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纸鹤的咖啡厅后，温蔚还没有打算回医院。坐在车里给祁柔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祁柔才接起来。
“柔柔，最近好吗？”温蔚还开口问着，两人之间不可能像留学时候那么亲密了。
“挺好的，怎么了？”祁柔早已明白自己在温蔚还心中的地位，说话很客气。
“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你现在有空吗？我去找你。”
“行吧，我在家，你过来吧。”祁柔爽快地答应了，对于温蔚还，她从来不想拒绝。
温蔚还也顾不上拿女孩的病历了，直接开车去了祁柔家里。
进了祁柔家，温蔚还才明白什么叫做物是人非。
粉红色的一切都没有变，变了的是两人的关系和心态。
“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祁柔看温蔚还的情绪不太稳定，倒杯水给他缓冲一下。
温蔚还就坐着等着，环顾四周熟悉的家里。
“什么事情这么急啊？快说吧。”祁柔把水杯放在温蔚还面前，就走到了温蔚还旁边的沙发上。
温蔚还能感受到祁柔刻意在保持距离，他也能理解。
“是这样的，我收了一个病人。她的双腿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腿神经已经坏死了，双腿都不能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温蔚还说了女孩的大致情况。
“会诊的时候没有发现她的腿神经坏死吗？你想达到一个怎样的治疗效果？”祁柔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病人还有没有救治意义。
祁柔和其它医生一样，不支持自己收下这个病人。
“这是个花季少女，不能让她的一辈子就蹲着过吧！”温蔚还烦躁起来，用手挠着脑袋。
祁柔深知温蔚还骨子里的善良，看着温蔚还这样，祁柔心里心疼极了。
“蔚还，你做的很正确。我们要为患者今后的生活质量有保证，也不枉我们研究医学。”祁柔掷地有声地说到了温蔚还的心坎上。
温蔚还抬头看着祁柔，顿时有了高山流水的情意。
“柔柔，我想让这个孩子以后能站起来生活。”有了支持者，温蔚还感觉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你带我去看看吧，反正我辞职了也没事干。”祁柔想看看这个可怜的姑娘，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帮助她。
温蔚还没想到祁柔这个爽快主动地答应了，心中大喜！
“好好好，我带你去。”温蔚还就知道祁柔不会拒绝自己，激动地要带祁柔去医院。
祁柔拿了一件大衣外套就跟着温蔚还出门了。
“柔柔，没想到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坐在车里，温蔚还喜形于色。
“我们是朋友，帮朋友还要犹豫吗？”祁柔暖暖的笑着，说出了违心的话。
“谢谢你。”
一路上，温蔚还已经把女孩的情况和祁柔交代的差不多了。
祁柔听过之后，更加想见到这个女孩。她想看看这个坚毅的女孩。
温蔚还和祁柔并肩又进了医院，温蔚还去换了衣服就进了女孩的病房。
女孩今天心情还算不错，脸色红润。看见温蔚还来了，更是抬起头和温蔚还微笑。
“别担心啊，这个姐姐会帮助你的。”温蔚还把祁柔给女孩介绍，让两人认识一下。
女孩朝着祁柔笑笑，又看着温蔚还。
“黑珍珠的大眼睛会说话呀！”祁柔小声在温蔚还耳边说着，那双眼睛很漂亮。
祁柔来之前根据温蔚还的描述已经对女孩有了人物画像，看到女孩后和自己想象得八九不离十。
“好了，现在姐姐让你抬胳膊。”祁柔坐在女孩旁边，两人面对面。
女孩听话地抬起胳膊来。
“抬一下腿。”祁柔观察着女孩的反应。
温蔚还知道祁柔开始会诊了，把一本病历纸放在祁柔手里。
尽管女孩在很努力地抬腿，可是腿就是抬不起来。手握成拳头抓着被子，在用力。
“好了，不要强迫自己。”祁柔拍拍女孩的膝盖，示意女孩停下来。
祁柔走到女孩背后坐下，又开始了检查。
“能感觉到我的手在哪里就点头，感受不到就摇头，好吗？”祁柔轻轻的说着。
女孩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祁柔就开始了。
祁柔用手指轻轻戳着女孩的背部，让女孩感受。
