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顾承珩竟然直接和慕子仪擦肩而过,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秦尔卿。
只是这一刻,他浑身流露出来的气息冷冽逼人,让人从心中生出一股畏惧。
秦尔卿只觉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猛的掏空了,她的心在这一刻,变得空落落的,仿佛就连灵魂也离开了她的身躯,她好像变成了一具尸体。
她僵硬的转过头去看他,那一刻,顾承珩的身姿尽管被温暖的阳光笼罩着,可是秦尔卿却觉得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单而又寂寞。
那种孤独,仿佛是从他的骨髓里散发出来的,让这漫天的阳光都变得冰冷。
秦尔卿想也没有想,直接跨开了大步,忍着脸上的疼痛跟上了顾承珩的步伐。
夏桐见此一幕,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她诡谲的目光让慕子仪如芒在背,很是不舒服。
“顾承珩。”秦尔卿大步跑到顾承珩的身后,她一边跑一边朝他喊道。
闻言,顾承珩的迈出去的步伐猛的停住,他没有回头,双手负在身后,身姿傲然的立在蓝天下。
在
“顾承珩,你听我说。”秦尔卿见他停下来,赶忙走到他的面前,她有些着急的说道。
许是奔跑过度,秦尔卿先前那惨白的脸色涌上了些许的血色。
“你还想说什么?”他厉光闪耀的黑眸,如冰河寒电。
顾承珩身后交握着的手猛然的松开,他的手指因为用力,甚至已经泛着淡淡的青色。
秦尔卿从来没有瞧见过如此的顾承珩,她的心都在害怕的颤抖着,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时候的顾承珩,明明平静至极,可是他那双幽暗深邃的眸中,仿佛燃烧着熊熊大火,要将她吞噬入火海中,要让她灰飞烟灭。
温暖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在他的脸上,就像点点金色的光斑,却愈发显得他气势逼人。
“你怕我?”他轻柔如流水般的嗓音,轻轻的响起在秦尔卿的耳畔。
这一刻,他的嗓音却异常的明亮。
他眼中犹如刀刃般锋利的目光缓缓的变得柔和,他身上的寒气仿佛都被这金黄色的阳光给驱散了,仿佛一切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那习惯性紧紧抿着的嘴唇此刻微微上扬着。
他往前一步,轻轻的靠近了秦尔卿,那狭长的眼眸犹如狐狸一般微微眯着。
就在秦尔卿愣神的时候,他却缓缓的张开了双臂,将浑身僵硬的秦尔卿拥抱在怀中。
啪——
秦尔卿的神经猛然绷紧,就像已成满月的弓箭,若是再拉一分,那纤细的弦仿佛立刻就会“啪”的一声断掉!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宽大,将她的身体整个人都覆盖住,他不再似以前的冰冷,他胸膛前那样炙热的温度,让秦尔卿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现在的这一切,就是一个梦。
“秦尔卿,你在怕我。”他轻轻的扬起手抚上秦尔卿胸前的长发,漆黑的瞳孔是那么的温柔,如这和煦的阳光一样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此话一出,秦尔卿在他的怀中颤抖得更加厉害,尤其是那颗心脏,此刻正扑腾扑腾的跳动个不停,好像马上就要跳出她的身躯。
“顾承珩……我不让你动慕子仪是有原因——”她客服心中的恐惧,扬起头看着他,想要解释,可是话还未说道一半,就被他无情的打断!
“闭嘴!”他的声音是那么的阴寒,让她彻骨生冷。
他缠绕着她发丝的手指猛的用力,秦尔卿的头发被扯得生疼,她的眉头紧紧的皱着。
“秦尔卿,把我玩弄在手掌之间很好玩是吗?”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晦暗,却又如此的锐利,就像一把利剑,直接将秦尔卿的心脏给剖开成了两半。
“我没有!”秦尔卿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否定,她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那阴沉的眼神愈发的变得寒冷,他的指尖也愈发的用力,仿佛要将她的头发硬生生的从头皮上扯下来,痛得秦尔卿呲牙咧嘴的,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褪下去,如纸张一般透明,甚至清晰可见她脸上的毛孔。
“顾承珩你听我说——”她还没说完,再次被他粗暴的打断。
“够了!你没有?秦尔卿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你还想怎么解释?这难道不是事实么?我对你不好吗?我帮你夺回秦家,我对你那么好,为了你,我甚至忘记了夏桑!我的心,我的爱毫无保留的都给你了。我把我最好的一切全部都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帮着慕子仪来对付我?”他的眉头紧皱着起来,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寒冷的气息,眼神越来嗜血而又疯狂。
他不懂!
秦尔卿为什么要如此保护慕子仪!
