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的并没有那么快,绝大多数人现在还并不知道商道之子是谁,但对于一些人来说,不用去看不用去探知,他们也知道商道之子是谁。
听溪阁,二楼奢华的包厢中,原本笑声阵阵,如清澈如流泉,气氛轻松、愉快。
宽敞的包厢中,排着软榻。软榻上则是铺着的柔软精美的坐褥,描漆暗红色梨花木小案几上,摆着新鲜的瓜果,各种清淡、精美的点心。
桌上泡着茶,汝窑白瓷茶壶,清香袅袅。
听溪阁,是听曲的地方,刚才之前还热闹非常,但如同奢华的包厢一样,现在的听溪阁冷冷清清——所有的人都冲出去,看苍穹之上的惊人的异象。
二楼奢华的包厢之内,刘希这个时候看不到天空,却一直隔着屋顶仰望着苍穹,他知道现在苍穹之上是什么景象,圣道诸多长河尽皆一一显现了。
“那一定很惊人!”
他自语,他甚至觉得如此的景象也许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现在出了一个南宫笑,这天下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再出一个南宫笑。
这不是随便一个人就有南宫笑这样本事的,能让圣道诸多长河尽皆显现的,他确定这世上,有,也只有一个人——南宫笑!
“尊上,为何不去看一看呢?”刘希身边的老者看着,隔着屋顶仰望苍穹的刘希,忍不住开口道:“圣道诸道长河显现,这极其罕见,尊上看一看,也许对于圣道解析会更透彻的透彻,将大有裨益。”
“我知道!”
刘希回答很简单,他拿起了一杯茶:“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去看吗?”
老者疑惑,他确实并不明白。
“你看看我的手!”
这老者瞳孔瞬间就是一缩——刘希的手在颤,竟然在颤动!而且颤的厉害,茶杯之中的茶水都要晃出来。
“我在害怕!”
害怕!!!
老者简直闻所未闻,尊上怎么可能害怕。
“我害怕见到那样一幕之后,我再也没有勇气对南宫笑下手了!”
刘希依然隔着屋顶仰望苍穹:“你能理解这样的感受吗?”
老者一呆,随后瞳孔也是一缩,他一直跟随刘希,自然非常明白刘希的意思——南宫笑太恐怖了,恐怖到让人害怕,让人惊惧!
他们已然将南宫笑高看很高,将南宫笑想象得极其离谱,简直将南宫笑彻底神化,但他们最后却发现,他们依然小瞧了南宫笑。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
如何会不感到害怕!
杀这样一个人,你还有勇气吗?
老者起初并不觉得南宫笑如何,但跟随着刘希,刘希每一个匪夷所思的判断都是正确的,这让他深切感受到南宫笑的惊人和恐怖。
这个时候仔细一回想起来,他也立即感到了害怕!
他的身躯也颤动起来,南宫笑这样的人,与他敌对,简直让人绝望,更让人恐惧!
“你也怕了吗?”
“是,尊上!”
刘希的手已经稳了下来,慢慢的喝起了茶:“害怕和恐惧并不可笑,可笑的是连害怕和恐惧都不敢承认——不愿意承认对手的强大,自欺欺人,是最愚蠢不过的!”
老者再次看到了从容不迫的刘希,而刘希刚才手抖的画面,在此在他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的时候,他反而觉得刘希更加的高大和伟岸,他也越加的敬重刘希。
他觉得刘希这样,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而这天下做不到这样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诚如他所想,确实有很多人做不到,比如离着他们绝对不是非常的七星商团。
“到底是谁这么惊人,竟然让圣道诸多长河尽皆一一显现了。”
“也不知道这商道之子是谁?”
“反正绝对不可能是南宫笑那一个贱种。”
方和平,欧阳俊,还有方无龙。
尤其是方和平,依然如同欧阳俊和方无龙这些小年轻一般,没有觉悟和见识。
“应该不是吧。”
欧阳常荣也在祈祷,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引得诸道长河显现,这个商道之子,绝对是南宫笑无疑,不会是其他人,也不可能是其他人。
只是他仍然不愿意相信,若是南宫笑是商道之子,那么南宫笑就是天下商贾之中极力维护的存在,便是天下所有商贾之首,即便南宫笑再不堪,再不济,再荒唐,也依然是如此。
因为他是商道之子,商道的希望,天下所有商贾扬眉吐气,挺起胸膛做人的希望。
这个希望,天下的商贾绝然不容许谁将之破灭。
欧阳常荣现在甚至能想象七星商团以后的境遇,他们将被天下所有商人排挤、排斥,甚至隔离,他们压迫南宫笑的一切,一定会在他们七星商团身上重演。
只是,南宫笑却不需要像他们那样,动用诸多人脉和资源,也绝然不用去威胁谁,或者答应给谁某种利益,天下的商贾就会自发主动的隔离他们七星商团。
所以,他现在只能祈祷,祈祷着南宫笑千万不要是商道之子!千万千万,不然真的要万劫不复了,这比什么大儒的愤怒,还要可怕得多。
麻醉、自我欺骗,欧阳常荣几乎都要相信自己的欺骗了,但蓦然又是一惊醒,因为现在惊人的异象,这太是南宫笑的风格了,之前皇帝的新装不就是如此吗,引动圣道,天下可闻,天下皆知。
“咳咳!”
一阵咳嗽声响起,旋即一个冷冷,而又充满讥讽的声音道:“不是南宫笑,那你们说是谁?”
这个声音自然是欧阳常兴。
“病长老,绝对不会是南宫笑那贱种,绝对不是!”
欧阳俊便是面对自己的这一位叔叔,平日里他惧怕非常,但现在他脸红脖子粗的对欧阳常兴嘶吼了起来。
“对,绝对不可能是南宫笑,他只是一个贱种,怎么可能是他!”
方无龙也嘶吼起来,但他的声音明显在颤,而他看向欧阳常兴,多么的希望欧阳常兴说不是。
可惜,欧阳常兴让他失望了。
“那你们说是谁,是一头猪,还是一条狗?”欧阳常兴声音当中更加的讽刺:“随便一头猪,一条狗都是商道之子,都能引动诸道长河是吗?”
“二哥……”
欧阳常荣出声,但欧阳常兴根本没有理会,寒声冷笑道:“一头猪,一条狗都能成为商道之子,引动诸道长河,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呢,我说的是吧?”
商道之子容易吗?
引动诸道长河显现容易吗?
当然半点不容易,若不是非常人,如何能做到,而在这区区的桃源县和开原县,有几个非常人?
不用掰手指头就知道了——没有谁,商道之子绝对是南宫笑,也绝然是南宫笑引动了诸道长河。
欧阳常兴的话已经很明白了——请你们相信,南宫笑碾死你们,就如一星辰砸死一只蝼蚁一般,你们惨叫也好,碎成渣、粉末也好,你们哭也好笑也好,你们哀求好悔恨也好,南宫笑绝对没有感觉,也绝对不会知道!
这一切,他将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