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早朝,皇上特意关注着南宫符印的动作,看着他确实十分困倦,便有些不悦,问了他几件事,他也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他在心里默默叹气,也不知南宫符印是怎么了,现在他已经把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了他手上,他竟然还不知道珍惜,反观南宫建宇,日日都是精神抖擞的,交给他什么事都能很好的完成,这样的人才有储君的样子,那像是南宫符印现在这个样子的?
有一瞬间,皇上几乎有了换储君的想法,但也只是一瞬,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管南宫建宇做的太好,他的身份始终都是个隐患,沈清连的势力太大,交到他手上,江山随时都有易主的可能,而且南宫建宇对他那么不满,又怎么会甘心听他的摆布。
南宫符印是个好傀儡,他可以在皇上的安排下,顺利的接过江山的重担,有满朝文武看着,他不担心南宫符印会把江山给丢了,他需要一个听话的皇帝,而不是一个有能力,却跟他对着干的皇帝。
南宫建宇也发觉到了南宫符印的异常,不只是他,满朝文武应该都看见了,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考察南宫符印,别人又都不是傻子,怎么能看不出来异常呢。
南宫建宇只在一边看好戏,他倒要看看,太子都无能成这个样子了,大臣们还看不看得下去,皇上又该如何保住他这个太子的位置,这都要皇上自己去考虑了。
散了朝之后,皇上把南宫符印叫到了御书房里,一关上门,皇上便问他,“最近你是怎么回事,整日也不做正事,只会贪图享乐,哪里还有一点太子该有的样子,朕今日考量你的几个问题,你一个都答不上来,在满朝文武面前,你太子的颜面放在哪里?”
南宫符印低头听着,他也知道自己这些日子变得不大正常,但他喜欢这样的日子,不想回到以前那种被人控制的日子,他知道自己无能,所以一路走来都是依靠别人,如今他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父皇息怒,儿臣知道,儿臣的所作所为让父皇失望了,只是恕儿臣直言,这些不受管制,无拘无束的日子,才是儿臣喜欢的。”
听了他的话,皇上十分恼怒,“你说的是什么话,本来朕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看样子你还想继续这样下去吗,那你太子的身份还要不要了,这个江山你还要不要了?”
南宫符印一时也迷惑了,他若是没有太子的身份,又怎么能纵情享乐,若是他还仍然当这个太子,那天注定也不会自由,到底该这么选择,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皇上看他自己也迷惑了,也不再骂他,“我看你就是一时迷了心智,总有一天,你会意识到你自己是错的,我再告诉你一句,若是你不当这个太子,以后江山落到南宫建宇手上,你觉得你还有命活下去吗,你还能整日玩乐吗?”
南宫符印一震,脑子里一片混沌,皇上摇摇头,让他出去了。
南宫符印脑子里还盘旋着皇上说的几句话,迷迷糊糊的离开了御书房,还没走几步,有个公公走到了他身边,躬身道,“殿下,娘娘让您现在过去一趟,您跟奴才走吧。”
南宫符印看了他一眼,想起来他是自己母妃宫里的太监,便点了点头,跟着他去了恭淑妃的寝殿里。
到了寝殿之后,南宫符印给自己母妃请了个安,有些日子没过来了,这段时间,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还有个母妃,现在来到这里,他心里也有些害怕,怕他母妃会责怪他。
恭淑妃一看到南宫符印这脚步虚浮,头重脚轻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多少酒泡成了这个样子,一整府的丫鬟下人也没一个劝的,都成了这个样子,她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她沉声问他,“这些日子,你没有来我这里,都做什么去了,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南宫符印低着头道,“儿臣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府里,并没有去其他地方。”
恭淑妃气的一拍桌子,南宫符印也随之抖了一下,“你一直都在府里待着,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你这些日子一点正事都不做,整日就知道喝酒作乐,把太子该做的事都扔在一边,把我对你的教导都忘在脑后了,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指责,忘了你该做什么了?”
