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初中生正在收拾书包，听到了我的话，扭过头来看着我：“李亦婷老师，我们当然记得了。”
“李亦婷老师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我看着她问道。
女生将书包背在了身上：“她是个很好的老师，会给我们讲很多别的老师从来不会告诉我们的事情。她是一位把我们当朋友的老师，可惜了，她最后还是没有留下。”
另一名男生也探过头来，说道：“李亦婷老师很好的，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我谁也没有告诉。可是李亦婷老师在给我判作业的时候，还写下了祝我生日快乐以及一段送给我的话，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这男生突然站直了身子，严肃说道：“她告诉我数学像是一个人有趣的灵魂，单单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从那时候，我就对数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没有李亦婷老师，我可能就放弃数学了吧。”
“她真的是一名好老师。”两人说道。
“我以后也想要找一个这样的女朋友。”男生红着脸说道。
女生白了男生一眼：“就你这个样子，怕是还比不上李亦婷老师的男朋友。”
我听出了女生话中有话，问道：“李亦婷老师的男朋友不好么？”
女生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李亦婷老师的男朋友，但是我有时候会看到李亦婷老师一边在操场打电话一边哭。如果真正爱一个人，肯定是不会舍得让她哭泣的。”
我们告别了这几名初中生，坐在车上，温雅说道：“分析出什么线索了么？”
翻入学校威胁李亦婷的小混混，帅气多金的男朋友，榆州市师范大学与骆驼广场，QQ号被盗，与男朋友通话时哭泣……
如果将这些线索都串联起来的话，那么一个人的名字就呼之欲出了。
“张修明。”我系好了安全带，对着温雅说道：“不觉得奇怪么？李亦婷死亡了，张修明失踪了。不仅李亦婷的闺蜜们联系不到张修明，就连李亦婷的爸爸，张修明的准岳父也联系不到他，你说，张修明跑哪儿去了？”
“张修明从大三开始创业，听说都成立公司了。”温雅一边拨通了闫知著的电话，一边说道：“我让闫队长通过市局的网络查查张修明的公司，就知道了。”
我点头等待着。
此刻学校中已经不见学生的踪影了，两侧教学楼里的灯光也全部熄灭了。唯有道路两旁昏暗的路灯默默亮着，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天空中星星在眨着眼睛，月亮则害羞的躲进了云彩里。
“张修明的公司叫做榆州市修明服装有限公司。”温雅开口说道：“成立于三年前，那个时候张修明应该正在上大三，不过一年前张修明的公司就倒闭了，仅仅存活了两年时间。闫队长让我问你，查这个做什么。”
说着，温雅摆了摆手机。
我笑着说道：“你告诉闫队长，我们去查查爱情死亡的原因。”
“别绕弯子。”闫知著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出来：“有话直说。”
我喊道：“不觉得很奇怪么？张修明的公司倒闭之后，整个人都像是失踪了。我刚才得到了一个有用的线索，张修明曾经通过QQ找人借过钱，之后谁也联系不上她了。不过创业肯定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张修明的公司还有谁，给我个地址和名字，我去查查。”
闫队长说道：“没问题，我马上查一下。”
“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随之传了出来。
“梁玉龙的那辆车找到没有？”我换了个线索方向。
闫队长叹口气：“这碧园小区，连个监控都没有，虽然已经知道车牌号了，但是想要在七百万人口，七千平方公里的面积内找到一辆车，这需要时间。而说不定，梁玉龙早就弃车逃跑了。”
“找到了。”闫知著说道：“目前还在榆州市居住的就一个叫做赵宇浩的，幸福小区五单元602，本地人。”
“知道了。”我说道。
闫知著又说道：“对了，查完了就让温雅直接送你回家吧，这都十一点多了，你们问完估计一两点了，早点休息，明天我让温雅接你去。”
“对了。”我问道：“之前不是有人说曾经在酒吧看到过李亦婷嘛，那个酒吧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囚禁岛酒吧。”闫知著问道：“怎么，这也有线索嘛？”
我说道：“没有，就是打算一会儿去喝一杯。”
“哦。”闫知著挂断了电话。
