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文不动声色,无双笑着跟南宫符印说,“殿下的夫人都是好相貌,当初我见过的那两位夫人,也是如此的天生丽质,只是那两位的脾气算不上好,这位就不同了,看上去便柔柔弱弱,想必平日里也是文静贤淑,颇得殿下的宠爱吧。”
南宫符印笑了笑,“之前是让你见笑了,我这府里的夫人不少,有的脾气确实不怎么好,之前也让你受委屈了,慧文不是那样的性子,她确实知书达理,温文善雅,和其他小家子气的女子不同,你接触久了就会知道,慧文名副其实,是个才女。”
慧文刚才听到无双谈起之前的人,想着她应该是想对自己示威,本来还有些生气,但后来听到殿下夸她的话,心里的不满却又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满心的欢喜,没有想到南宫符印在外人面前对她的评价也这么高,那她就更不能对不起他的厚望了。
她低头笑道,“殿下说的太好了,只是慧文还没有做到殿下所说的,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不少无双姐姐的事情,她才是难得一见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殿下能得此友,实在是难得,只是可惜,姐姐从府里搬了出去,以后便不能常见了,如若不然,慧文还能多一个有话可谈的姐妹,也是幸事一件。”
无双笑了笑说,“妹妹此言太过了,无双也是一介平凡的女子,甚至身份颇为低微,哪里能跟殿下的夫人结为知己,殿下对我也是厚爱了,无双担不起。”
南宫符印看见她们一团和气的,也颇为满意,看着慧文的脸也比平日更加顺眼了一些,“无双虽然不在府里住了,但是以后可以常来这里,你们能和睦的相处,我也很是欣慰,若是之前的人也像这样,不对无双抱有那么大的敌意,想必很多事都不会发生了,女子的嫉妒总是无缘无故的,无双只是我的好友,并没有其他,也不知她们整日都在想些什么,还是慧文识大体,知道我的心思。”
慧文笑笑说,“殿下的心思,慧文自然是知道的,美人易寻,知己难得,无双姐姐说殿下的知己,虽然姐姐不在太子府长住,但愿姐姐以后也能时长来看看殿下,也就不枉殿下把姐姐奉为知己的一片心意了。”
三个人说了半天的话,可能只有南宫符印的话是最为真心实意的了,慧文走了之后,南宫符印还在感叹,“若是我的其他夫人也像慧文这样,那我便少了不少要头痛的事了。”
无双不解的问,“殿下的夫人,自然事事都该听殿下的,为何还让殿下为她们头痛?这又是什么道理,殿下平时处理正事就已经很忙了,哪里还来的闲心,去处理女人之间的这种琐碎的小事的呢?”
南宫符印叹了口气,“也许是我平日里对她们管束太少了吧,她们一个个的脾气都不小,整日里就知道争风吃醋,闹的我没有好日子过,像慧文那样懂事的,实在是少见了,当初因为对你不敬,赶出去两个之后,着实清净了不少。”
无双想了想,建议南宫符印道,“其实殿下娶妻是为了娶贤,就算是妾,也该选的称心如意才是,怎么能让这些无关的小事扰了殿下的清闲,天下的好女子多的是,殿下身为太子,也没有必要在这事上委屈了自己,让自己高兴,不才是最主要的吗?”
