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衣服。”闫知著一边往过走一边说道。
我闻到了闫知著的身上满是尸臭的味道，看样子刚才尸体爆炸，他果然是首当其冲。安画微皱着眉头对闫知著说道：“闫队长，你身上都是尸臭味，就别过来了。从衣服的款式和大小上来看，和上一辆出租车旁边的衣服是一模一样的。”
我换上了一副崭新的手套，将衣服拿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上仔细闻了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倒是有一种新衣服的化学味道，不仅仅是没有穿过，似乎是根本就没有洗过的。
“你好像一条小狗。”温雅笑着说道：“这很明显就是没有人穿过的，如果有人穿过，领子和胸口的地方势必会留下穿过的痕迹的。只是这样的衣服在抛尸地点出现了两次，应该不是巧合吧。”
“当然不是。”我斩钉截铁的说道：“庄稼地和草丛里，不可能长出衣服来。凶手故意呢将衣服放在这里，恐怕是要提醒我们什么。”
我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浮现出了能穿上这件衣服的人：这是一个身材很好的女孩子，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体重在一百斤左右，性格相对开朗，喜欢和人交朋友。一般人家，家里不是很有钱。
“这个案子可能和这么一个女孩子有关。”我睁开了眼睛，开口说道：“这个女孩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一百斤，身材很好前凸后翘，她家庭条件一般，不可能住在市中心，应该住在偏远一点的地方，她性格相对开朗，喜欢和人交朋友，年龄可能在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之间。”
闫知著往我这边走来，想要拍拍我的肩膀，我赶忙侧开了一步，说道：“你身上太臭了。”
闫知著讪讪笑了笑：“这个身高和体重好判断，从衣服号码和鞋子号码上能判断出来。可你怎么知道这人条件一般，性格又是相对开朗，还爱叫朋友呢？”
“推理。”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一个人买什么东西，选择什么东西，都和她生活的背景和性格是分不开的。一个性格相对保守的女孩，不会穿这么火辣的衣服，一个从小家庭优越的孩子，牌子倒是不重要，却很少会买这种料子相对比较差的衣服。”
“至于为什么这个女孩爱交朋友，这是性格开朗的人普遍存在的现象。”我看着闫知著说道：“这就是很简单的犯罪侧写，有种真正的犯罪侧写师，可以达到共情，推理出一些更加匪夷所思，让你想不到的结论。”
闫知著叹口气说道：“我师父邵世林之前倒是和我说过，他原来有个徒弟倒是能做到这一点，只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
我对闫知著说道：“所以目前来看，凶手将衣服摆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他知道警方一定会将周围排查一遍。不过呢，现在我还不能明白，凶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因为很有一种可能，凶手这样做只是为了扰乱我们的调查方向，分散我们的调查力量罢了。”
闫知著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一百斤，普通家庭，年龄在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女孩，我看榆州市没有几十万也有十几万符合条件的姑娘了吧，就是我们把这些人挨个见一面，恐怕也需要几年的时间吧？我看着就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迷魂阵。”
我将衣服放进了证物袋里：“这可说不准啊，可即便凶手是故意放烟雾弹，我们也不得不被凶手牵着鼻子走，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看闫队长你都不会放过吧。你嘴上是这样说，实际公安局里的兄弟们又要加班了是吧？”
