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在耳边响起。
唐雅收起漫无边际的思绪，强打精神，“进来。”
赵秘书进来，把一叠文案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唐副总，这是咱们公司和秦氏地产在龙泉别墅区的合作案。目前，项目已经到了尾期。再投资一亿的绿化费用，这些单栋别墅就可以出售，看到回头钱了。项目方，急着用钱。秦氏那边，已经打电话催这笔钱了……”
唐雅拿起文案翻了一下，“这个项目，咱们投了四亿，违约金五千万。”抬头，吩咐，“赵秘书，即刻联系秦氏该项目负责人。就说唐氏资金紧张，暂时凑不齐这笔费用，准备退出这个项目。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把我们投资在这个项目的钱，扣除违约金后，一并退回来……”
赵秘书有些吃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唐雅。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唐副总，项目马上见到效益了。说撤就撤，不要说对合作方不好交代，就是对我们唐氏，也是百害无一利。赔钱是一回事儿，信誉一旦垮了，可就是不是钱的问题啦？您要不要再斟酌一下，或者，是跟唐董商量一下，看看还有回旋的余地没有？”
唐雅倪了赵秘书一眼，“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如果说资金不足违约撤资，对唐氏名誉信誉有损的话，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告诉他们，我接任唐氏，不想跟秦氏合作，所以，才撤资取消项目合作的……”见赵秘书立着不动，遂又道，“如果你不相信我这个副总的能力，可以去请示一下唐董。我估摸着，他应该不会反对我做的决策……”
赵秘书点点头，“好，我直接跟秦氏接洽！”
唐雅等赵秘书出去，疲累地靠在椅背上。
两分钟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赵秘书引着小孙进来，“唐副总，有人找您。说是，来应聘司机和助理的。另外，我刚跟秦氏联系过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想要见见您。出于礼貌，我答应了。地点，已经定在了凯悦饭店。”
唐雅看见小孙，起身，“走吧，跟我去凯悦饭店！”
小孙笑了笑，“我这个司机，就算走马上任了？”
唐雅倪了他一眼，笑，“怎么，你还想让我拿其他公司招聘那种流程，来考核你一下？如果想，我让人来考核考核你。”
小孙做了一个鬼脸，“唐小姐，您还是饶了我吧！”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唐副总，请——”
唐雅不理会小孙，径直出了门。
他们两个人来到凯悦饭店时，秦氏的负责人已经候着了。这个人，唐雅闭着眼睛也认识，正是她恶心得想要反胃的秦寿。
唐雅嘲弄地笑了笑，“秦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秦寿那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了悟之色，“原来，是你啊！我就说，唐叔叔不会抹短桌的，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回去，让唐叔叔来……”
唐雅在包间的沙发上坐下，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秦公子，你都想吃掉唐氏了。你说，我还敢跟你合作吗？我爸妈准备退休养老了，唐氏，已经全权交给我打理。你就是找我父亲，他也会尊重我的意见……”
秦寿似乎有些局促，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他冷冷地睨着唐雅，“这么说，你真打算撕毁合约，单方面退出这个项目了？”见唐雅点点头，遂又问，“那五千万的违约金，你也不在乎了？”
唐雅冷哼了一声，反问，“你觉得，五千万违约金和唐氏比起来，那个更重要？如果你是我，还会和一个有狼子野心的人合作吗？”
秦寿起身，“没有商量的余地？”
唐雅也起身，一字一句，“没有！”
秦寿凝视着她的眼眸，“既然你单方面撕毁合约，那就别怪我不按合约办事。秦氏就算有钱，也不会爽爽快快地退给你。想要回这三亿五千万，那也得等我们把别墅卖出去……”
唐雅不甘示弱，“一周内，你不把这三亿五千万打到我们唐氏账户上，那就别我对你们不客气！”
秦寿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你啊！”
唐雅起身，“行，回去之后，我就让法务起诉你，还会登报声明你们秦氏赖账。只要你不怕有损秦氏的名誉，从此没人跟你们秦氏合作，我情愿损失这三亿五千万……”
秦寿闻言，脸色陡然大变。
他伸出手，煽向唐雅的俏脸，“死女人，最好别把你小爷逼到绝路上。否则的话，别怪小爷心狠手辣！”
小孙一个箭步上来，攥住秦寿的手腕。
他看着没使劲，秦寿却已经呲牙咧嘴倒抽起冷气来。
唐雅看着秦寿的这幅嘴脸，只觉得恶心至极。
尤其是他所说的话，更让唐雅一阵阵不爽。
上辈子的一幕幕，在眼前频频闪现。父母车祸双亡的血腥场面，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一直回荡在耳边。游艇上的一幕，以及她被扔进大海的绝望，都提示她不能心软。
秦寿曾经与她夫妻一场，尚且如此狠心。
这辈子，她与这个男人再无瓜葛，自然也无须妇人之仁的可怜他。
唐雅嘴角微牵，露出一抹极具嘲弄似的微笑，“你秦寿的狠辣，姑奶奶早就见识过了。有种的话，只管放马过来。赖账也好，杀人也罢。只要你敢做，姑奶奶就敢奉陪。至于鹿死谁手，看天意就是……”
秦寿的脸，越发地难看。
他犹豫了一下，放软口气，“唐小姐，咱们能不能达成一个商量，把这个项目合作完。就算你们唐氏参股少，我也可以把利润给你二一添作五。这样的话，大家都有好处……”
唐雅倪了他一眼，冷然地，“对不起，我已经没有跟你们秦氏合作的意向了。还请秦副总凑好款项，在我规定时间内，打在唐氏的账户上。如果在规定的期限内见不到这笔钱，那我只能用我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唐雅转身，出包房。
小孙尾随着，跟出来。
秦寿那本就狰狞的脸，越发地狰狞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