把整个背部做完检查，祁柔的病历本上也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多。
“可以躺下吗？”祁柔问温蔚还。
温蔚还摇摇头。他不知道，但他从来没见过女孩躺过。
“把她抱着躺下。”祁柔命令着温蔚还。
温蔚还乖乖地给祁柔当下手，配合着她。
女孩躺在床上，腿在空中卷曲着。
“姑娘，疼的话就抓紧温医生的手。蔚还，她抓你的手你就告诉我。”祁柔放下病历本，要上手了。
温蔚还把胳膊放在女孩手里，神经紧绷着。
祁柔开始试图把女孩的腿用手掰下来，她刚一动作，女孩就开始忍耐。
“疼！”
祁柔看了一眼女孩，停下了动作。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好好休息啊，保持心情愉快。”祁柔对着女孩说着。给了温蔚还一个眼神就离开了病房。
温蔚还跟着祁柔出了病房来到办公室，祁柔面色凝重。
“女孩不能说话也是一个障碍，你可是摊上大事了！”祁柔看着她的病历本，没有抬头。
温蔚还把女孩所有做过的检查都拿了出来，摆在祁柔面前。
“女孩的腿部肌肉坏死了，但还能感觉到疼？”祁柔挑眉自言自语着，抬头纹都有了。
“拜托，她的腰背神经都好着呢。”温蔚还看祁柔弄女孩的腿自己都感觉到疼了。
“坏死多久了？”祁柔抬头问着。
温蔚还摊开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的家属也不知道情况啊？”祁柔还是在自言自语，完全沉浸在研究病理中。
温蔚还看着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去给祁柔冲了速溶咖啡。祁柔有一个习惯，钻研过程中喝咖啡会提高效率。
“谢谢。”祁柔闻到了咖啡的香气，对温蔚还说着。
温蔚还想和祁柔讨论讨论，但祁柔思考的时候被打扰是会挨打的。他就坐着等祁柔的结果。
“不知道神经坏死的时间，那就不能给人家做截肢。”祁柔皱着眉头。
“我也知道啊。所以一直做不了决定。”温蔚还很无奈，祁柔的这些推断自己早就得到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祁柔想着该找谁帮忙，温蔚还则处在虚空状态。
“有的人神经坏死前期还是能感受到外界的刺激的，而且从她父母离异跟着她奶奶后，她的生活就收到了局限。”温蔚还给祁柔分析着。
“那她不会说话是由于退化还是家长根本没教呢？”祁柔不同意温蔚还推导的方式，这是个伪命题。
“我要是能知道就好了。”温蔚还越了解女孩的病情，心里就愈发的压抑。
祁柔喝了一口咖啡，瞟到了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啊。”祁柔看了一眼表，已经七点多了。
温蔚还这才想到没去孤儿院接芸树！
“我送你回家吧。”温蔚还把祁柔接来的，自然得把她送回去了。
祁柔转了一下眼珠子，欣然答应了。
“不过，你要是再让我喝速溶咖啡，我就不给你好好看病了！”祁柔嘟着嘴说着，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温蔚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医院只有速溶咖啡。祁柔是个精致的主，速溶咖啡她一下子就能喝出来。
“行，以后给你喝白开水。”温蔚还打趣着祁柔。
惹得祁柔一巴掌拍在了温蔚还的背上，嚷嚷着要打死温蔚还。
两人吵吵闹闹地走着，像极了之前一起学习的场景。
“蔚还，要是咱俩还是在国外学习，那该有多好啊！”祁柔不禁感叹着。
两人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关系也变质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两人的默契一直没变，对彼此的熟悉也没变。
“那时候挺美的，但人总要往前看，永远活在过去不现实。”温蔚还一本正经的说着。
“对啊，一路成长，一路失去。”祁柔也感慨着。
“傻瓜，别想那么多了！”温蔚还拍了拍祁柔的脑袋，祁柔很少煽情的。
祁柔笑着坐到了温蔚还的车里，两人一起离开了。
到了祁柔家小区门口，温蔚还就停下车了。
“回去吧，累了一下午好好休息。”温蔚还竟然有几分不舍，对祁柔的感情也模糊了。
祁柔利落的下车离开了。她怕自己忍不住邀请温蔚还放家里吃饭，怕自己忍不住对温蔚还产生朋友以外的情绪。
“我最酷了，怎么能念念不忘呢？”祁柔安慰着自己，抱紧了自己。
既然得不到，那就在离开的时候潇洒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