“你了解我。”闫知著叹口气说道：“可这也没办法，我们多熬一个小时，就多一个小时的希望，如你所说的话，凶手不会停止杀人的。对于即将被害的无辜者来说，或者就多了一个小时存活的机会，总之，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闫知著环视四周，对着众人说道：“各位民警同志辛苦了，但是还有个忙要你们帮一下。首先呢，在局里的拖车过来之前，还希望你们能看着点这辆车，不要让村民破坏了现场。其次呢，如果有村民询问，还是以保密为主，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凶手的目标是出租车司机，不是路过的村民。”
一名像是队长一样的民警说道：“放行吧，这点事情我们明白。”
“走，我们回市局检测一下。”闫知著开口说道。
我们纷纷坐上了安画微的车，留下闫知著一个人在他的车上喊：“吐死鬼，过来和我坐！”
“不去，队长你实在是太臭了。”吐死鬼捂着鼻子说道。
“靠，忘恩负义！”闫知著骂道。
回到了市局之后，闫知著迫不及待的去洗澡，我们则是一边吃饭一边远远看着安画微进行DNA的检测，一个半小时左右，检测结果便出现了。根据DNA的对比检测，我们发现车上的这具尸体，果真不是张卡德，但尸体已经严重腐败，身上车上又什么能表明死者身份的线索都没有留下，这个人到底是谁，我们一筹莫展。
闫知著换上了新衣服，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说道：“这尸臭的味道还真入味，我用肥皂洗了四五遍才洗干净了。刚才路过技术科的时候，我已经告诉她们去寻找你推理出的女孩了，最好是有案件相关的，要是没有，想找到这个女孩可就费劲了。”
“衣服。”我说道：“从衣服上入手，凶手势必买了很多相同的衣服，这样才能让他持续作案。”
“这样的衣服材质很普通，也不是什么牌子，任何一个小工坊都做的出来。”安画微说道：“想要从衣服入手，我看机会是很渺茫了。依我看，凶手知道光凭衣服我们什么都找不到，可能就是迷魂阵而已。”
我点了点头，两人说的都不错，不论是女孩，还是衣服，这两个线索都不啻于~大海里捞针。
“从出租车本车入手。”我开口说道：“通往那条小路的大路有多少条？九月八日这个人死之前，一定有出租车曾经进去过。一个人对应一辆出租车，我们在现场发现的出租车是赵康宁的，也就是说，这名死者的出租车不见了踪影，是用来装其余的尸体了，还是被凶手开走了？”
闫知著回答道：“我马上派人去看监控，只是这名死者肯定是较赵康宁之前死去的，但是我们并没有找到相关的报案记录，也就是说这个人走了三天时间，并没有人注意到，或者是注意到了，但是并没有人报警。”
“没错。”闫知著的话提醒了我，我立刻说道：“赵康宁是失踪了两天才报警，这个人是失踪了三天都没有人知道，而张卡德呢，他的妈妈恐怕现在都不知道张卡德的生命有危险。这或许不是一个巧合，而是一个必然。”
安画微说道：“现场的血液对比出来了，不是赵康宁的，而是这个可能是第一名死亡的人的。”
“没错。”我说道：“和我的猜想一样，凶手抓到了下一名出租车司机之后，才会将上一名出租车司机捅死，这两个地点是不同的。第二名出租车司机应该是看不到第一名出租车司机的模样的。我觉得其中一定有关联，我们必须要走访一下了。”
“找谁？”闫知著问道。
“赵康宁的家人。”我开口说道：“我想了解一下，赵康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
“好。”闫知著扭头问吐死鬼：“昨天晚上他们来认尸的时候，你记住地址了么？”
“记得。”吐死鬼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道：“我怎么也得和你们学一两招吧。”
闫知著拍了拍吐死鬼的肩膀：“真是个小机灵鬼，走吧，我们马上去赵康宁家里。”
说着，我们五个人跟着闫知著往外走去，闫知著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将毛巾放在了桌子上，对着正在看监控的小刘说道：“刘建安，监控都要来了么？”
小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腰：“龙华街，万传街，平阳路，左安路，九月八日的监控都要到了。这四条路都能通往现场的那条小路，仔细看看，总能找到九月八日出入过这些街口的出租车，不过后期就要一个个排查了。”
“辛苦了。”闫知著说道。
小刘笑了笑：“我不像宿罪那样聪明，也不像吐死鬼那么机灵，不过我性子慢，做这些事情倒是正好，比你们有耐心多了。”
闫知著点了点头，带着我们往车上走去：“如果让我说，谁的工作最重要的话，不是我，也不是吐死鬼，甚至也不是宿罪，是那些所有像小刘一样的人，生生的从无数无效的信息中，生生熬出了几条线索给我们，确定了我们调查的方向。”
“走吧。”闫知著说道：“为了不辜负小刘他们，我们也不能闲着，出发去赵康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