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网罩在南宫笑身上,要千刀万剐一般,似乎有无数小刀切割在大钟之上。
当当当!
钟声越加的悠扬,越加的响亮,远远的传了出去。
若说南宫笑很震惊,窦学海更加的震惊,他这千刀万剐,有帝皇之雷霆震怒,帝皇文罡更是锋利异常,但凡他施展出这一招,顷刻间敌手就要被千刀万剐,哀嚎至死。
可是,南宫笑竟然就定定的站着不动,任由的文罡切割,他却丝毫奈何不得分毫。
“这贱种的文罡,绝然不亚于我,甚至比我的帝皇文罡,还要坚韧和锋利,这怎么可能。”
窦家众人,围观的人们,看的也是目瞪口呆,他们只是在一旁看着,就感受到了窦学海这一招式的恐怖,就在刚才围观的人们,已经不少人跪拜了下去,高呼万岁。
单单是那样的一种精神威压,他们都承受不住,而正面承受这些的南宫笑面对的又是一种怎么样的恐怖?
但南宫笑竟然这样承受了!
“我的地啊,李有道之子当真是惊人。”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窦家这回又踢到铁板了。”
“怪不得其母亲被掳掠回来,明白着想钳制李有道之子,要么臣服做条狗要么死,他们绝然不敢放任如此一天骄成长起来。”
“窦家也就这手段了。”
……
四下的议论,让窦家之人脸色很难看,而窦学海的文罡还在切割南宫笑的大钟,钟声悠扬,响彻不断。
“哼!”
南宫笑冷哼了一声:“不过如此,看来窦家真是没有人了,出来的每一个都是废物。”
他点指窦学海:“你也是废物,站着让你打,你也奈何我不得分毫!”
说话之间,南宫笑双手抓住大网,猛的一扯竟然将大网扯成了两半,如同撕碎了一张纸一般。
咝!
人们忍不住发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不是窦学海太弱,而是南宫笑太强,竟然用手生撕如此恐怖文罡凝聚成的大网,若是其他人,手一触碰上去,直接就要被切割掉。
“废物,回去告诉你们窦家大的,若不是不将我娘释放出来,我很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你们窦家你一定后悔的肠子都青。”
“狂妄至极!”窦学海血涌到脸上,羞辱如同无数蚂蚁在啃噬他的心灵:“贱种,你太狂妄了,文罡与我同一品质,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吗——蛟龙探爪!”
一声怒吼,窦学海文罡突然就凝聚,变化出一条青色蛟龙,三角脑袋,铁齿铜牙,有鳞有须,狰狞凶恶!
它的背鳍张开,一根根尖刺连着筋膜,如同扇子状的刀山,锋利无比,从后脑勺一直延伸到尾部!
这是一个绝代的凶物,一身都是武器,远远看去便让人不寒而战!
而这一条蛟龙一经显现出来之后,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冷视着南宫笑,那目光,带着居高临下般的漠视,目空一切,残暴凶狠,给他极大的压迫感!
“这文罡凝聚出来的蛟龙莫非有生命力不成。”
南宫笑瞳孔就是一缩,这哪里还是童生境界的手段,完全可以和秀才境界施展的儒术相比拟,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废垒犹传建德名,当年虎踞亦纵横。
只缘天际飞龙出,遂罢中原逐鹿争。
据土漫云同魏郑,论功亢耻并韩彭。
苍茫河朔称雄地,极目烟墟蔓草生。
窦堡!
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南宫笑立即吟咏出这样一首与窦建德相关的诗了,瞬间他周身有一城堡的虚影笼罩住了他,一声龙吟也是他体内传出。
吼!
青色蛟龙,似乎受到挑衅了一般,昂然一声怒吼,似乎从万丈深渊中冲出,气势汹汹,扭转身躯,冲天而起,一爪就对着南宫笑抓来。
南宫笑手成爪也是探拿而出,也发出一声龙吟。
两爪对抓,锵锵锵之声大作,火花四溅,如同两条蛟龙在厮杀,似乎虚空都在这一刻被抓裂开了。
砰!
巨大的冲撞之后,两者因巨大的反冲力,各自被震退,拉开了一丈长的距离。
“双蛟剪!”
吼!
又是一声怒吼,窦学海再次用文罡凝聚出了一头青色蛟龙。
此刻,窦学海杀意炽烈,心中充满戾气,恨不得抓立即将南宫笑剪成两半,他凶残的心态,让蛟龙更加的暴戾,怒吼连连。
只见这两条恶蛟并行冲来,背鳍向内,组成如同一把硕大无朋的剪刀,对着南宫笑就狠狠剪来!
蛟龙为剪,背鳍为刃!
双蛟剪!
这幅场景,美轮美奂,却带着无比森然的杀机,将暴力和美学糅合在一起!
