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知著带着我们去找小刘看监控。
“找到人了么？”闫知著拍着小刘的肩膀，而小刘正趴在一台电脑旁边。
“出租车是正规公司的正规出租车，各种证件都齐全，想要找到这辆出租车很容易。从出租车停靠的河边的路段开始找，往后倒推，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这辆出租车的行驶路线，只不过，中间一段是没有监控记录的。”
“先放出来看看。”闫知著说道。
视频一共三个小时，看起来很费时间。由于视频是倒放的，所以视频中的汽车都是倒开着的。
“不是说那辆出租车是停在河边的么？”我看着视频说道：“怎么视频是从马路上开始的？”
小刘回头看了我一眼：“花花公子吧，马路上的摄像头照不到河边。所以我们不知道河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画微说道：“出租车大概是五点钟停在这里的，但是人已经死了两个小时了。也就是说开车的就是凶手，拍摄到司机的脸部了么？”
“没有。”小刘说道：“摄像头清晰度不够，看不到车内的情况。只是河边没有摄像头，我们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上岸的。要是把榆州河整个河段所有的摄像头记录都调查一遍，恐怕三个月都看不完，所以推理者才会说凶手是故意利用河道逃跑的吧。”
几人一边讨论着案情，一边看着监控记录。
“加速吧。”我看着视频说道：“这一路上就是开车，有什么可看的。”
闫知著却是拦住了我，说道：“宿罪，你以为破案是好玩的事情么？实际上大多数的案子，都是靠刑警一秒一秒的看监控，实地一步一步的调查，才能破获的。这样做势必会做大量无用功，但是没有这些无用功，我们就找不到可能是那一丁点有用的东西，这就是大部分刑警的工作，繁杂琐碎，没有耐心可做不好这件事情。”
直到一个小时之后，视频画面突然变黑了。
小刘开口解释道：“龙华路就已经是乡镇小路了，从这条路往西，往北，其中有无数条小路，这些小路通往不同的村子，然而这些小路的共同点就是这些小路上都没有摄像头。所以第一段监控到这里就结束了，第二段视频即将开始，工作人员把他们剪辑到了一起。”
闫知著说道：“所以也就是九月九日下午四点钟，涉案出租车不知道从哪条小路驶入了龙华街，并且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来到案发河边。在这段时间里，车上没有人下来，也没有人上去，只有司机和后备箱里的尸体。”
“是这样。”小刘说道：“至始至终，空车的标志都是被扳下来的。”
“好，继续播放吧。”闫知著说道。
小刘按下了播放：“这是第二段视频，同样是倒放。既然出租车是从龙华街出来的，那就说明之前出租车去过龙华街。交警队的同志盯着龙华街的监控往回退了两个小时，终于找到了这辆出租车的下落。”
监控继续往后退，我可没有什么耐心看一辆车在车流中行驶。我扭头看去，就看到其余的人都死死盯着电脑，似乎是自己坐在了那辆车上。我坐在一旁，趴在桌子上玩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听闫知著说道：“就是这里。”
小刘说道：“没错，就是这里。中午一点十七分，有人在锣鼓巷上了车。只是由于摄像头的位置，我们看不到上车的这个人的模样。交警调取了附近几个摄像头，都没有结果，这里是死角。看样子，凶手是有备而来的。”
闫知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和上面那段一样，载上了这个客人之后，这辆出租车上没有再上去过人，也没有人下来过。从时间上来看，出租车驶入龙华街口是中午两点。也就是说，在没有监控的这两点到四点钟两个小时之间，三点钟，就是那个死者遇害的时间。”
安画微点了点头：“没错，确切的死亡时间是昨天下午三点，只是在驶入龙华接口后的这一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被害人会被人在屁股上捅了一刀。”
闫知著说道：“推理者猜测的果然不错啊，龙华街出去之后，往远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大山，随便将尸体埋在荒山里，总比放在后备箱里，将车停在河边要安全的多。也就是说，凶手这样做必有目的。”
“故意，难道凶手故意要你抓他啊？”我看着闫知著说道。
闫知著看了我一眼说道：“得了，不论凶手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之我们要找到第一案发现场才行。”
“只是从龙华街出去，往西是一片靠山的村庄，往北是一片村田。这范围未免也太广了，我们要去什么地方调查？”
