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抬起头看着面前和顾承珩有着千丝万缕的段锦华,他依旧挡在秦尔卿的面前,没有后退一步。
“顾总说,夫人需要休息。”沈荣言简意赅的说道。
沈荣不过三十岁左右,相貌平凡,身材高高大大的,却一点不显得他粗壮,反而让人觉得他斯斯文文,文质彬彬的。
沈荣带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他的面色虽然平静,但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不可小觑的。
此话一出,段锦华的眼神愈发的狠毒而又森冷,恨不得好直接将秦尔卿拖出来给撕碎成渣渣。
夫人?
顾总?
沈荣这是当着她的面,在戳着她的心窝子吗?
此刻,段锦华心中的怒意则更甚,那双宁静如水的眼睛中生出了丝丝火光,很快,火势蔓延,瞬间她心中的恨意如此烈火燎原般猛烈。
“我不过说几句话而已,沈助理何必大动干戈?你们家少夫人就这么软弱么?难道还怕我一个患有心脏病的病人?”段锦华屏住呼吸,她将心中的怒火和怨恨都压到来心底深处。
片刻,段锦华目光含笑的看着沈荣,只是她的眼神却像那冰冷的毒蛇一样,刺穿沈荣,狠狠的咬了秦尔卿一口。
段锦华嘴角的那抹冰冷的笑意,显得那么的嘲讽,她就是在激将秦尔卿没有胆子和她对视,却偏偏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沈荣的身后。
沈荣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秦尔卿却赫然迈开了步子,她走到他的面前,抬眸冷冽的看着一脸嘲讽的段锦华。
秦尔卿下意识的握紧了伞把。
“沈助理你到医院门口等我。”秦尔卿盯着段锦华看了半响,朝沈荣吩咐道。
沈荣自然是知道顾承珩和段锦华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潜意识,他也不愿意秦尔卿和段锦华两个人独处。
他有些天真的以为,只要不单独相处,秦尔卿就永远不会知道那些秘密。
“少夫人——”沈荣心中有些担忧。
秦尔卿面色微冷,她的声音凉了几分,挑眉看着踌躇不安的沈荣。
“怎么?你也相信段小姐的话?我会怕一个有病的人?”秦尔卿不甘示弱的反击着段锦华。
她从来就不是软柿子。
段锦华当初那般高调的参加她的宴会,现在前来,只怕也是不怀好意的。
对于顾承珩的青梅竹马,她怎么还能有好脸色对待?更何况,对方如此盛气凌人的态度。
沈荣被噎住,段锦华也被噎了。
闻言,段锦华当即便是一个凌厉的眼神射向了秦尔卿。
秦尔卿扬唇浅笑,目光空一切。
“好。”沈荣沉吟道,旋即他便转身撑着伞离开了这里,将空间留给了秦尔卿和段锦华。
以前他觉得段锦华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可是今天一见,他却有些失望。
比起赖,他倒宁愿顾承珩选择冷若冰霜的少夫人,而不是虚伪的段锦华。
“顾少夫人和承珩可真是恩爱,连病床上,也不忘记缠绵。”段锦华如银针一般锐利的目光将秦尔卿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个遍。
当段锦华的目光,触及秦尔卿雪白的脖颈上的乌紫的吻痕时,她的眼神狠辣无比,眼底蔓延着无穷无尽的恨意。
因为那些妒忌,摧毁了她的理智。
所以,才会让她一个名媛千金竟然会说出这般如此露骨的话!
段锦华撑着伞的手指下意识的收紧,她那特意修剪得圆润的指甲狠狠的在手掌心掐出了一片月牙白。
秦尔卿有些不自然的伸手提了提领口,试图用高领的毛衣遮住吻痕。
就算这个社会已经很开放了,可是她却仍旧觉得有些羞涩。
可是,她这个动作,在段锦华的眼中,倒成了另一番意思,好似秦尔卿还因此为荣,所以故意在她的面前炫耀,她秦尔卿和顾承珩有多么的恩爱,多么的如胶似漆。
段锦浓死死的咬着红唇,目光阴森的看着秦尔卿的脖颈,她就像一头恶狼,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将秦尔卿脖子给咬断!