慕家的人,害死了顾承萱和夏桑,秦尔卿为什么还要这样?
她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顾承珩说他爱她!
她甚至在他的心中取代了自己曾经的位置……
可是,她却还是不能说她是夏桑!她只能麻痹自己,假装自己真的是秦尔卿,所以就不必背负家仇。
她就不会和顾承珩成为仇人。
她望着面前如此陌生的顾承珩,心如刀割。
忽然间,疯狂的顾承珩忽然松开了她的头发,他看着她睫毛上的泪珠,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秦尔卿,你再也不配得到我的真心。”顾承珩的瞳孔猛的放大,如鹰眸一般紧紧的注视着她。
秦尔卿看着他,只觉心突然变得非常慌乱,就好像有人掐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要活活的将她逼死。
他这是要和她划清界限了吗?
秦尔卿欲语泪先流,她抽噎着,而顾承珩却是再也没有看她,直接一把推开了她。
“嘭——”秦尔卿被这重力的一推,直接摔到地上。
秦尔卿的手掌在地上被磨破了皮,可是她却一点不觉得痛,她的心中就像裂开了一条口子,鲜血的血液从那里不断的往外流出来,她的心疼得那样厉害,就好似有人拿着铁锤,用力的敲打着她的心脏。
那样剧烈的疼痛从心脏不断的延伸到身体的每个地方,让她就快呼吸不过来。
他就那么决然的转身,迈着步伐,消失在了这片灿烂的阳光里。
“秦尔卿,现在该是你偿还的时候了。你等着,我会亲手将你从顾少夫人的位置拉下来,这个人位置上的人只能是夏桑,我的姐姐!就算她死了,就算她变成一具尸骨,顾承珩是她不要的东西,怎么配轮到你捡?你现在心中一定很痛吧?可是你放心,你的这种痛苦持续不了多久了。”夏桐和慕子仪说了几句话,见到这一幕,她经过秦尔卿的身边时候,刻意的说着。
她略微一停顿,旋即,她那幽深的眸子中又荡漾出了冰冷的笑意。
“因为,很快,你就是一个死人。”说到此处,夏桐故意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话落,夏桐似笑非笑的扫了面色苍白的秦尔卿一眼,便又若无其事迈开步子离开这里。
只是当她刚走几步的时候,她却忽然转过头,再度朝秦尔卿走了过来。
“秦尔卿,这伤口疼么?”她蹲下身,伸出纤细的手指抚上秦尔卿的面颊,她尖细的指甲刻意的划过秦尔卿脸上的伤口。
刹那间,秦尔卿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直接偏过头,眼神凌厉的看着夏桐。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尔卿咬着牙,怨怼的看着笑得十分诡异的夏桐。
夏桐眸光微动,她低下头轻笑了几声,将手收回来,她凝眸看着自己染血的指甲,眼眸中盛满了如明亮的笑容,这一刻,却叫人觉得异常的恐怖。
“说什么?你可以定要仔细着你的脸,堂堂的顾少夫人若是被传出去毁容的消息,那可如何是好?你的痛,怎么抵得上我心中半分?你现在受的伤害不过是替顾承珩受的,你放心,你死了,我一定会让顾承珩生不如死,如此这般,才不辜负你对他的一番深情。”夏桐的嘴角一弯,笑得温良无害,可是偏偏她清澈的眼底那么的毒辣。
“你疯了?”秦尔卿大惊,瞳孔紧缩。
“疯了?没错,我就是疯了!顾承珩害得我家破人亡,还猫哭耗子假慈悲。他难道不该死吗?至于你,我本不想对付你。谁让你挡了我的路?我想对付顾承珩,就一定要除去你这个绊脚石!你若怪,就去怪顾承珩。”夏桐的目光变得阴鸷,这么温柔纯洁的女孩子,她那眉眼之间都散发着血腥气。
“你不怕我去告诉顾承珩?”秦尔卿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她从来没有想到,干净的夏桐会变得如此的诡计多端,她从心底里就排斥相信这件事情。
闻言,夏桐不屑一笑。
“你想去说,就尽管去说。你看看,他是信你这个玩弄他的女人,还是相信我。”夏桐嘴角的笑意越发肆意。
如果以前的秦尔卿和夏桐或许还能在顾承珩的面前斗上一斗,可是现在,因着这次的事情,顾承珩已经再也不肯相信她了。
秦尔卿还拿什么和夏桐相提并论?
夏桐的笑声始终回荡着秦尔卿的耳朵中,就像一片薄薄的刀片,将她的神经狠狠的切断!
夏桐离开之后,秦尔卿呆滞的坐在地上,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秦尔卿,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慕子仪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秦尔卿的面前,从他走过的地方,流下了一路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