如此的技法,就是南宫笑所欠缺,他当然没有窦学海这般的底蕴,而帝皇若是真龙,窦建德只是称王而没有称帝,那就是蛟龙,此的技法与窦学海的窦建德儒种可谓是相辅相成,真龙不如蛟龙合适。
南宫笑眼睛就是一眯,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他等下还要冲击禁忌,引来魔物或者诡异,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窦家做替死鬼,用他们来替自己挡灾。
变数太多,更是群敌环视,他不能消耗太多。
一番思考之后,南宫笑就讥讽出声:“这就是你的高贵,凭借你视为的贱种的窦建德,窦建德来逞威风,你好意思说谁是贱种,你就是最大的贱种。”
轰!
双蛟剪,剪在他身躯之上的窦堡虚影,空气炸裂,狂风大作,但窦堡的虚影一阵猛烈的摇晃,似乎要立即爆碎开,但摇摇欲坠的,终究还是抵挡住了。
“愚蠢,我就是专门驾驭你们这样的贱种,你们天生就是狗,就是奴才,就是贱种,三生三世只能被奴役被驱使!”
“哈哈!”
南宫笑怒极而笑:“我倒要问一问这窦建德,他是不是一个贱种,他是不是天生就是一条狗,注定被你们这些高贵所奴役所驱使的?”
“问窦建德,你有这个本事吗?”
“哈哈!”
顿时,窦家众人就是一阵讥笑。
“贱种,就是贱种,你以为你是谁,还能让窦建德那个贱种死而复生不成。”
“去问一个死人,怎么不去问你娘,等你娘死了再去阴曹地府问窦建德,这很合理。”
“可笑至极,你也以为你是圣人吗?”
南宫笑一脸冷意,“好的很,你们终于说出窦建德是贱种了,如我所愿,那就让你们看一看窦建德他承认不承认他是一个贱种。”
说着,他点指窦学海:“你于古人不敬,你于你自己的儒种不敬,今天你的儒种废了。”
历史名人的儒种,有利有弊,利大于弊,若是不屑其为人,于历史上的作为不敬,对自己作为等等不认同,很有可能被儒种反噬,但这样的可能很小。
确切的说,只是存在这样的一种可能,如此的情况基本上从来没有发生过。
窦学海一听就已然收住了手,他背着手一脸讥笑的看着南宫笑:“那我倒要看一看你如何废我的儒种,我今天就将话撂在这里了,我就是认为窦建德是一个贱种,他天生就注定该被我奴役被驱使,你又能如何?”
“很好,你是嫌你还不够废物,那我就索性便就成全你!”
南宫笑的春秋笔儒种被他召唤了出来:“你大概不知道我的儒种,就是春秋笔儒种。”
“春秋笔儒种,落入你手中简直就是一种辱没,辱了圣道的尊严。”
窦学海丝毫没有担心,只是冷笑。
围观的人们,万万没有想到激烈的打斗,最后演变成了这样,大多都觉南宫笑,这是自取其辱。
春秋笔儒种确然是孔子著春秋之笔,史家之笔,但那又如何,除非你现在有能力用春秋笔儒种将窦建德召唤出来,不然一切都是空谈,一切都是妄言。
唰!
南宫笑手持春秋笔,文气汹涌而入,以虚空为纸张,赫然在虚空当中书写了起来,旋即一个个的字眼,在虚空跳跃而出,闪耀出耀眼的光芒。
“云雷方屯,龙战伊始,有天命焉,有豪杰焉,不得受命,而名归李唐……而霸图之业废矣。”
这是窦建德碑文,是唐殷侔目睹唐朝之混乱和黑暗抒写而成,以讴歌窦建德,宣泄于局势的不满、不平。
第一句大体就是说,争夺天下,因天命的因素,有豪杰的因素,窦建德没有得到天之眷顾而败,江山落于他人之手。
来真的!
围观的人们顿时就睁大了眼睛,原本镇定自若的窦学海忽然有一丝慌张,明白了南宫笑的意图:以讴歌窦建德之文,让窦建德显现出来。
但旋即,他就镇定了下来:“贱种,你有本事能将窦建德显现出来吗?”
一旁的窦学明,却急着道:“不能让他再继续书写下去,快快立即将制止住他。”
窦学海不满的看了窦学明一眼:“窦学明,你个废物就不要出声了。”
好极!
你要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就让你看看,看个够。
南宫笑闻言还担心要受到干扰。
他不出声,落笔如龙游动,迅疾至极。
“隋大业末,主昏时乱,四海之内,兵革威起。夏王建德以耕氓崛起,河北山东,皆所奄有,筑官金城,立国布号,岳峙虎踞,赫赫乎当时之雄也。”
“是时李密在黎阳,世充据东都,萧铣王楚,薛举擅秦,然视其劫割之迹,观其模略之大,皆未有及建德者也。唯夏氏力国,知义而尚仁,贵忠而爱贤,无暴虐及民,无淫凶于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