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碧目光深沉地抬头:“你家少爷?云豹?”
“对对对,情况紧急,姑娘你快随我来吧!”小厮连连点头,哭丧着脸,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沉碧一听,立马站了起来,刚刚还在惦记着他怎么迟迟不来博学堂上课,没想到竟然是出事儿了。
她的心中立马警惕起来,云豹既然让小厮过来向她求救,那肯定是发生了十分严重的事情。凭着云豹多年来对她的照顾,她必须要去看看!
于是她先向李先生礼貌请假:“抱歉,李先生,我必须去看看,下次课我一定会准时到的。”
“去吧去吧。”李先生显然对这个才华横溢的弟子十分宽容,竟然十分反常地允许了沉碧上课期间离开。
沉碧把言凯独自一人留在这儿也不放心,就直接拉着言凯也走了。
众人望着沉碧和言凯两个潇洒的背影,目光顿时凝在了面色瞬间严肃的李严先生脸上……
小厮是驾着马车过来接沉碧的,沉碧一边赶路一边询问小厮了解具体情况。
小厮说道:“我是大公子身边的凡白,昨日公子留宿在将军府,本来也没什么事儿。可是今天早晨,二夫人就说将军带回来的那匹汗血宝马不见了,有人还目击到了是大公子将那马骑上了街,老爷知道后气得不行,派人要把大公子抓回去教训……
可没想到大公子竟然还骑着那宝马在大街上晃悠,压根就没去博学堂上课,这回可把老爷气坏了,非要请出家法来教训公子不可!公子现在已经被老爷派来的护卫们押回去了,怕情况不妙所以让我来请沉碧姑娘前去相救。”
沉碧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凝神思考,脑袋飞快地运转起来。昨天云豹骑的那匹汗血宝马,是得过君撷“官方认证”,断定其如此狂躁不受训,是因为被人下了药。
如今看来,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二夫人要加害云豹了。
沉碧一下子就理清了事情的经过,肯定是那个二夫人摸准了云豹贪玩的毛病,使计让云豹以为这马是可以骑的,便把马骑出去玩了,顺便还给马下了个药,还让云豹误以为是马野性难驯。
按着云豹不服输的性子,肯定要把“烈马”驯服,但是马只会更加狂躁,把云豹摔伤踏死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就算他不死,云尚书得知后的怒火也会发在云豹身上,层层算计,云豹就算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更何况云豹还傻不愣登的,竟然又逃课出去玩了,这无疑是给云尚书火上浇油啊!看来云豹这次真的是危险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通过凡白的描述,沉碧知道了不少云家的事儿。
云尚书有两个夫人,大夫人就是云豹的生母吕氏,是那种标准的温婉纯良的大家闺秀;二夫人汪氏心思缜密,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是云家的二少爷云浩,女儿是云家三小姐云清。
不过这二夫人虽被称作夫人,却只是云家的妾室,是不被云老夫人承认的。
据说是当年云尚书和几位大人们一同参加宴会,喝醉了酒,醒来之后就发现了汪氏坐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便只好允诺娶了汪氏为妾。
汪氏惯会演戏,长得倒是不差,装得一副可怜样,让云尚书不禁产生了愧疚之心。再加上汪氏去吕氏那儿赔罪哭诉,吕氏本就良善,后来竟还十分“识大体”地让丈夫多陪陪汪氏。
汪氏本是小门户中出身,各种心机手段十分了得。但云家老夫人以前执掌云家多年,早就成了人精,自然看不上汪氏。
汪氏只好利用吕氏的善良,紧紧攀着云尚书这棵大树,为他生下了一儿一女,渐渐奠定了她在府中的地位。她对付那些轻视她的下人们都是手段狠绝,长此以往,也就没人敢惹她了。下人们还尊称她为“二夫人”。
想必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汪氏得意了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的生活让她贪心渐长,估计是不满足于她“二夫人”的地位了,也不满足于她的儿子只是个嫡子,所以要出手对付云豹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
沉碧牵着言凯,跟着凡白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云家的大厅。
大厅内,上位坐着一男两女,皆是中年的样子,想必就是云尚书和两位夫人了。
沉碧凭外表和脸色就能判断出谁是谁了:那个脸色紧张,暗含担忧,衣裳眼色浅素的妇人肯定是云豹的母亲吕氏;而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得逞笑意的妇人肯定就是二夫人汪氏了。
底下的一侧还坐着与云豹年龄相仿的一男一女,想必就是汪氏的两个子女了。每个人的身后还站着不少的仆从,还有几个云府的侍卫立在两旁。
云豹被五花大绑地跪在下首,眼中是一片不甘和愤恨。
沉碧从侧面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吕氏又委屈又严厉地说道:“老爷,我没想到前些天你让我管的汗血宝马竟然让云豹骑走了!我昨儿身体不适,一直在房内修养,没想到后来下人来报,说云豹因为觉得汗血宝马稀奇,便强行骑出去玩了……
下人都解释了那是老爷您要送给大将军的礼物,没想到云豹竟然如此顽固不化,贪玩到这个地步!今天甚至连课都逃了!老爷,看来云豹如此屡教不改,都是我们平时太纵着他的缘故。”
云豹脑门上的青筋**,奋力挣扎着绳子朝着汪氏大吼:“你胡说!明明是你说这马可以骑的!”
“住口!你这个逆子!事到临头还如此不知悔改!”云尚书脸色极差地威严喊道。
“老爷息怒啊……只要你好好地给豹儿讲,他会听进去的……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吕氏试图劝说。
“哎哟,我说姐姐啊,你们家云豹明知故犯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贪玩的性子啊,我看是劝不好了。若不是你从小惯着他,什么都由着他去,何至于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汪氏明面上是在分析,实际上幸灾乐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