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救段锦浓的人,只有秦尔卿!
段锦浓喜欢秦尔卿,顾承珩心知肚明。秦尔卿如果因为慕子仪而去救段锦浓,那么顾承珩一定会怀疑段锦浓和秦尔卿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但是,现在最关键的是,就看秦尔卿的心中慕子仪占有多少份量了!
想到此,简明若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明媚,如绽放在阳光下的罂粟花,带着令人致命的毒素。
她瞳孔中散发着冰冷,眼神如地狱的恶魔一般,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让人畏惧。
“怎么?我已经将明路指引给你了,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难道就不怕我这个恶毒的女人,让你恶心?”简明若故意呛他,眼中尽是一片冷漠之色。
慕子仪看着简明若的眼神逐渐的变得深邃,他深呼吸一口气,机械的转身离开了这里。
“谢谢。”在他的身影离开之后,他清冷的声音飘然而至。
简明若听见这道声音,瞬间泛红了眼眶,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顿时,泪如雨下。
两行清泪顿时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张开嘴唇,狠狠的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他不信她……
她做了那么多,最后在他的心中竟然是这样的不堪。
“夏桑……夏桑……为什么你死了……都要在我的生活中挥之不散?为什么,不论在哪里,我总要生活在有你阴影之下?为什么……你要这么纠缠着我……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简明若在屋子里撕心裂肺的哭喊道,仿佛那间屋子里,真的残存着夏桑的冤魂。
屋外,慕子仪听见夏桑二字,他的步伐猛的顿住。
旋即,他抬头看向了走廊深处。
秦尔卿就是夏桑。
夏桑就是秦尔卿,这两个毫无干系的人,最后融合成了一个人。
他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护栏边,看着底下被团团围住的人群,其中顾承珩和秦尔卿的身影格外的惹眼。
不知道顾承珩与秦尔卿说了什么,秦尔卿清秀的脸上染出了丝丝的笑意,好似玉兰花悄然绽放,让人不禁心神荡漾。
以前的夏桑很少笑,几乎是不笑的。
夏桑,眼睛如冰雪一般璀璨,又似绵延的秋水。
而现在的秦尔卿呢?她敢爱敢恨,明亮的眼睛里闪耀着晨露般朦胧的光华。在人看不见的眸底,隐藏着杀机和算计!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心思简单偏执的少女,她可以麻木冷血,杀人不眨眼。
可是,他还是知道,她就是夏桑。
一个人无论在怎么变化,可是眼睛却是永远骗不了人的。
也许是慕子仪的神情太过于专注,底下的秦尔卿早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她抬起头往目光的来源看去,在看见慕子仪的时候,秦尔卿的眼神微变。
“怎么了?”顾承珩低垂下头,看着默然不语的秦尔卿。
秦尔卿摇摇头,说:“好像看见了一个老朋友。”
“是吗?”顾承珩看着秦尔卿的眼神深了几分,他但笑不语。
“去吧。”他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如蔚蓝的天空一样干净。
闻言,秦尔卿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顾承珩竟然松口让她去?
她甚至不敢相信,顾承珩今天竟然这么好说话了?
“你让我去?”秦尔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顾承珩抿唇一笑,眉宇之间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气息。
“我相信你的选择。”他沉声说道,给予了秦尔卿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一时之间,秦尔卿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看着他那如墨色一般漆黑的丹凤眼,眼中潋滟出柔和的光华。
“顾承珩,我会一直陪着你。”她盯着他的眼睛,她明亮的眼睛里仿佛洒满了耀眼的星辰。
她的声音明明轻柔,却像利剑一般强劲有力,穿过了风和人海,到达他的耳畔。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一个枚炸弹,丢入了深海中,嘭的一声,炸起了几丈高的浪花。
她挽住他胳膊的手指紧了紧,目光如月华一般耀眼。
顾承珩神色也变得很是严肃,他那双如同狐狸似的眼睛,微微的眯着,唇边勾勒出了一抹浅浅的笑。
“我知道。”他低沉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秦尔卿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她猛的踮起脚尖,嘴唇在他的嘴角上印下了一个吻。
