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没死,不过是身体像是被人重塑了一边一样,从里到外都钻心地疼,尤其是五脏六腑,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疼得让人窒息,身体仿佛被掏空,动弹不得。双眼像是灌了铅,怎么也睁不开,听不到声音,却能够朦胧地感觉身边发生的事情。
就这样,一直昏睡着,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逐渐恢复,也不知道昏睡多久,我算是醒了过来,又从鬼门关回来了。看来老天爷暂时还不想要我这条烂命。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捡回一条命,还得感谢被我一刀劈成两半后,又一次复活的不世折灵。是它,在最后关键时刻带着解毒药草而来……不过他为什么要救我?
我记得,在昏睡期间,每天都被人往嘴里灌药,嘴里苦不说,食道,胃部因为水母毒而腐烂,一旦有药或者是食物进来就一阵阵刺痛,如同刀绞。不止如此,每次吃药,吃饭之后还有不停地呕吐,无意识之中只剩下疼痛。呕吐十分的难受,有种把肠胃都给吐出来了的错觉……吐出来东西应该可以铺满一间屋子了吧。
那些药草,应该就是不世折灵所带来的。
“哈哈哈。老子他妈的有复活了。”醒来睁开眼,坐起来看来就是一声大笑,吼了一嗓子。
然后才去关注四周的环境,我还在蝙蝠洞内,海眼里就在帐篷正前方的不远处。,我身下是毛毯衣服,身上还盖着大衣。大概是熊良他们从背包里拿出来的,这是他们生前探险专用的背囊,工具一应俱全。
他们一行人和小家伙都不在,应该是下海眼了。这群人生前的执念和决心肯定很可怕,不然死后怎么还会这么不要鬼命。
我正准备起身的时候,熊良他们从海眼里飘了出来,小家伙骑着不世折灵也跟着他们走了出来。
“你小子一醒来就想杀猪一样的大吼大叫。真不讲究。”半尸鬼飘了过来,拍了拍我,上下打量,“不过你还真的挺了过来。”
“你看看你脚下,你昏迷期间到底遭了多少的醉,我们都以为你活不了了。”丑八鬼飘到我身边,强行的把我头摁下去让我去看,我的潜意识很抗拒去看自己的呕吐物,但它摁着我就不得不去看了。
脚下的石头,花草之间都是黑褐色的呕吐物,里面还夹杂着血丝,腐败了的肉块。厚厚的一层,近十公分左右的厚度……里面有虫子在爬。我的胃在痉挛,抽搐,想吐,可是一张口什么也吐不出来。
“吐吧,你什么也吐不出来。”老八贱兮兮地看着我,“我知道你很想打我们,可是我们是鬼,阴桃又被你吃完了,我们阴阳不同,不能碰到你,也不能帮你清理帐篷。”
老八指了指不世折灵和骑在它身上的小家伙说:“那两个家伙每次看到你吐,直接跑没影了。”
“那它为什么能碰我?”我一把把摁着我的丑八鬼扯到了身前,指着他厉声质问。
老八挠了挠头什么也不说了,熊良笑而不语。我有点抓狂……这些人,做了鬼还这样整人,生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也不想追究什么了,摇了摇头甩开不必要的烦恼,抬头看着他们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在彻底昏死前,听到你们说不世折灵衔着草药来的。是它救了我?”
