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说的，天底下哪个做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就我们府上的二夫人，那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事无巨细地照看着自己的女儿！”四夫人剜了一眼三夫人，怪嗔道。
“若是皇妃的母亲还在，定也会爱护皇妃，只是可惜她走的匆忙，连个可信的人都没给皇妃留下！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先夫人还在世，也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大夫人貌似毫无心机地这么一感叹，实则有备而来。
慕倾雪脸色骤然一沉，眸光一寒，美眸中的清潭立刻凝结成冰，寒气逼人。
大夫人眸中闪过一丝亮色，确定慕倾雪听不进去了，心中窃喜。
“把你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慕倾雪凉凉地出声。
三位夫人同时一惊，不知大夫人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说……若是先夫人还在，也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大夫人微一愣，缓缓说道。
“上一句！”慕倾雪冰冷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地威压。
“上一句是……”大夫人略一沉吟，重复道：“可惜先夫人走的匆忙，连个可信的人都没给皇妃留下！”
慕倾雪脸色沉冷，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意和肃杀。心忖：果然，母亲的死不寻常，否则怎会连她身边的人全部都不见了？
几位夫人说的对，若是母亲还在世，也就没有她们什么事了！同样，若是母亲还在世，也就没有柳如烟当家做主的可能，她不过是个卑微的妓子出身，生的两个女儿也终究冠了个“庶”字。
偏偏王若曦难产而死，只留下刚出生的慕倾雪被带入了宫中，所有伺候王若曦的仆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慕府的掌家之权顺理成章地落入柳如烟的手上。
倘若慕倾雪没有被带进宫中抚养，而是留在慕府，她会是怎样的生活？她又能否平安长大？慕倾雪不禁背脊一凉，脸色更冷了。
“皇妃，你怎么了？可是妾身说错话了？”大夫人小心翼翼地询问，一脸的紧张。
慕倾雪忽而抬眸，眸中已恢复了平静，语无波澜道：“多谢几位夫人能冒雨上山看我，只是我身陷囫囵，有些事情可就要麻烦几位多多操心了！”
“皇妃客气了！皇妃若有何吩咐，我们定全力以赴！”大夫人受宠若惊地应道。
“是呀，皇妃有何吩咐，但凡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三夫人紧跟着表态。
“还有我，还有我！”五夫人急急声明。
“我也是，不忘皇妃的提携之恩，望能回报皇妃一二，只是，我们终究不得宠，就怕有朝一日……”四夫人意味深长道。
慕倾雪眸光幽幽地扫视了一眼几位夫人，缓缓说道：“你们都年轻，又貌美，还怕一个半老徐娘？柳如烟倚仗的是她从青楼学的一些讨好男人的伎俩，多年荣宠不衰，但终究会人老珠黄。
同样，她青楼妓子的身份也是她最大的痛，还有她生的两个女儿，虽得父亲宠爱，但也到底是庶出，一个声名狼藉，淫荡不堪，一个残废，留在府上也就当多养了条牲口，若不听话，将她嫁出去就是，大夫人如今可是慕府的当家主母，她的去留还不是你说了算？”
大夫人去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前慕倾雪也有提示她为慕吟秋寻一门亲事，无奈她刚接手府中内务，柳如烟又从中作梗，她便搁置了此事，倘若她以主母的身份替慕吟秋寻一门亲事，那也是理所当然，柳如烟只不过是个妾，如何能阻挡主母的决定？
其它三位夫人也瞬间清明，脑海中已经在思索，该为慕吟秋寻一个什么样的婆家？
慕倾雪将几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继续说道：“至于慕吟霜，帝后若能接纳她，允她嫁入太子府，那也算她真有能耐，只是，凤子翔新娶的四位夫人，可不见得愿意与一个伤风败俗的女人共侍一夫，尤其是崔侧妃和董侧妃，那可是太子妃选定的未来接班人，身份何等的尊贵？”
五夫人很是疑惑，道：“可是，慕吟霜不是小世子的生母吗？长孙殿下又迷恋她……”
“咳……”四夫人轻咳一声，打断五夫人的话，轻声询问慕倾雪：“我们都听说，太子府的小少爷是慕吟霜和长孙殿下的私生子，他们欺骗了皇妃，不知真假？”
慕倾雪与柳如烟母女势同水火，四位夫人既与慕倾雪同一战线，就不再恶心地称什么夫人小姐了，跟着直呼其名。
房内的空气瞬间冷凝，四位夫人大气都不敢喘，直勾勾地盯着慕倾雪，而慕倾雪今日的脸色也是变幻无常。
“确有此事！”慕倾雪缓缓肯定道。
“天呐……”五夫人掩面惊呼。
“都已过去了，而且他们的私生子，如今已成废人，不足挂齿，至于慕吟霜腹中的胎儿，自有太子府那几个侧妃操心，尔等尽快将慕吟秋打发了，更好对付柳如烟，最好是能怀上子嗣，父亲可还没有过儿子呢！”慕倾雪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言语中尽显犀利。
慕倾雪在宫中十六年，凤帝自有了九殿下后，后面的妃嫔生的都是女儿。太子府也只有太子妃生了个儿子，其它妃妾要么无所出，要么就是女儿，当真有那么多巧合和好运吗？
不论别人信不信，反正慕倾雪是不信的。
大夫人眸光熠熠，心海澎湃，她就是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才不敢动作。
若按着慕倾雪的提示，直接将慕吟秋嫁出去，柳如烟定会不依不饶，她就可以下犯上的名义，名正言顺的地收拾柳如烟，而慕怀远看到了柳如烟的种种劣迹，定会对她心生厌恶，哪还会再袒护她和她的女儿？
若是她或者其它三位夫人能怀上子嗣，慕怀远更无心顾及柳如烟和她的女儿。没有慕怀远的庇护，声名狼藉的慕吟霜还有什么倚仗？还凭什么嫁入太子府？且不说太子妃，就那几位侧妃，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其它三位侧妃也是激动不已，心中已跃跃欲试，想着回去就张罗给慕吟秋说亲，然后……
“多谢皇妃赐教，妾身已明白，定不会让皇妃失望！”大夫人起身盈盈一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