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邪想起父皇的教诲，还是松了手。
“朕一点都不后悔，只要这王位不落在凤景瑞的手中，朕就心满意足。此次你回京，定要帮助如恒，他才是朕的亲生儿子。太子是欧阳玲珑身边的婢女翠竹和侍卫私通的孽子，如此混淆皇室血统之事，朕绝对不会答应。”凤羽思绪混乱，竟然也口无遮拦起来。
“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从来没有动过父皇分毫，父皇是病重去世的。”凤舞邪坐在角落里，嘴里还喃喃自语。
“朕也是没有法子。先皇看中凤景瑞，时时都把这小子放在身边。我们三兄弟，只有凤景瑞最好命。虽然他出身下贱，可是多年间，他随着父皇南征北战，也是出尽了风头。朝中的一众大臣对凤景瑞颇为照拂，俨然把他当成了先帝的接班人。可是你要知道，朕，才是太子，朕，才是父皇的贵妃所出的儿子。朕的身份如此尊贵，怎么可能输给一个下贱的小子？”凤羽提起当年的事情，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齿。
“我也是下贱的奴婢生的儿子，你为何对我这样好？后宫的女人都欺负我，欺负我母后，只有皇兄你为我说话。那时候我以为，皇兄是真正为我考虑，你真的把我当成了亲人。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我们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你利用完我以后，就把我扔在皇陵，让我自生自灭。你告诉我，你心里除了你自己以外，还有谁？”凤舞邪几乎嘶吼着质问凤羽。
凤羽剧烈的咳嗽，嘴唇颤抖着道：“那又如何？你还不是盼到了这一天？等到我得道升仙，这金凤国的天下就是你的了。只要朕不把皇位留给太子那个逆子，朕就算对先皇有所交代。”
“这是报应，一切都是报应。你的儿子被人换走了，你把一个孽障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养了多年，如今揭开太子的身世，朝中必会大乱。也算是你的报应！”凤舞邪笑得心酸，却全然不知凤溧阳就躲在外面听到了一切。
太子听到里面的谈话，只觉天都塌下来了。
凤羽多年的照拂，让太子心存感激。就算太子毫无仁德，日日在外面惹是生非。凤羽顶多是斥责太子身边的奴才几句，却从未对太子横眉冷对。
最近一段时日，太子做了许多的错事儿，凤羽却一反常态，把太子关在太子府多日。朝中大臣对太子几次弹劾，凤羽从不表态。
若是在以前，凤羽定会出面维护太子。
惠妃娘娘被禁足在兰轩殿，也是因为此事。
如今一看，凤溧阳才知道，凤羽的态度早就露出了端倪。
“太子爷，您不在宫中侍疾了吗？”见太子快步从昭仁宫走出来，王公公轻声问道。
“啊……不了。皇叔在，我就回去了。若是父皇身子不舒服，您再差人通知我。”凤溧阳神情恍惚，竟然步履蹒跚。
“太子爷，你没事儿吧？”王公公紧紧地扶住凤潥阳，颇为关切的道。
凤潥阳瞧瞧外面的天气，心中苦笑不已。
他只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却从台阶上跌了下去。
一众奴才吓得惊慌失措，七手八脚的把凤潥阳给抬了起来。
“太医，快宣太医。”王公公惊声叫道。
几个奴才合力把凤潥阳抬到了兰轩殿，这才安稳下来。
凤芝瞧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人出去，为何被抬了回来？你们这些奴才到底是如何伺候太子爷的？”凤芝仔细瞧着凤潥阳膝盖上殷虹的血迹，满脸的不悦。
“凤芝姑娘，不是我们这些奴才伺候不周，是太子爷自己从台阶上跌落下来。我们也是眼看着，却帮不上忙。王公公已经叫了太医，用不了多久，太医就会到兰轩殿给太子爷瞧病了。”小德子在一旁轻声解释道。
“多谢公公，这里有我们照料，你们尽管放心。”凤芝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放在了小德子的手中。
人人都知道，兰轩殿的人出手向来阔绰。后宫之中的奴才都喜欢给太子爷做事。眼瞧着银票上的数字，小德子喜不自胜，嘴里连连道谢。
“爷，您说您这是怎了？平日里，您做什么事情都步步留意，为何此时却在昭仁宫外失了分寸？”凤芝低声问道。
惠妃娘娘得到消息，从后堂出来，看着凤潥阳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便猜出了几分。
“你这孩子，为何不肯好好走路？如今伤了双腿，估计又要养些日子才能下地了。”惠妃娘娘紧紧皱着眉，保持着往日的仪态。
“母后，您为何要生下我？”凤潥阳呆呆地望着惠妃娘娘，陡然问道。
惠妃娘娘的手停在半空之中，却也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来：“因为你对本宫来讲十分重要，你就是本宫的命。他日若是你能继承大统，你和你妹妹常常在本宫身边陪伴，本宫的人生也算是完满了。”
“母后，若是没有我，你会有今日的荣华富贵吗？”凤潥阳心中憎恨惠妃娘娘的自私，竟然惊声问道。
“爷，您这是怎么了？为何要这样和娘娘说话？娘娘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殿下您啊！”凤芝在一旁为惠妃娘娘开脱。
“母后，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你为何要把我带到皇宫里来？你也不是我的生母，你如何让我陷入这权力的漩涡不能自拔？”凤潥阳声声控诉，不让惠妃解释半句。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要来问本宫呢？”惠妃娘娘停下手中的动作，挥了挥手，示意凤芝出去。
凤芝带领一众奴才退下，只留下他们母子说些体己的话。
“现在所有的奴才都走了，只剩下我们母子二人，你有什么话，尽管问。”惠妃娘娘端坐在大殿中央，表情肃穆。
“我……到底是谁的儿子？我为什么会在后宫，成了你的儿子？”凤潥阳气得直发疯，可是，他必须安静下来，他要的是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