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尔卿身体往下歪,正要摔倒在地上的时候,被段锦浓一把扶住,然后压在了钢琴架上。
“嘭——”秦尔卿的腰被撞在了木架子上,秦尔卿顿时只觉腰间一股火辣辣的疼痛的传来,痛得她脸色发白,整张脸都变得有扭曲了。
段锦浓却是不管不顾,他欺身而上,目光森冷的看着秦尔卿,声音带着切齿的恨色。
“卿卿,老东西肯定没有和你们说实话吧?我不妨告诉你。你就是将秦氏的亏损填上了,你也救不了那个老东西。他不止差公司公款,他还问娱乐城借了七千万,你应该也知道那个地方吧?“段锦浓说着最残忍无情的话,可是,他脸上的笑意却是那样的明媚而又璀璨。
轰……
段锦浓的话落,秦尔卿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的双手抵在段锦浓的胸膛前,不可置信的看着段锦浓。
她当然清楚那些人在娱乐城赌博借钱的后果,利息高得吓人。
但是最重要的是,如果还不上钱,会要人全家的命啊!
段锦浓满意的看着秦尔卿的反应,他又娓娓道来:“所以说,他现在差的钱不止有公司,还有娱乐城的一个亿!你若是想还,就得尽快了。否则,你就只能等着替老东西收尸了。”
秦尔卿只觉整个脑袋都要爆炸了,七千万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天文数字了,而现在,居然还活生生的增加到了一亿七千万。
她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钱?不止是她,这下子,就算是顾承珩也不会轻易出手了。
“所以,段锦浓,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爸不能死,所以,你直接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秦尔卿保持着最后一丝的理智,目光灼灼的看着段锦浓,一字一句的说道。
段锦浓松开了秦尔卿,伸出手指替她将凌乱的耳发别到了耳朵后。
他微微一笑,轻笑着说道:“要你怎么做?就是不知道,顾承珩的女人一夜值多少钱。”
啪——
此话一出,秦尔卿眼神一狠,直接挥手打掉了段锦浓的手臂,目光凌厉的看着他。
一夜值多少?
他们都是这样的估算她的价值的么?
“段锦浓,你别太过分!”秦尔卿冷声说道。
闻言,段锦浓却是眼神一狠,伸出手钳制住秦尔卿的下颚,他厉声道:“怎么?顾承珩碰得,我碰不得?秦尔卿,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如果,她能够对他温声细语好言安慰,他也不会因为她的绝情而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可是偏偏,秦尔卿看见他就想要逃,甚至还想和他划清界限。
这样,他怎么能够容忍?
秦尔卿再也无法忍受,抬起脚一脚踢在了段锦浓的膝盖处,一个侧身便躲开了段锦浓。
“你什么都要和顾承珩比,他比你强一千倍!段锦浓,你给我的到底是爱还是占有?爱一个人就是要不择手段逼她就范吗?”秦尔卿浑身都在颤抖。
“逼你又如何!难道不是你在逼我吗?我把真心奉献给你,你却视它为贫瘠之地的淤泥,你不屑!你以为,利用了我,你就能那么轻易的脱身么?我缠着你到海枯石烂,就算我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段锦浓目光阴森的看着秦尔卿,声音愈发的阴寒。
秦尔卿再也不想在这儿多停留一刻,她跌跌撞撞的朝咖啡厅外走去。
“疯子……段锦浓你就是疯子……”秦尔卿大声的嘶吼道。
段锦浓的嘴角一弯,露出一抹狠毒的笑容。
“秦尔卿我等着你。”他的声音穿过风声,飘然而至。
在秦尔卿的耳朵中,他的声音却像极了魔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要将她的脑袋给挤爆。
秦尔卿连雨伞都忘了拿,她跑出咖啡厅外的时候,雪下得愈发的大了。
她一个人孤独的走在街道两旁,雪花落满了她的发顶,她忽然不知何处才是归宿。
每个人接近她,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顾承珩一样,段锦浓一样,这里所有的人都一样。
每个人的脸上带着一副面具,将最真实的自己隐匿在面具之下。
而秦尔卿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咖啡馆的却是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段锦浓看着秦尔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了。
而就在此刻,咖啡馆的侧门却是被人推开,只见,简明深依旧着一身西装,双手插在口袋中,身体倚靠在门框上,漆黑如墨的眼睛直直得看着段锦浓。
他轻笑着说道:“还在看,她已经走远了。还真是想不到,锦浓你还是这样的一个痴情种。”
段锦浓回过神来,目光凝视着简明深。
“我也没有想到,简少主这么喜欢偷窥别人。”段锦浓面色沉静的走到钢琴旁坐下,丝毫没有将简明深放在眼中。
