以摸得见他脸上的温度,她还能看得见他……
“慕仪。“简三爷收回了手中的枪,浑身的煞气收敛了许多,他走到沙发上,平静的坐下,目光斜睨着慕子仪。
“小姐一时口不择言,恳请三爷原谅她。”慕子仪走到简三爷的面前,卑躬屈膝的说道。
“你是来求情的?”简三爷从怀中拿出一只雪茄,见状,慕子仪连忙从怀中拿出火机给简三爷引火。
简三爷狠狠的吸了一口雪茄,手指轻轻的捏着雪茄,烟雾缭绕着,让人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
慕子仪微微一笑,低头在简三爷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只是瞬间,简三爷的脸色就大变了。
“是谁?敢动我简三爷的场子?”简三爷狠狠的掐掉了手中的雪茄,目光狠厉的看着慕子仪。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东西找到,以免让众人来看笑话。”慕子仪将现在的状况分析给简三爷听。
简三爷沉吟片刻,挥了挥手,“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滚?白玉簪的事情,就交给了慕仪你了。”
“是。”慕子仪赶忙领命,他低下头的那一瞬间,眼中闪过一抹凛冽的寒芒。
大厅中,本来还说要开始的鉴赏会,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时间往后推迟。
在场的来宾们颇有些不耐,若不是这里的主人是简三爷,只怕这一个二个的早就翻天了。
秦尔卿和顾承珩站在一起,两个人像是想到什么,忽然相视一笑。
“发生了什么?为何一直不开始?”秦尔卿的眼睛四处观望着,她的心中也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简三爷如此大张旗鼓的搞这个所谓的鉴赏会,不就是想要告诉别人,他洗白了么?
一个几千万的白玉簪,若是能够堵住那些人的嘴巴,对于简三爷来说,这是一桩只赚不赔的买卖。
“且放宽心,好好的观赏这一出戏。”顾承珩倒是一如既往的镇静,嘴角浮现出一抹浅笑,柔声朝秦尔卿说道。
“你做了什么?”秦尔卿看见顾承珩这意味深长的笑容,顿时心中便觉不妙。
她刻意的挨近了顾承珩,压低了声音,朝他问道。
“你看见了我做了什么?”顾承珩脸上的笑容格外的温柔,只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他会做什么?
此时此刻的时机还不成熟,他即便是想对付简三爷,但是也只得忍耐。
他想做什么,他想将简三爷抽筋剥皮,他要亲手一刀一刀的割下来简三爷身上的皮肉!
他要恨不得将简三爷一口一口的撕咬着碎片,让他尸骨无存!
“你别装糊涂,简三爷迟迟不开始鉴赏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秦尔卿下意识的伸出手,她咬着手指思考着问题。
顾承珩的手臂一伸,瞬间便搂住秦尔卿的腰,他邪魅的笑着说道:“我说过了,你只需要静静的观赏这一出好戏。旁的,什么都不用你操心。”
秦尔卿觉得很是别扭,这里这么多的人围观者,她可不想被这么多人瞩目。
当即她便挣扎着说道:“谁说我操心你了?”
此话一出,顾承珩的笑容愈发的爽朗,他低沉的嗓音在秦尔卿的身侧响起:“你看,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可就自己承认了。”
秦尔卿的脸就变得更加的绯红了,好似天边烂漫的红霞,将她整个人的脸色都显得那样红彤彤的,如同熟透了的瓜果,绯红中却又透着一丝清冽。
见秦尔卿如此羞涩,顾承珩的眼角的笑意愈发的浓了起来,他搂着秦尔卿的手指也紧了紧。
“秦尔卿,你说慕子仪和段锦浓这二个人,你更加希望谁不要这么轻易的出局?”顾承珩的瞳孔中散发着冰冷之色,如同游荡在世间的幽灵一样,阴森森的。
啪——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秦尔卿浑身便僵硬了起来,她的手脚就像被冻僵了一样,她呆滞的看着一脸带笑的顾承珩,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段锦浓和慕子仪?
这两个人还有什么可比性?
“别紧张,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顾承珩察觉到了秦尔卿身体的变化,他眼中的冰冷之色逐渐的褪去,他的目光又恢复了方才的柔和,仿佛方才那一幕从来没有出现过。
“小玩笑?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秦尔卿只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逆流回了她的脑海中,让她的脑袋痛得难受。
“不如,我换个说话的方式。慕子仪和段锦浓之间只能活一个,而你想要谁活下去?现在,他们二人的命在你的手中,谁生谁死,一切都是你说了算。”顾承珩纵然是在笑,只是这笑容却让秦尔卿不停的打着冷颤。
她看着他,连要说什么话都忘记了,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他。
段锦浓和慕子仪对她来说,现在所存在的利用价值是一样的,不分伯仲。
“你做了什么?”秦尔卿根本没有将顾承珩的听进耳朵中,她眯着眼,看着这个拥抱着她的男人,一股寒气从脚底不断的往上蔓延着。
“段锦浓私自换走了白玉簪,想要将这件事栽赃给我。我若不回敬他一分,他当真以为这北宫是他的天下了!”顾承珩将下颚抵在秦尔卿的发顶上,他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香味,微微眯了眯眼。
段锦浓,是他自找的。
顾承珩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暴虐而又嗜血的光芒,如那恐怖的恶魔,让秦尔卿的心都是一颤。
秦尔卿咽了咽口水,眼中流转着波光。
段锦浓居然会想要在这件事情上下手?挑起简三爷和顾承珩的内斗?
秦尔卿的心中的火不打一处来,他竟然这么快就动手了!
“你怎么知道的?”秦尔卿审视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顾承珩。
“我不需要知道,有人会将消息送上门来给我。”顾承珩说的高深莫测,眸光带着刺骨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