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之中，混乱异常。
惠妃娘娘言之凿凿，众人心中起疑，眼光灼灼地望着欧阳初一。
“你们大可不信本宫的话，可是欧阳初一与凤景瑞私交颇深，两人已经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当日，金陵王来朝求婚，清雅郡主百般不情愿，太后娘娘跟着抹眼泪。瑞王爷亲自推荐，请初一前来帮忙。而初一唯一的条件便是让太后娘娘收回成命，驳了初一与凤如恒的婚事。若不是欧阳初一与瑞王爷暗通款曲，两人私定终身，初一怎么会如此决绝？况且，她们尚书府的女儿，个个水性杨花，本宫从不护短，若不是欧阳芊芊，太子爷怎会见她？”惠妃娘娘剑指欧阳初一，死活不肯放过。
“各位太医都在场，小女开出的药方是为了治疗陛下身上的脓包，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绝没有下毒，小女可自证清白。”初一脆声答道。
“老臣都在旁边看着，不会有错。初一小姐开的药方，太医院皆有存档。各味药材，都是对症下药，没有丝毫僭越之意。臣等愿意给初一小姐证明！”张大人躬身道。
“张大人，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和凤如恒是什么关系？早些年间，你给德妃娘娘治病，差点要了德妃娘娘的性命。德妃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才在凤羽面前求了情。张大人自打那以后，便成了德妃的心腹。你想让凤如恒上位，本宫不是不知道。”惠妃娘娘如此污蔑张大人，令张大人心存怨恨。
“惠妃娘娘，老臣与四皇子交好，的确是事实。四皇子身有顽疾，都是老臣亲自照料的。多年间，老臣为了四皇子的病遍访名医，只为找到合适的治疗方法。此事也是皇上亲自应允的。为何此时就成了老臣的罪责了呢？”张院判心中不服，忍不住辩解几句。
欧阳锋在一旁看着，一直默不出声。若任由此事发展下去，恐怕他你的女儿初一都会受到牵连。
多年前的一桩往事，让欧阳锋身陷囹圄。如今整个尚书府都命悬一线，欧阳锋怎能一孤行，任由太子爷鸠占鹊巢？
“太子也并非凤羽亲生，老臣可以作证。”欧阳锋在众人争吵之中，缓缓说道。
整个养心殿鸦雀无声，却也不明所以。
“欧阳大人如何知道此事？您有什么证据证明？”太子傅厉声问道。
“此事皆因老夫的妹妹欧阳玲珑而起。”欧阳锋并不愿回忆起这桩往事，忍不住垂眸流泪。
“大人但说无妨，太子若不是陛下亲生儿子如何可以继承皇位？”
“父亲，此事事关重大，您怎能随便污蔑太子爷，说殿下并非皇上亲生？”欧阳芊芊上前一步，低声道。
“终于到了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就算我想瞒下去，也不可能了。人各有命，太子殿下并非皇上亲生，此事证据确凿，容不得任何人胡说。殿下鸠占鹊巢多年，定要把皇位完整的还给四皇子。”欧阳锋如此思量，正中朝中大臣下怀。
“四皇子为人仁德，朝臣都是看在眼里的。况且，四皇子处事得当，颇有先皇的遗风。若是四皇子继承皇位，金凤国便有了扭转颓势的可能。”工部尚书满意地连连点头。
“你们休要胡说！太子爷就是本宫的亲生儿子，你们谁敢胡乱揣测皇上的龙裔？”惠妃娘娘扬着下巴，一心坚持着。
“老臣的妹妹欧阳玲珑曾是皇上的宠妃。可是玲珑这孩子太不懂事，这才恃宠生娇，后宫女人嫉妒玲珑颇得圣宠，百般陷害，最后玲珑被皇上打入冷宫。”欧阳锋静静地回忆当年的事儿。
“既然欧阳大人承认，本宫就无需赘言。若不是大人心存嫉恨，不满凤羽害死了欧阳玲珑，你如何能筹谋多年，让精通医术的初一杀了凤羽，给玲珑报仇？”惠妃娘娘如此解释，并无不通。
“惠妃娘娘，您无需给老臣头上扣帽子。老臣忠君爱国一生，只做过这一件对不起皇上的事儿。玲珑被打入冷宫之后，独自一人诞下孩儿，这孩子是九公主，还未足月就死了。玲珑疯了一样，却见身边的奴婢绿竹的肚子越来越大。打听之后，玲珑才知，绿竹忠心护主，为了让玲珑过得舒服一些，绿竹就委身给了一个看守的侍卫。主仆二人抱头痛哭。绿竹诞下孩儿当日，惠妃娘娘刚好生产。”欧阳锋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却也让众人震惊的无可附加。
“胡说，太子是本宫亲生儿子，不容你构陷！”惠妃娘娘不肯让欧阳锋道出事实，竟然以死相逼。
“太后和皇上考虑，惠妃娘娘一门忠勇，若是惠妃娘娘生下孩儿，定会危及到皇位。到时候凤羽被夺宫，一切不可逆转。所以才惠妃娘娘怀孕之时，太医院就开始给惠妃娘娘用药，药量不大，不足以流产，却可让惠妃娘娘生下一个死胎。结果，惠妃娘娘生产当日，真真诞下一个孩儿，只是那孩子早就没有了气息，全身青紫皆是被人下药的证据。”欧阳锋据实已告。
“不是，不是这样的！本宫的儿子活得好好的，没人可以暗害本宫的孩儿！”惠妃娘娘疯癫了一般，不肯承认当年的事实。
“那你为何如此憎恨本宫？你句句诬赖本宫害了你的孩儿，差点让你流产。你怀孕以来，本宫敬而远之，公众姐妹从未听说你有流产先兆。你在陛下面前进谗言，让陛下疏远本宫，这些不都是你的图谋吗？”皇后娘娘声声质问。
“不是，是本宫与你争宠，才会让陛下远离你。你作为皇后，一生无所出，是女子的大罪。”惠妃娘娘指责皇后，却不肯认当年的换婴之事。
“绿竹的孩儿生下以后，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玲珑送给了刚失了孩子的惠妃娘娘。惠妃娘娘觉得这是天意，就收下这孩子，在身边培养。”欧阳锋言罢，收起了两行清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