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低头不语的凤如恒,凤景瑞也泄了气。
“罢了罢了，我与你说也是没用的。”凤景瑞叹了口气，起身欲走。
“皇叔，我代父皇给您赔礼了。”凤如恒抬起眼眸，心中惶恐万分。
“你可知道？伺候你父皇的小三子没了？”凤景瑞实在忍不住，说破了此事。
小三子去了以后，凤景瑞给了小三子家人很多银两，可是凤景瑞还是没有实践当初与小三子之间的承诺。
“什么？小三子死了？”凤如恒讶异地抬起头来，左右思量。
小三子为人沉稳，是王公公的得力助手。多年来，小三子伺候在凤羽的身边，从未忤逆过圣上分毫。
宫中的太监之间也有过传言，说小三子卷了钱逃跑了，也有人说他得罪了人，被宫中的奴才给秘密处决了。
可是小三子不是一般的奴才，他是大内总管王公公的得意徒弟，若是小三子没了，王公公断然不会坐以待毙。
最奇怪的是，小三子消失，王公公却闭口不提。若不是此事与陛下有关，恐怕王公公不会如此罢休。
“是，小三子没了。而且没得十分蹊跷。据宫中的线人说，小三子是被皇上身边的风清给害死的，而且是一刀毙命。”凤景瑞道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怎么会？父皇一向看重小三子，对他也是极为照顾的。皇宫之中的奴才绝对不可能凭空消失。”凤如恒不敢相信父皇暴虐如此，竟然对一个无任何利害关系的小太监下如此黑的手。
“那是因为小三子撞破了凤羽吸食丹药，鼻孔出血。小三子甚至还想跑到他医院去请太医，一转眼的功夫就被风清给一刀毙命了。每每想到此事，本王就不寒而栗。往年间在后宫之中消失的那些奴才，是否和小三子一样，都是撞破了凤羽吸食丹药的场景呢？”凤景瑞的猜测不无道理。
凤如恒紧紧攥住拳头，泄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皇叔，此事定有蹊跷，不一定是父皇所为。他对待奴才一向柔和，甚至从未打骂过任何太监宫女。”凤如恒只觉心中隐隐作痛，却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既然你不承认，那本王就拿出些证据来给你看。”凤景瑞只觉得义愤填膺，从袖口之中掏出了几个泛黄的账本，推到了四皇子面前。
四皇子仔细翻看账本上的账目，不觉倒抽一口凉气。
这上面每一笔账都是宫中负责丹炉采买的人记录下来的，时间地点人物一应俱全。泛黄的纸张上面有着不同粗细的毛笔记录，可是字迹却是完全相同，容不得任何抵赖。
凤如恒粗略的算了一下，几年间，父皇为了炼丹药，买了许多配方和原材料，所花的银两数不胜数。若是用国库一年的银子来算，起码要三年的银子才可以支持这些开销。
如此奢靡无度，真真是让人触目惊心。
“你可以仔细瞧瞧，上面的每一笔账记得清清楚楚。若不是看在我们兄弟的情分上，我早就把这个账目公之于众。到时候凤羽失尽天下人心，还如何做金凤国的帝王？”凤景瑞对此事深恶痛绝，却也没有走极端。
凤如恒被凤景瑞质问的无言以对，只能瞧着外面的寒风愣愣地发呆。
“四皇子，陛下痴迷修仙已是公开的秘密，若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百姓也会群起而攻之。国库的银子几乎被凤羽给掏空了，就连西南发生水患之时，朝廷都拿不出银子来赈灾，还是瑞王爷和老忠王两人舍了面子，这才筹措了一些银两。谁想到，连这点银子都被凤羽劫走，又去买了丹药。”初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都是我的错，你们说我就好了。”凤如恒独自沉吟。
“四皇子，瑞王爷从来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凤羽的种种恶行已经让朝中大臣不满，就连普通百姓都对此事议论纷纷。若是再任由凤羽发展下去，我们金凤国该何去何从？”初一独自上前，轻声劝说。
“我会和父皇谈及此事，你们相信我，父皇只是受小人教唆。若他想明白此事，定会悔恨异常。”凤如恒轮椅行到门前，却停住了。
“多谢皇叔对父皇的照料，您的恩情，我定当回报。”凤如恒踟蹰半晌，终于离开了醉仙楼。
初一望着凤如恒落寞的背影，只觉心中发酸。
“他们终究是父子，总是要站在一起的。”凤景瑞深深的叹口气。
“王爷，既然你知道四皇子绝对不会忤逆凤羽，为何还要把账目的事情告诉给他听？一旦四皇子把此事告诉给凤羽，您和瑞王府的众位谋士恐怕就危险异常了。”初一不免担忧起凤景瑞的境况来。
“你放心，我对凤如恒还是很了解的。他是个正人君子，与皇家的众位王爷完全不同。本王相信他的人格，更相信本王的眼光。”凤景瑞对凤如恒胸有成竹。
凤如恒还未走远，便听到两人之间的议论。
皇叔的赞誉让凤如恒无地自容。若他是个健全男儿，早就一飞冲天，帮助父皇打理朝政，也不至于让那些奸佞小人接近父皇，致使朝政荒废。
“王爷，您的腿怎么样了？”小城子在一旁关切地问道。
“回去再说吧！今日的事情，断断不要和父皇提起，太子本来不受宠，若是因为此事受到责罚，也是无济于事的。”凤如恒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不想让父皇因为此事而动怒。
“王爷，你怎么就不能为自己想想呢？您瞧瞧您的膝盖，都流血了。”小城子蹲在地上，只是轻轻地用手中的绢帕擦拭着凤如恒的伤口。
“本王只想站起来，只要我站起来了，一切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凤如恒看着天边飞过的孤鸟，心中落寞不堪。
“小人相信，好人会有好报，王爷一定会站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