南宫符印被她的话说的动了心,说的也是,他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身边留那么多小心眼的女子,他作为太子,什么样的女人不能拥有,何必要在这件事上让自己不痛快呢?“你说的对,我是太子,是不应该让这样的事影响了,后院的女人也算不少了,其实很多人我也很少见,放在这里也是可惜,不如送到外面去,让我自己的耳根子清净一些,以后再挑些好的就是了。”
南宫符印决定了之后,立马便让人去清理后院,把那些平日最爱争风吃醋,最招人烦的女子都赶了出去,不管相貌如何,主要是性子不好的,通通赶了出去,一时之间,整个太子府被闹得鸡飞狗跳的,那些夫人本来就不是善茬,突然好端端的要被赶走,有哪个是心甘情愿的,一个个的都要见太子,只是南宫符印闭门不见,任谁说情都不行,折腾了一天之后,府里总算又恢复了清净。
南宫符印气定神闲的落下一子,笑着看着无双说道,“我赢了。”
无双笑笑,把手里的棋子放下,“殿下好谋略,今日的棋也让无双长了见识,不愧是天朝皇家之人,就算是下棋,也是有王者之风的。”
南宫符印摆了摆手,“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是跟着宫里的师傅学了一手,勉强赢你半子罢了,这棋下完了,府里也总算是清静了,以后我的烦心事又少了很多,这次还真是多亏了姑娘,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啊。”
无双听出了他话里有话,便问道,“殿下贵为太子,又颇受皇上的宠爱,还有那么有权势的母亲庇护着,还有什么烦心事呢,这天下,恐怕都没有人敢让殿下烦心的吧。”
南宫符印摇了摇头,“你不知道,身在皇家的辛苦,从小我便被人拿着跟其他皇子比较,就算我是恭淑妃的儿子,也不能被人全然看好,就算我拼尽了全力,我常常做的都不如南宫建宇,被别人说,他一个没娘的孩子,都比我做的好,这种时候我的心里也十分不舒服,后来我也认了,既然比不过,那就不比了,反正我就算什么都不做,得到的不也比他的多吗?”
南宫符印看了看窗外,无双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南宫符印又开口道,“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样的,南宫建宇就只靠自己,也得到了越来越多的东西,权势,地位,他通通都有了,虽然比我低了一些,但是他始终骄傲和坚持着,就因为这一切他都是靠自己得到的,而在他的面前,我就像是一个丑角,像一个傻子,傻傻的捧着别人塞到我手上的东西,心里却没有半点满足的感觉。”
无双这才知道,原来南宫符印心里也有这么复杂的想法,就算他是个被人尊敬,受人羡慕的皇子,但他也有自己的不甘,他的不甘,却是别人求而不得的东西,那就是有人亲手把所有的东西捧到你手上,但有的时候,这又像是一种负担,或是一种枷锁,把人牢牢的束缚住,不管你努力还是不努力,别人都会羡慕你命好,而不是夸你有多能干。
这一点上,无双还是能理解他的,原来南宫符印也不是一个单纯的傻子,他还是有自己的思想的,只是他有这样的想法,却不愿多付出自己的一些努力,去改变其他人的想法,就这么得过且过下去,就算有不甘,也没办法改变了。
无双劝他道,“殿下无需太过挂怀,各人有各人的命,殿下生来就是如此,也无需为此而感到遗憾,你不知南宫建宇的辛苦,他走到这一天,也有万分的不易,您能有这么好的命,就该好好把握住,为了得到皇位,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而殿下只要接受自己的命运,然后好好的利用他,这还不容易吗?”
南宫符印自然也知道,他虽然恨自己没有南宫建宇的天分,但也觉得自己十分幸运,能够生于这样的命盘之中,方才跟无双这么说,也是发泄一下心中的闷气罢了,“姑娘所言极是,我也有着别人得不到的东西,既然要不惜一切代价,那我便把能够利用的东西利用起来,我的权势,我的地位,能够给我带来很多好处,等到登上皇位的那天,我才能真正的体会到,那些东西的重要吧。”
无双今日探听的也差不多了,棋下过了,也间接的帮南宫符印清理了门户,便也该回去了,若是再待下去,恐怕这院子里恭淑妃的走狗都要摇着尾巴去宫里告状了,她跟南宫符印道了别,便要离开,南宫符印给她叫了一辆马车,把人安然送回了府中。
南宫符印后院里的事,慧文自然也知道了,她原本在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梳头发,忽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她便趴在窗上问外面看守的人是怎么了,才被告知,是太子在赶人,要把一些姬妾撵出去。
慧文不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会要把人赶走,一时也没有了梳头的心思,慌着神在椅子上坐着,战战兢兢的等着外面消停,过了不知多久,外面总算没了叫喊声,慧文总算是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便是结束了,她没有在这个范围之中。
外面的丫鬟走了进来,慧文看见了连忙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要赶人出去了,这乱哄哄的,我也不敢出去看,到底是把谁给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