温雅突然回过头看问我：“推理者不是从来不喝酒么？”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幸福小区五单元602，当温雅第五次敲响房门的时候，里面终于出来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他看着温雅说道：“我说这位小姐姐，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什么门呐？要不是看你挺娇小的，我还以为这是遇上入室抢劫的了。”
“警察。”温雅亮出了警察证来，开门见山：“赵宇浩，张修明的同学是吧？”
“是啊。”赵宇浩点了点头。
“好了，找的就是你。”我从一旁的楼梯上蹿了上来。
“吓死我了。”赵宇浩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你藏那里干什么？”
我耸耸肩，推开门走了进去：“大半夜的，我要是站门口，你敢开门么？”
“那倒也是。”赵宇浩示意我们坐下：“找我什么事儿，我可是良民啊。”
我坐在了沙发上，说道：“你和张修明是同学？”
赵宇浩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我看了看温雅，又回头对赵宇浩说道：“我们了解到，你和张修明是大学同学，同时你也曾在张修明的公司呆过。现在问你几个关于张修明的问题，首先，张修明的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
赵宇浩眨了眨眼睛，摸着自己下巴说道：“我也就是大四实习的时候，曾经帮过他一段时间的忙，毕业了之后就不呆在他公司了。简单一点说吧，张修明就是卖衣服的。不过他卖衣服有一套，就是网上什么事件火了，什么流行语火了，他就在衣服上印什么。”
“听说很赚钱。”我问道。
赵宇浩点了点头：“没错，是挺赚钱的，他好像有自己特殊的进货渠道，成本价压得很低。据我所知，一件衣服成本也就几块钱，但是一件体恤卖出去要一两百，他那个时候大多数都是卖给学生，赚了不少钱。抛开了成本人工，他一年纯利润至少有四十多万吧。”
“那你怎么离开了？”我问道。
“他衣服质量确实不怎么样，根本就不值那个价。”赵宇浩说道：“我觉得这种生意干不长久，毕业了也就去别的公司上班了。果不其然，过了一年我就听原来的同学说，张修明的公司破产了。”
“那公司破产了，张修明人去哪儿了？”我问道。
赵宇浩摇了摇头，用手轻轻敲着胳膊：“我们联系也不多，反正我知道几个帮他的人都回老家去了，张修明应该也回老家了吧？他反正也不是榆州市本地人。”
“那李亦婷这个人你知道嘛？”我问道。
“知道。”赵宇浩笑着说道：“刚刚创业的时候挺忙的，李亦婷经常给我们买盒饭。”
“两个人关系怎么样？”我看着笑眯眯的赵宇浩说道。
赵宇浩伸出了大拇指：“好，两个人真的是如胶似漆，十分恩爱。当时两个人就已经谈婚论嫁了，但是好像李亦婷家里方面有些问题还是怎么，本来计划正式注册公司的那天就订婚的，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我突然想起了李亦婷的父亲在李亦婷尸体面前说的话——我女儿要嫁给他（张修明），至少要一百万（彩礼）！
“张修明对李亦婷挺好的嘛。”我点了点头。
“是啊。”赵宇浩耸耸肩说道：“我就是张修明室友，我知道是张修明主动追的她，因为她善良，漂亮。张修明对她挺好的，给她买手机，买电脑，带她去游乐场，去看演唱会。其实有时候也挺羡慕他们两个的，至少那才是爱情嘛。”
“对了，张修明找你借过钱没有？”我说道：“QQ上。”
赵宇浩点了点头：“的确有过，不过同学都说他QQ号被盗了，因为张修明不怎么用QQ。不过我比较聪明，没转，可能有人转了吧，我就不清楚了。”
“公司破产之后，张修明就再也没有和你联系过么，其余人呢？”我问。
“没有。”赵宇浩叹口气说道：“本来张修明还和班里同学说过，毕业一年后他请大家来榆州市聚会，飞机票他报销。可是一年时间里，就已经是物是人非啊，当年那些同学，早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喽。”
我站起了身子，对赵宇浩说道：“很好，我给你留个电话，如果有张修明的消息，给我们打个电话。”
“嗯。”赵宇浩站起身子来，说道：“是不是他犯了经济罪了？我早告诉过他要薄利多销，他那样弄虚作假，万一别人穿出什么毛病来，那可就是他的问题了。”
走出了楼宇门，温雅说道：“看起来李亦婷和张修明还蛮恩爱的啊，不过张修明破产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可能也破产了吧？”
“走吧。”我没有回答温雅的话，却是说道：“我们去喝一杯。”
“真去囚禁岛酒吧？”温雅问道。
“是……”我话还没说完，那种眩晕感便又来了。
“一会儿告诉呆子，查查李亦婷和酒吧的关系……”我晕晕乎乎的说道：“李亦婷应该是在酒吧和梁玉龙认识的……注意到碧园小区厨房的那瓶红酒了么？那不是批量产的，而是，而是自己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