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清露凝重,秋霜阵阵,
肖轻露打开一盏台灯,默默的坐在台灯下,纤指打开母亲尘封的日记本,一丝熏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心里倏的一暖,就像感觉到了母亲的温暖般。
她吸了口气,打开母亲的第一篇日记:
我遇到了他,他俊美飘逸,风姿秀美,我不敢表露心迹……肖轻露觉得母亲心仪的男人一定不是肖振海,果然接下来的人让她大吃一惊,母亲日记里所说这个男人居然,居然 是景三少爷,也就是景绪歌的三叔,那个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日记里,母亲梦白并提到柳夜也喜欢景三少爷……
一切明了。
肖轻露知道了,甘愿冒着风险,柳夜仍不时去探望景三少,这或许就是爱的力量。不过结果还是被景三夫人发现了,所以柳夜遭到大骂。
原来如此。
柳夜主动向梦白提出自己喜欢景三少爷,所以母亲梦白为了闺蜜情谊暂且放弃了景三少,而此时父亲肖振海看到殷实的梦白家境,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所以母亲便毫不怨言的嫁给了肖振海,这就是当年的事实。
她吸了口气,看来,肖振海并没有说谎。
可是母亲的车祸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偶然事件呢?还是杨雨凡母女暗下杀机呢?她思忖再三阖上日记,脑海里有一抹挥不去的忧伤。
窗外草虫嘶鸣,秋夜淡淡。
残月如钩。
她叹口气,准备躺床上休息的时候,门推开了,她以为是弟弟,并没有扭头看他,“明天记帮我忙要光……”句子没有说完,她就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直钻肺腑而来,海藻,那一种藏在大海深处的气息。
幽深,香郁,极为浓烈。
她猛的扭头,发现这味道根本不是博承,是冷天宸,他怎么来了?
一双含秋水般的眸子映着盏盏灯光添了一抹温柔的橙黄,光波琉璃下,像一颗珍贵的宝石般。光彩夺目。
她望着他,他来得太迅速,她的眼睛一时忘了掩饰,想再掩饰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晚了,她不得不采取下策,迅速扑下长长的眉睫,掩住那一抹心虚。
而他的双瞳漆漆深深,尤为的炽热,炽热到她的脸像是被他的目光点燃了,她想这样下去可不行,他是万有引力男,她可是纯白花痴!
赶紧想办法。
他望着她,俏丽的面庞,多姿多彩变幻的眼睛,长长的眉睫,投下一片剪影,就像是剪在自己心里似的,在胸口某处映上一瞳桃花清面。
心弦拨动,像是拨出一首久违的乐曲,婉转冗长。
瞬而,
她抬头,眸底恢复以往的无辜可怜楚楚,“你问顾长风的事情吗?”步子后退数步。
“肖轻露,你几时学学会演戏了?”他挡在她的身前,二人近在咫尺,一伸长长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将身材轻盈的她捞进怀中,似是呢喃,似乎是温存,“别装了,好不好?”他的声音温存到像三月的春风携了一股浓浓的海藻味。
热烈温情。
她怔了下,全身僵硬得像根木头,一动不动。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这个冰山冷漠男,竟然如此的温柔,虽然他也曾温柔过,不过现在的温柔却是抵得上以前的万千温柔。
他的发丝蹭在自己的颈窝里,痒痒的,痒得她快要忍不住了,那僵硬的身体开始一点点的软化,她强撑着自己的力气,低低痛诉,“冷少,朋友妻不可欺,何况你是顾长风……”
话未落,
冷天宸噌的双手板过她的脸,仔细的凝望着这张巴掌大的小脸,始终与自己对抗的小脸,然后低头,狠狠的就攫下去……
呜呜呜!
起初,她在挣扎,双手不停的捶打在他的后背上,像雨点般,可他浑然不动,继续加深他的吻……
直到她快透不过气来的时候,他高妙的给她留了一丝缝隙,她吮吸着这美好的空气,趁机向后一躲,“冷少,你这样不道义!”她完全逃离了他的禁锢。
他抱胸斜睨着她,“你逃婚,更不道义。”
忽然间,
肖轻露的肩膀开始抽搐,再看小脸,眼圈红肿,泪水哗哗的就落了下来,双手揽肩,痛哭不止,还磕巴着,“冷少……我是顾长风的未婚妻,未来婆婆还是你的亲堂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辱我?我什么时候逃婚了,我自小到大只有一个未婚夫?”
她蹲下身子,缩瑟成一团,瘦小的身子格外醒目,醒目到刺激了冷天宸的神经,她到底是不是装的?
冷天宸盯着她良久,她好像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哭得让他的心烦到了极点,正在这时,肖博承走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大约是猜到了,连忙抱歉道,“冷少,对不起,我姐姐她真的变了,变得我一点也不认识了。”
“又胆小,又害怕,昨天夜里有一只小老鼠把她吓得半夜尖叫!”肖博承为姐姐开脱,虽然他知道姐姐的苦衷对冷天宸不利,但他还得帮姐姐,谁让她是自己的亲姐姐呢?
“还有,昨天当足球宝贝跳舞的时候,被人欺负了,在家里一个个偷偷的哭。”肖博承不得不替姐姐谎报军情。
冷天宸黑瞳幽幽的看了眼梨花带雨的肖轻露,叹息一声,转身就走。
肖博承在他身后喊住他,“冷少,我姐姐有一个手表是不是落在别墅?麻烦您寻找一下,这是我姐姐最喜欢的东西,听说是顾长风送的,如果丢了,姐姐要伤心了;我姐姐她的手表可以做闹铃,而且非常准,她每天都会用手表做闹铃!”
“好。”
伸手裤袋里的大手一紧,紧紧的握光波器,他未松开手,直到走出这幢楼,他的手才松开,光波器就在自己的口袋里,可是自己就不想还给她,如果还给她,自己和她之间的线是不是就断了?
这个光波器对她很重要,
同样对自己一样重要,它是联结自己和她的纽带,一旦相还,她与他之间还有多少东西可以连起来。
恐怕是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