“秦尔卿,你还真是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啊。锦浓在北宫中受尽折磨,你却在病床上和顾承珩你侬我侬。你可真的好狠心……”段锦华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眯,她嘲讽的笑着说道。
没错,段锦浓。
本来段锦浓的死活和她无关,可是呢,段锦浓待秦尔卿却是情深义重,如果能利用段锦浓打击到秦尔卿,伤到顾承珩的心,这笔买卖她是怎么也要做的。
秦尔卿那茶褐色的瞳孔中浮现出一抹震惊,旋即,她很快隐去了眼中的情绪。
段锦浓。
是的,这场赌博中,段锦浓就是输得一败涂地的那个人。
可是秦尔卿根本就不会想到,段锦浓的悲惨遭遇,竟然是简三爷精心设下的一盘绝妙棋盘,将他们所有人都蒙骗过去了,任由他们厮杀,最后简三爷一个人坐收渔翁之利。
“段小姐想多了,段少爷是你的弟弟,他的身上和你流着一样的血,你这个做姐姐的,难道不应该想办法去救他吗?既然段小姐如此担心段少爷,还哪里来的时间,来找我?”秦尔卿挑眉看了一眼段锦华,不咸不淡的将话题给踢回去了。
她当然不是不救段锦浓,可是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她才出院,当然是要先去找慕子仪商量一番,才好做出决定。
现在放不放过段锦浓已经不是让顾承珩收手那么简单了,现在段锦浓的命是捏在简三爷的手中的!
要和简三爷斗,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段锦华斜睨了一眼秦尔卿,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和她那如白玉般精致的五官形成了反差。
“段锦浓不过是一个农村女人生的孩子,他身上的血液都是肮脏的,如何能和我相提并论?”段锦华的眼中尽浓浓的不屑,仿佛提到段锦浓这三个字都会脏了她。
段锦浓,她以前待他不薄,至少没有像现在这把厌恶他,恨不得摧毁他。
段锦华自以为是的想着。
闻言,秦尔卿的眉头皱了皱,农村女人?
看出了她的疑惑,段锦华一步步的靠近秦尔卿,苍白的嘴角扬起的笑容愈发的肆意。
“你说,一个出身卑微的农村女人,拿什么和我妈妈争?我妈妈是龙腾集团董事长千金,可他妈呢?一个从农村里出来只会卖馍馍的老女人!他妈妈争不过,段锦浓这个小杂种,更加争不过!”段锦华的眼中的阴毒,让秦尔卿颤抖。
段锦华的容貌如牡丹一般雍容华贵,高雅无暇,可是心思怎么这么恶毒?
秦尔卿此时此刻,倒是不难想象出,段锦浓宁愿豁出生命去投靠简三爷,也不想继续赖在段家!
段锦华都如此阴狠恶毒,段夫人,必定视段锦浓为眼中钉,肉中刺!
可想而知,段老爷这个入赘段家的上门女婿,定然是很无能。
秦尔卿的眼神如白霜一般阴冷,她直勾勾的看着段锦华,段锦华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十分清楚。
可是,段锦华要她去救段锦浓为什么?
“段小姐说我狼心狗肺,我想段小姐怕才是真正的高手,毕竟这世界上猪狗不如的人太少。而段小姐你就恰恰占了一个!”秦尔卿冷不丁的扬起唇角,讽刺的笑了笑。
啪——
此话一出,段锦华饶是再淡定的性子,此刻也忍不住朝秦尔卿呵斥道:“秦尔卿,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叫板?我告诉你,你越是要救那个小杂种,我一定会让你和他都死不超生的!”
段锦华的声音有些尖锐,让这白茫茫的迷雾仿佛都受到了惊吓,往周围散开了些许。
秦尔卿撑着雨伞傲然而立,目光凛冽如刀的看着段锦华。
此刻的段锦华哪里还有往日的高雅的模样?她那娇美的脸颊因为动怒,导致五官都变得扭曲,脸部是那么的狰狞,叫人看了都觉得恐怖至极,就像一只恶鬼在朝秦尔卿张牙舞爪。
“我算什么东西?”秦尔卿看着她,她的脸上忽然荡开了一抹明媚如暖阳的笑意,她脸上的笑容那么的妩媚。
她轻声呢喃了一句,旋即略带森冷的目光掠过树杈间那些无蛛的破网,她看着蜘蛛网随着寒风轻颤,网线上悬着的晶亮雨滴,正急速坠下,悄悄地碎在金色的草地上。
“既然段小姐不知道,那我就再勉为其难的告诉你。我是顾承珩的妻子,我和他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凭我是顾承珩的女人,就凭顾少夫人不是你,你说我算什么东西?段小姐觉得,是否如此我还不够资格站在你的面前?”秦尔卿毫不畏惧的迎上了段锦华的眼睛,她的眼神如寒冰一般阴冷,刺骨的寒气如空气一般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人的肌肤和血液。
段锦华是愤怒的,差点崩溃。
无论是谁,只要提到顾承珩,她的心就跟在火烧一样,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还有顾承珩对她的冷言冷语,都让她原本善良的心不断的变得恶毒,甚至是扭曲了她的灵魂,让她变得心狠手辣起来。
这一切,是顾承珩赐予她的。
“秦尔卿,那你可要坐好了,别等到哪一日,被人推下去地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段锦华瞳孔微缩,咬牙且齿的说道。
不论如何,她都要嫁给顾承珩,做堂堂正正的顾少夫人,她等了顾承珩这么多年,这点要求都这么过分么?
她不怕。
既然顾承珩为了秦尔卿食言。
那么,她总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的娶她!
她只需要慢慢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