我的目光缓缓地转到了挂着笑脸的不世折灵的面庞上,它微笑着,感觉很和善。
熊良他们说我之所以没有立即死去,正是因为不世折灵在关键时刻衔着药草出现,救了我一命,而且每到夜里它和小家伙就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即使我痛苦地吼声,撕破黑夜的宁静,震耳欲聋。
在我昏睡不久之后,海眼里的海水退去,海眼再一次干涸,不过黑龙尸体不见了,海眼里所有的树木,山峰,石头等等,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蓝绿色的海眼石,堆积在洞底,发着悠悠绿光,像暗夜里的宝石一样耀眼。
他们找遍了海眼里的没一个角落都找不到黑龙,或许黑龙也化作了一块海眼石,埋没在了满地的海眼石间……
说话期间,我们远离了帐篷,毕竟那里太臭了,根本待不下去。期间我在吃熊良他们在我们出发之前准备的果实,补充必要的体力,出乎意料的是里面还有几块香喷喷的肉,熊良说那是不世折灵不知道从哪里弄过来的,我昏迷的时候也吃了不少,不然我的体力可能撑不过。
吃饱喝足,我们一行人,或者说是和那一群鬼了解了一下我昏睡时候他们的发现。在我昏睡期间,他们大概下了三次海眼,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走吧,我也下去看看,说不定我能发现一些什么。”我总觉得得有人才行,一群鬼根本发现不了什么,不然为何我来了以后干涸多年的海眼忽然爆发,涌出那么多的水,其中一定有鬼。
我把我的想法和他们说了,他们也认同。于是我们有一次下了海眼,这一次我不需要再抓着绳子滑下去了,不世折灵主动过来把我驮了进去。我带着鬼器青刃,不世折灵在我昏睡期间不知道从哪里给我叼来一个刀鞘,古朴沧桑,充满岁月的气息,握在手里像是握住了万古沧桑岁月,格外厚重。
它,与鬼器青刃十分相配,严丝合缝。
第二次进入海眼,和第一次看见的完全不同。海眼里,没了山,没了石头,落脚处都是蓝绿色或者是翠绿的的海眼石,踩在上面格外舒服,海眼石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十分动听。
就在落地,抬脚准备向前的时候,手里的鬼器青刃开始颤抖起来,轻轻地碰撞着刀鞘,发出清脆的声响,刀柄指着北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
我随着指引向前,我走一步,身后的海眼石便腾空而起,露出大地本来的面目……那是一块块黑色鳞片构成的大地,我每走一步,鳞片就一阵蠕动。
眼前的一切,与零当年初入北海时所见的鳞山一模一样。
海眼石汇聚在了海眼入口处,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上面有一块菱形的鳞片,缓缓的旋转。
地上的鳞片,随着它的旋转和我的落脚先后,有条不紊的波动,像是两块石头先后扔进了平静湖面的同一个位置,激起一圈圈波浪。
同时,覆盖在地上的鳞片,在一点点收缩,汇聚向了鳞片。几秒钟之内,地上的鳞片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块菱形鳞片悬浮在海眼石的上方。
地上,一行淡淡的脚印,从浅到深,从深到浅,始于虚无,终于海眼石间。
“一块菱形鳞片,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荒甲。那块杨玉科曾经得到过的荒甲,他,把他留在了这里。”鬼器所指就是荒甲,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回想起古墓里经历的幻境,知道那块菱形鳞片是何物。
荒甲,至关重要。于我,于零,于天下苍生。
因为,幻境里所经历的,不全是幻觉。
杨玉科,将他留在了这里,那他去了哪里?这一行淡淡地脚印是他留下的吗?那一段用彝族语写的咒语是他留下的么,是的话,他想掩盖什么?
我满脑子的疑惑,第一次对杨玉科产生了深深地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的是黑龙的化身吗?他是在哪里得到的这块荒甲的,他是都知道那些人的存在?
爬上了海眼石堆积成的小山上,伸手去拿那一块荒甲。
“别碰……”熊良大叫。
然而他还没说完我的手就已经碰触到了荒甲,接触的瞬间,荒甲光芒大盛,喷出黑色的光芒,遮掩住了我的视线,同时手心一阵阵疼痛,像是被一块烧红了的烙铁,印在手心里一样,钻心疼痛。
全身的都在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面钻出来。我疼得从海眼石堆积成的小山上滑倒,滚到了地上,两只手在身上乱抓。
让我发毛的是,全身都长出了黑色的鳞片,密密麻麻,全身都是。
“陈青你……”熊良飘到我身边,想扶我起来,然而他停止了动作,呆呆地看着我。
我一言不发,痛得在地上打滚。
不世折灵驮着小家伙走了过来,绕着我看了几圈,然后咧嘴笑了,它张了张嘴,从里面吐出了一堆荆棘种子,种子落地的瞬间就已经发芽,转眼之间已经成熟,伸出很多荆条来把我牢牢地给捆住。
不世折灵后退了几步,一张嘴吐出火焰朝着烧,我感觉不到热,只是身上的鳞片由黑变红,像是烧红了的铁片。
几分钟之后,鳞片一片片从身体表面消失,伤口也在一点点愈合,持续了近十分钟,身上的鳞片消失殆尽,捆住我的荆条消失不见,我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吃了一口泥。
“你好了?”熊良走了过来,把我扶起,打量着我问。
“嗯,不过手心,有些不舒服。”手心很难受,感觉有东西在肉里面。
“让我看看。”熊良抓起我的手来看,我也看去,愣住了。
手心里有一块黑色的菱形鳞片,里面有一条黑色的龙,那条黑色的龙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