她的吻如蜻蜓点水一般,点到即止。
顾承珩那素来冰冷的眸中,冰雪褪去,化成了无尽的柔情和宠溺。
难以想象,一个霸道狠厉的男人,竟然也会这样用心的去爱一个人。
他淡粉色的唇轻轻扬了扬,眼角的余光往慕子仪在的地方瞟去。
慕子仪赶忙隐匿进了黑暗中。
“去吧,我们都应该学着互相相信对方不是么?”顾承珩的眼中逐渐的温柔,他抿着唇朝秦尔卿说道。
“好。”秦尔卿应声离开。
“秦尔卿……这一次,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顾承珩望着秦尔卿远去的身影,他的眼神逐渐的变得幽深而又绵长,如那连绵不断的山峰。
他的目光就像空迷的朝雾,晕着蒙蒙细雨般恍惚的烟气,让人琢磨不透他眼眸中的神色。
而黑暗中,慕子仪看见方才两个人那么亲热举动之后,眼眸中的亮光一点一点的熄灭,眼神变得黯淡无比。
犹如,耀眼的焰火坠入了黑暗的夜色。
秦尔卿来到了慕子仪所在的地方,她的神色瞬间变得冷漠起来,不再是方才那么的柔和,这一刻她的五官显得很是冰冷。
在顾承珩的面前,她会自觉的收起身上刺,会想要依靠他胸膛,会享受他给她的温暖和安定。
只有在那个时候,她才会觉得她真的是一个有人疼爱的人。
只有在顾承珩的身边,她才会感觉到,从头到尾就不是她一个人在战斗。
他陪着她。
她的心里一直都很清楚。
可是,一旦离开了顾承珩,她就又变成了那个孤军奋战的夏桑,带着满腔的怨恨重生,不择手段!
“我需要你的帮助。”慕子仪看着面前的秦尔卿,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
是的,他不知道,秦尔卿是不是会为了他,而去和顾承珩作对。
毕竟,在慕子仪现在看来,秦尔卿和顾承珩是有感情的,并且感情还不浅。
秦尔卿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她穿了许久的高跟鞋,脚有些疲惫,她便直接将身体倚靠在了墙壁上。
她挑眉看着慕子仪,说:“和我的复仇有关系么?”秦尔卿的声音很是冷漠。
如果说不是和她复仇有关的事情,她不想去趟浑水。
“如果没有关系呢?”慕子仪的眉头一皱,似乎是没有想到夏桑会变得现在的这么无情。
“如果我说不呢?”秦尔卿的勾唇一笑,眼中愈发阴冷。
“我相信桑桑你不是过河拆桥的人。”慕子仪眯着眼,看着她的脸颊,眼神犹如月下的清泉,潋滟着清冷的神色。
秦尔卿像是听见什么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她嗤笑两声,轻轻的摇了摇头。
“如果我在你的心中真的有那么伟大的话,那你可以想象我是明哲保身!连你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能有办法么?说到底,还不是借着我,去利用顾承珩。”秦尔卿的嘴角的扬起一抹冷笑,她的眼神犹如冰棱一般尖锐刺骨。
对于这种事情,秦尔卿看得比谁都透彻。
她现在所有的价值,都是来源于顾承珩一个人!
所以,她才不会轻易的去做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纵然,她想救段锦浓,可是,那也仅仅出于她的一点怜悯之心。
如果真的要为了段锦浓和顾承珩翻脸,她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所以,我说我需要你的帮助。”慕子仪深呼吸一口气,再次重复了一次。
闻言,秦尔卿的眼眸轻轻的垂下,她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阴影,美得让人窒息。
“说来听听。”秦尔卿淡淡的说道,另一只手则不停的摆弄着那串百合手链。
段锦浓,他现在怎么样了?
“在这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你想救段锦浓么?”慕子仪突然笑了笑,眼中荡漾出一抹温柔,如春日的柳絮拂面而过。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尔卿那串手链上,眼神变得深沉。
秦尔卿摆弄着手链的手指一僵,她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慕子仪,眼神中划过一抹厉色。
“可你,之前不是说过他必死无疑?”秦尔卿茶色的瞳眸如同一片浅色的海洋,映着走廊里的灯光,恍若星光洒进他的眸心,漾起淡淡的水波。
“我有办法救他。”慕子仪刻意的避开秦尔卿的眼神,别过头,淡淡的说道。
“你说。”秦尔卿这下来了兴致,也不再摆弄手链,聚精会神的看着慕子仪,让他继续说下去。
慕子仪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苍白的唇角携着一抹清凉的微笑。
“你若要救他,势必会让你和顾承珩之间的关系产生裂痕。所以,秦尔卿,我给你选择。”慕子仪垂下头,轻轻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畔。
她是夏桑。
所以,他一点也舍不得逼迫她。
他想把选择权交给她自己,夏桑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他希望秦尔卿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