闫知著沉默了片刻说道：“还记不记得推理者一开始给我们上的一课，以龙华街口为圆点，以一个小时的车程作为半径，就六十公里每小时吧，然后画一个半圆，第一案发现场只可能是在这个范围中的。”
“但就算是这样，其实这个范围也太广了。”吐死鬼挠着头说道：“能不能再精确一点，否则和刘哥说的一样，就算是局里所有的警员出动，没有个三个月恐怕是找不到的。”
闫知著挠着头说道：“下一步，下一步是怎么来着？他是怎么精确来着？”
众人忽然都看向了我。
“我怎么知道。”我耸了耸肩膀。
闫知著一拍桌子，缓缓开口说道：“得了，明天再说吧。天色已经很晚了，现在要去找什么第一案发现场，肯定是无稽之谈了。等明天天亮了再说吧，你们啊回去好好的休息，明天早上多吃一点东西，别饿着肚子。我看啊，明天恐怕我们得忙一整天了。”
“散了吧。”闫知著打了个哈欠。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刑警推开门说道：“死者的身份调查清楚了。”
闫知著赶忙说道：“这么快，资料呢？”
那名刑警一边将资料递了过来，一边开口说道：“刚刚接到了失踪报案，一名叫做赵康宁的男人失踪了两天，期间手机联系不上，找朋友问也都不在。所以报了警，派出所民警立刻立了案，并且得到了照片，从照片的对比上看，依稀看出像是一个人。我们已经通知了家属来认尸，但是基本可以确认，就是一个人了。”
闫知著拿过了档案来，一边看一边念了起来：“赵康宁，今年三十二岁，出租车司机，有一个上小学的女儿。”
闫知著只念了一句，就停了下来，喃喃说道：“出租车司机？死去的这个人也是出租车司机？”
吐死鬼挠着头说道：“嫌疑人是出租车司机，被害人也是出租车司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两个出租车司机有仇？”
“他们两个人不是同一个出租车公司的司机，互相之间应该是不认识的。”闫知著开口说道：“难道是两个公司之间的恩怨？这更不可能了。真是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榆州市一共有几个出租车公司啊？”
“三个。”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开口说道：“你其实说的不错，如果是十年前，出租车司机们还有可能抢人，争位置，为了抢夺顾客动刀子都是可能的事情。但是现在出租车行业不景气，最大的威胁不是出租车公司，而是网约车公司。现在人人几乎都有车，又有网约车可以坐，出租车的竞争力已经远远不够了。”
“难说。”闫知著开口说道：“只是一刻不知道凶手的目的，我们就不知道凶手下一刻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这样，吐死鬼你和我留在公安局，我们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赵康宁，安画微你把宿罪送回家吧，温雅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小刘，你把材料整理一份也可以离开了。”闫知著扭头对小刘说道。
几人点了点头，安画微带我回家，一路上，安画微都显得冷冰冰的。
“画微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我看着安画微说道。
“没有。”安画微冷冰冰的回答：“我只是在想刚才的案子。”
“案子？”我双手环抱着头说道：“一看那个张卡德就不是杀人凶手。”
“为什么？”安画微问道。
我笑着说道：“你们都说是预谋的了，我只听说过乘客能预谋司机的，哪儿有司机预谋乘客的，毕竟司机是随即拉的客人，又不像是网约车一样，能看到乘车人的姓名和评价。尤其是对方又不是漂亮女性，张卡德杀他干什么？”
“你的意思是女性就能杀了？”安画微瞪着我。
“我可没这样说啊，姐姐。”我赶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个案子有很奇怪的点。单独乘车，偏远的地方，女性，如果把这三个连起来的话，再加上一个夜晚，那么就是很大的风险了，只是这里夜晚成了白天，女人成了男人，就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司机也怕遇害，尤其是乘客是一群男性，又要到危险的地方。”
“危险是相互的。”我说道：“只是两个男人的话，势均力敌？”
“夜晚。”安画微皱着眉头说道：“如果凶手还会作案的话，那么……”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刻。”我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