简明深微微一笑,说:“我是来谢恩的,还得多谢你为我出谋划策。帮助北宫娱乐城的把这场风波过去了,秦老爷的一个亿足够我们这段时间的亏损了。”
段锦浓抿唇不语,抬眸看着简明深,说:“所以,你该放心了。”
“在顾承珩没有拿出来钱的时候,我还不放心,你知道的,我爸马上就要回国了。我若是不赶在这之前处理好这些事情,回国之后,我的位置岌岌可危。所以,只得委屈你了,锦浓。”简明深温声说道,眼中尽是冷光。
顾承珩竟然敢促成顾承中和周婉的婚事,已然触碰到了他的极限。
他急需顾承珩提供资金,可是,他又不能在顾承珩面前表现出来。
所以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他倒要看看秦尔卿在顾承珩的心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地位,这一次,顾承珩究竟是不是还会出手相助。
于他而言,这是一箭双雕的机会。
段锦浓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没有说话,只是身侧松开的手掌松开又握紧。
“不委屈。简三爷对我有再造之恩,让我不用在那个家庭中卑微屈膝着,对我而言,这已经是恩典了。”段锦浓不咸不淡的说道。
是的,设计秦老爷赌博,与其说这是为秦尔卿设的局,不如说是为顾承珩精心准备的。
利用秦老爷,让秦尔卿上钩,然后将顾承珩引入局内。
他本不愿这样做去逼迫秦尔卿,可是没有办法,他受制于简三爷,就必须答应简明深。
更何况,秦尔卿不是还想打入简三爷的内部深处么?
他继续留在简三爷身边,也是为了秦尔卿。
所以,刚刚他对秦尔卿放的狠话,不过是要秦尔卿另寻他路。
“只是可惜了锦浓你对秦尔卿的一番痴心。你这番作为,只怕秦尔卿会恨惨了你。不过,锦浓你相信顾承珩会因为秦尔卿而替秦老爷还赌债么?”简明深试探性的问道。
现在,这一个亿对他格外的重要。
没有钱,那批货物就走不了,就无法疏通关系,就更别提赚钱了,只会亏损。
而顾承珩在走私的这个问题上,还没有明确回答他。秦尔卿纵然答应他的合作,但是目前来看秦尔卿和顾承珩的关系也并没有亲近到那种地步。
所以,他就只有另寻捷径。
听见这话,段锦浓的神色一黯,他抬眸看着头顶的灯光,抿着唇说道:“我也不知道。”
他也是看不懂顾承珩的,所以也就不知道顾承珩的心中到底有几分秦尔卿的位置。
“虽然我不知道也不确定,但是我们目前不是只能赌这一把了不是么?”段锦浓接着说道。
简明深无声的沉默着,目光也落在了窗外。
如果不是因为周婉,他不会急着这么快出手的,他无法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别人。
所以,只能给顾承珩制造出一桩麻烦,最好这个麻烦大到又要让顾家内部产生不和。
这样,他给周婉争取到的时间就越多。
而顾承珩若是这次再替秦家还账,顾家内部只怕要翻天了。
所以,这步棋,顾承珩是举步维艰。
当然一切取决于秦尔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而他这一次,是要试探秦尔卿在顾承珩的心中到底有怎样的地位,如果地位重要,那么私章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如果没有,那么,秦尔卿于他而言,就是一步废棋。他又必须一切重新谋划。
“我爸打算将国外收购回来的那支清朝的白玉簪捐献出去,到时候会举办一个鉴赏会。锦浓可不要忘记了来参加。”简明深像是想起了什么,朝段锦浓说道。
段锦浓眉头一蹙,清朝的东西简三爷都打算捐献出去了?
是真的打算金盆洗手了吗?
“好。“段锦浓应声说道。
而这边,秦尔卿就在街道上游荡着,她本来想回靖湖湾,可是只觉心乱如麻。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顾承珩,就索性在外面闲逛起来了。
说真的,她真的不知道还有办法能够拯救秦家的,除了顾承珩。
并且,她还不知道,顾承珩是不是会救秦家。第一次,给了十个亿,是因为要利用她。
可是,她到现在还没有发挥用处。
那么,这一次呢?顾承珩还有什么理由会出手?
但是,除了顾承珩,她却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除了顾承珩,谁还能拿出那样多的钱?
她双手环住了双臂站在街道边的屋檐底下,看着外面大雪纷飞,脚手被冻得僵硬。
其实大可以选择不救秦家,可是,这一次,段锦浓是冲着她去的。
她如何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秦家的人因为她而遭罪?
想到此,秦尔卿的唇瓣抿得愈发的紧了。
她一直沿着街道边漫步着,神情恍惚,一亿七千万,现在的她别说一亿,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
街道上的另一边,黑色的跑车内。
“阿珩,你看,那是不是秦尔卿?”车内,一名年龄约莫二十七八左右的女子开口朝顾承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