南宫符印一时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恭淑妃说的都是实情,他确实便所有事都抛在脑后了,现在清醒一些仔细想想,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的。
只是这种话就算跟恭淑妃说了,她也不会信的,如今他做都做了,便只能低着头听恭淑妃的教训,回不了半句嘴。
恭淑妃顺了顺气,也不愿跟他一般见识,她让人把吴太医请了过来给他诊脉,“一会儿吴太医来给你诊脉,你只管坐下让他诊,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才把你自己祸害成这样的。”
南宫符印倒觉得自己没病,但他一时又不知自己该怎么跟恭淑妃解释,让太医给自己诊治也算一个借口,况且他也没办法反抗恭淑妃,她说什么,自己当然就要照做,“是,母妃。”
过了一会儿,吴太医赶了过来,见过了恭淑妃和南宫符印之后,他便开始给南宫符印诊脉,顺便看他的气色,问了一些近日的身体状况,南宫符印耐着性子让他给自己看,折腾了一番后,吴太医总算是停下了。
他收起了自己诊脉的工具,跟恭淑妃说道,“回娘娘,太子殿下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今日太过耽于酒色,身子有些虚气,臣开几贴药,等太子殿下服下几贴之后,便没什么事了,只是以后太子殿下还有修身养性一些,切莫让自己太过沉迷声色,虽则年轻,但也需养,才是长久之道。”
吴太医说了一些模棱两可,又可有可无的话之后,恭淑妃也没有什么异议,她点了的点头道,“本宫知道了,你回去让人把药抓了,送到太子府上去,本宫还有话要跟太子说,你先退下吧。”
吴太医道了声是,便依言退下了,恭淑妃看着南宫符印说道,“太医也说了,你现在身子已经虚了,若是再这么下去,肯定对身子不利,以后该怎么做,你应该自己也清楚吧。”
南宫符印点点头,恭淑妃又道,“我听彩云说了,你府里有个叫无双的,模样好的很,就是性子不怎么好,出身也不干不净的,你是怎么把这样的人弄到府里去的,我看你还是早日把人弄走才好。”
南宫符印还不知道彩云什么时候跟无双碰上的,无双对于他来说是尊贵的客人,因为恭淑妃的几句话就把人赶走,就算他什么都听恭淑妃的,但也不能答应恭淑妃的要求,“母妃,彩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无双姑娘不是那样的人,虽然她的出身并不好,但这也不是她自己选择的,怪不了她,至于她性子不好,更是无稽之谈了,跟无双打过交道的人,并没有那么说的,一定是彩云误会了。”
恭淑妃一看一直顺着自己的儿子竟然这么为一个女人说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现在他就能因为那个女人跟自己顶嘴了,还学会了反抗自己,若是以后时间久了,他还不知道会为这个女人做什么,那到时候她是不是更难管教了?
若是原来恭淑妃来不一定要他把人送走,那这样一来,她更是要让那个女人离开了,“你真是长大了,竟然敢为了外人跟我顶嘴,还忤逆我的意思,若是之前我还能网开一面,现在我真怀疑,你就是因为那个无双才变成现在这样的,你必须把人送走,不然就把她交给我处置,你自己选吧。”
南宫符印犹豫了一番,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若是让他忤逆恭淑妃,他也实在不敢,从小到大,他什么事都是听恭淑妃的,哪里曾反抗过她,但若是让他把无双送走,他也做不到,一时之间,他两难了起来。
恭淑妃不给他考虑的时间,“我说了,若是你不把人送走,那这个人便交给我处置了,到时候,你恐怕连这个人都见不到了,你自己选,是你让她离开,还是让我插手?”
恭淑妃的手段,南宫符印是见识过的,若是把人交到她手里,还不知会出什么事,他便答应了她,“那儿臣答应您便是,回去儿臣便让无双离开,只求母妃不要再找无双的麻烦。”
恭淑妃也不再为难他,“你早这么答应了,不就简单的多了么,何苦又费了这一番口舌,我答应你,只要她以后不要出现在太子府里,我便不再多管。”
南宫符印不知道,恭淑妃对无双的敌意为何会这么大,他对无双只是以礼相待,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他跟人寻欢作乐,又从来没有找过无双,又为何成了恭淑妃的眼中钉呢?
恭淑妃听了他的保证,也就不担心无双的事了,她已经派人到太子府上,时时盯着南宫符印在做什么,如若不然,南宫符印再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那就糟了。
南宫符印离开恭淑妃那里,回到了自己府上,他想着恭淑妃交代他的事,又看了看自己府上忽然多出来的几个下人,看来无双是非走不可了。
他让人把无双叫过来,自己在前厅等着,无双不知他叫自己有什么事,但还是来了,看到南宫符印愁眉不展的样子,便担心的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