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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狼的毒心思

弃船镇,是黄沙峡谷以南最大的聚集地。

治安署的三百名卫兵和他们手里的自动步枪,以及十辆战车,就是小镇法律的保障,小镇上虽然有不少高级会所和夜总会,但都是建立在公平交易的基础上,一切人口交易,都严厉禁止。

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只在黑市进行。奴隶贸易从未停止过,但所有交易的人,都是战俘和债务奴隶。至少,名义上都是如此。

从没听说过,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抢人。

十几名大汉一脸淫笑地大踏步围了上来,一个黑矮的胖子,伸手便去扯南迦的左臂,只要被他扯住,一拧一搭,女孩儿就会彻底丧失反抗的能力。

南迦吓得小脸发白,惊叫连声,慌忙避向陆石的身后,大声嚷着,“哥哥救我!”

陆石大怒,双目泛起精光,他一个箭步斜刺里冲出,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贴到黑胖子身上,右手用力一格。

黑胖子轻蔑地哼了声,去势不减,“小子,你找死!”

两只手臂重重撞在了一起,黑胖子感觉自己的手就象砸在了钢管上,手腕断裂,耳膜中传出骨头碎裂的“咯咯”声,剧烈地疼痛让他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晃,他倒退了好几步,一个没站稳,倒滚在地上,捂着手腕子,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洛南迦已经跑到了陆石身后,轻扯着他的袖子,清丽的脸上全是笑容,颇有些美人胚子的潜质。她不停地拍手叫好:“哥哥打得好,他们是坏人,他们要抓南迦去黑山矿场,打死他们。”

陆石一手轻抚着小姑娘的头,心里的怒火越止不住的升腾。

黑山矿场是什么地方,他清楚的狠。那里的黑晶几十年前就挖空了,早被人改成了斗兽场,每当夜幕降临,就会上演血腥的角斗表演。

训练有素的角斗士,用短剑和盾牌,同各类凶兽以命搏命,不过是换来权贵们的哄堂大笑。

那是一座巨大的销金窟,各种娱兴节目应有尽有,赌场、大秀、黑拳,自然包括女人。贵族老爷们有着各种各样变态的嗜好,洛南迦这个清秀的小美人胚子,进了那种地方,下场不言而喻。

“哟嗬!我说怎么找不到人,原来在这儿,姓陆的,没你的事,把小丫头给我。”独眼大汉脸着踏上一步,阴阳怪气地嚷嚷,右手却握紧了枪套中的左轮。

陆石认得这个家伙,怒喝道:“独眼黑狼,这是我家,你凭什么拿人,要不然,咱们去治安署评评理。”

独眼黑狼在镇上是有一号的人物,手下有百十号人,经营着几家赌场,祸害了不少人。陆石同这个败类打过几次交道,深知他生性残忍,且手段毒辣,经常会把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一根。

他心里微微有些发沉,黑狼这个人渣,绝不肯落把柄给人,今天有些反常,莫不是……,他斜眼看向身边的南迦,却见她脸色白的可怕,浑身都在发抖。

黑狼的目光一缩,面现阴毒之色,哼哼笑道:“姓陆的小子,本事不错,可今天这件事,你管不了。”

陆石不答话,只把小姑娘护在身后,平托着猎枪,死死瞪着黑狼。

黑狼轻蔑地哼哼了两声,嘴巴撇了撇,慢条斯理、阴阳怪气地说道:“姓陆的,你算哪根葱,爷的事,是你管的?这丫头欠了我三千枚黑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按咱们这儿的规矩,她还不上钱,必须跟我走。”

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借据,在陆石面前晃了晃,大声嚷道:“看好了,白纸黑字,做不得假。”

借据上清楚地写着几十个字,还加盖了治安署的公章,倒是千真万确。

陆石有些吃不准了,这件事,他却不知道,洛南迦也没提过半句。他慌忙回过头,向洛南迦丢了个询问的眼神,却见小姑娘摇着头,用稚嫩的嗓音轻声道:“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可能是哥哥在时借的。”

“没错,是他哥借的,你仔细看看。”黑狼一甩手,把整张借据,扔在了陆石的脸上。他不怕陆石会毁掉借据,这东西在治安署备了案,任谁也不能不认账。

借据上清清楚楚地盖着公章,“今借款三百枚黑晶,约定一个月后归还。洛北行。”

陆石看了借据,却是大怒:“黑狼,明明只借了三百枚,哪来的三千枚。”

黑狼却是不答,只是抱着肩膀冷笑,洛南迦却带着哭腔道:“哥哥,你忘了,他是放印子钱的,利滚利,驴打滚。”

陆石咬紧了嘴唇,脸都快青了。

高利贷早就合法化,黑狼确实没做手脚,治安署对这些是不闻不问的。而镇上的规矩,向来是欠债还钱,赌债肉偿。可南迦这花一般的小姑娘,落到这帮人手里,那还有个好。

他心里不由暗骂洛北行这个混蛋,居然跳了这么大一个坑。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幕幕画面,蝎巢激战时,那家伙递到手里的十几个弹夹,和五枚手雷,才恍然大悟,这笔钱都花在了哪里。

若是没有那些东西,陆石根本坚持不到最后,若要等到阿黛拉出手,恐怕早就倒在了枪林弹雨中。

好兄弟!陆石暗自垂泪,终于明白洛北行为何会死不瞑目。

他和洛北行都认为这次蝎巢之行,十拿九稳,绝不会有意外,想来正是因为如此,洛北行才会借了这笔款子,只要从蝎巢回来,所得收获,绝对可以偿还这笔烂债。

可巧不巧,他们就真的出了意外。不仅没抓到蝎魔,还搭上了性命。

简直是灭顶之灾。

他脑中一片混乱,蝎巢、吴家、爆炸,一条条线索在脑子里串了起来,让他头痛欲裂。

他怒气直往上涌,他们不仅害了洛北行的性命,还要抓南迦……

他下了狠心,说什么也不能让黑狼把人带走!

他把小女孩儿揽在怀里,两只眼睛瞪的溜圆,怒气冲冲道:“你们这群杀才,怎么不把自己家的姐妹扔进火坑里。谁都清楚,黑山矿场哪是人待的地方!”

黑狼的手下围了上来,挥舞着钉棒,却不敢真动手。若真是打出人命,治安署的黑皮狗们,一定会杀出来,那些家伙,都是榨干人血的主儿,两边谁都讨不了好去。

一想起黑狱的凶名,这些暴徒也是不寒而栗。

黑狼一阵奸笑,不紧不慢地把借据在手中晃了晃,声音高了一个八度:“这是借据,上面有签名,还有手印,有治安署的公章,所有手续齐全,绝对做不了假的。这小丫头的哥哥欠了钱,我只是按规矩办事。你再不让开,我就去治安署喊人了。”

他语气强硬,声调趾高气扬,翻着白眼斜瞟着陆石,满意地看到他脸上复杂的表情。

“你前年害了胡家妹子,让她衣不蔽体地死在黑山矿,还有刘大娘的女儿,张老四的闺女,都是怎么死的?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把人带走!”

黑狼瞪着一只独眼,脸现狠厉之色。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起了杀心,只是眼下却不好动手。

他强压怒气,嘿嘿干笑了几声,不急不缓地高声叫道:“说的对,说的都对。这几年,我是往黑山矿领了几个人,可我黑狼,只不过是拿钱办事,真正要人的,是上面的大人物。胡家妹子是血狼要塞的一位中校看上了,可她没福份,没服侍好大人物,自己作死,怪不得我。”

他顿了顿,干咳了两声道:“陆家小哥,我明告诉你,我把洛家妹子带走,也是送她享福,有位大人物,看上她了,她有福了。”

陆石心里咯噔一声,大人物,谁?他暗暗咬牙,是了,除了吴家,还有谁敢这么肆意妄为?

他扭头瞧了南迦一眼,小丫头清丽婉约,小小年经,就已经有几分祸水的潜质,看来是招人惦记了。

大人物总有些变态的爱好,可就因为这些变态,洛北行横尸蝎巢,陆石差点做了黑狱里的冤魂,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小姑娘洛南迦再跳进火坑?

“若不让我把人带走,也好办,只要你替这位洛家妹子把钱还上,我立马就走,绝不再多事,如何。”黑狼冷冷地开了口,他朝周围使了个眼色,几个大汉心领神会,慢慢地向前围拢,准备拿人。

三千枚黑晶!陆石在荒野上猎杀凶兽,运气最好的时候,一个月也就只有百余枚兽晶入账。他要不吃不喝,整整三年,才能攒够这笔钱。

他拿什么还?

这是一笔天文数字,象一座山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陆石却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要他眼睁睁看着南迦掉进狼窝,办不到!

他用力瞪圆了眼睛,大声道:“黑狼,你听好了,北行的账我来还!少打姑娘的主意,莫说三千黑晶,便是三万,三百万,也不值南迦的一根汗毛。我家的姑娘,便是拿整座稷城来也不换。”

便拿整座稷城来也不换!!

洛南迦的两眼睛亮晶晶的,闪着泪光,多少年后,他仍然深刻地记着这句话。灰暗的岁月里,少年用瘦弱的身躯,为她撑起一片充满阳光的天空。

陆石提枪拦在了黑狼面前,面带杀气。

黑狼嘴角微翘,就打算叫手下人动手,却突然哑了声。他眯起了眼睛,陆石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熟悉的气息,强大而且神秘。

“进化者!”黑狼缩起了瞳孔,发现自己漏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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