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岐见凤鸣急于出去，心中也有些顾虑，他正想追上去的时候，却被那个小助理给缠上了。
“宋先生，我们老板也想见见您，您就见一见吧，只要十分钟，十分钟就好。”那个小助理也有些急了，平时想见她老板的俊男靓女多了去了，从来没有谁是这样求着他见的。
“一分钟都不行。”衍岐粗暴地打断了她，他迅速地追了出去。
“哎！哎！”那个小助理还试图想拉住他，可没想到他直接甩开她，往外头急急地走了出去。
衍岐出去看见白雪还在拍摄杂志，也放心了一些，他本以为凤鸣是要去做什么的。还好，她并没有，看来，她说的那一切似乎是真的了。
衍岐见白雪在棚内拍照，她拍了很久很久，似乎始终达不到摄影师的要求，衍岐等在那儿，那个小助理便把她老板也带了过来。
“这位就是宋先生。”那小助理觉得有些尴尬。
衍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有些莫名其妙，这小姑娘实在是太难缠了。
那个所谓的老板从头到脚打量了衍岐一眼，衍岐觉得有些不爽，他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到了别处。
“哎，怎么回事啊。”那老板的脸色一下子就挂不住了。那小助理更是着了急，这宋衍岐也太没有眼力见儿了吧。
“什么陌生人都能往里放，赶紧把他给我轰出去。”老板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了。
白雪本还在拍着，这也走了过来，她走到衍岐身边，手在他肩上一拍，轻声说道：“很快就好，到外边等我。”
衍岐看了众人一眼，也不想引起什么冲突，便到了外头。
凤鸣一见他离开，立刻离开了摄影棚。
“哎，你去哪儿。”摄影师追问道。
“去补个妆！”凤鸣一边说，一边着急地走进了化妆间，把门给锁上了。
凤鸣离开了化妆间，她找到了汤宁的家。
汤宁开门见是凤鸣的时候，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汤宁回头看了一眼，杜颖正在桌边写作业。
“颖儿，你在家待会儿，妈妈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杜颖抬头，她见汤宁冲着她笑了一笑，顿时心中也温暖了起来，似乎妈妈自从上午见了那个阿姨之后，就变了一些了。
汤宁走出了外头，把门关上了。
“你不是说不会到我家里来么。”汤宁低声说道。
“我只想问你，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白雪的脸色变得阴狠。
汤宁只觉得浑身一阵哆嗦，甚至起了些鸡皮疙瘩。
“她对我并没有完全信任，我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汤宁一边说，一边往楼下走去。她不希望万一一会儿杜颖打开门，看见自己在这儿。
等走了几层的楼梯，汤宁才停了下来。
“据我所知，宋天音如今对你是绝对的信任。只要你出手，不愁伤不到她。汤宁，难道你不敢了么。”白雪看着汤宁，她死死地盯着她，似乎要窥探她的内心。
汤宁的眼神有些闪烁，她回避了白雪的眼神，看向了窗外。已经连下了好几天的雪，外边的积雪也越来越厚。
“我确实不敢了……白雪，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对宋天音恨之入骨，我们收手吧，趁一切都来得及。”
汤宁有些无奈，她摩擦了下双手，覆在脸上，去汲取一些掌心的热度。
“你不用管我为什么，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我不想……我不想再杀人了。你不知道我过去几年过着怎样的日子，你不知道我梦里梦见的，都是什么样可怕的场景！”
“汤宁。你别忘了，当初如果不是凤子恩帮你清除现场那些证据，如果不是她帮你逃出去，你觉得你能逃掉警察会查不到你头上？”
白雪的声音不高，但是语调却十分的坚定。原来当年真的是汤宁误杀了杜若轩，而帮她清除掉一切证据的人正是凤鸣。
汤宁心里瑟瑟发抖起来，她一想到当年的场景，心中就还是怕得要命。那些镜头在她心里循环播放，完全没有跟着时间而有些淡化。
“所以，是凤子恩告诉你的吗？她在哪儿？”汤宁强压住心中的紧张，那年见了凤子恩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你不用管她在哪儿。汤宁，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把你杀了杜若轩的事揭发出来，到时候你觉得你还能过现在的日子吗？如果杜颖知道事她妈妈杀了她的爸爸，你觉得她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汤宁，你觉得杜颖会想要一个杀人犯做妈妈吗？”
“你够了！”汤宁似乎听不下去了，她压低了音量吼了一身，她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去听白雪在说什么。
“你够了……”汤宁蹲了下去，她抱着自己的头在哭。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可一看到自己的双手，她还是会想到那夜鲜血淋漓的样子。
她想起来那一夜，杜若轩责备她陷害宋天音，她一时脑热，便与杜若轩起了争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拿桌上那把水果刀，也不知道自己会什么会扎那一刀，只是当杜若轩的血溅进她的眼睛里的时候，她意识到，所有人的人生，都已经被毁了。
她不知道凤子恩从哪里出现，只是幸好，凤子恩帮她清理了现场，警察一点儿证据都没有。
然而，这么多年来，夜夜都是噩梦，她只能靠酒精去麻痹自己。当看着杜颖那双和杜若轩一模一样的眉眼时，她又是怜惜又是害怕。
那是她自己的女儿，可自己也杀了她的父亲。
“你够了……你够了……”
“汤宁，我没有那么多耐性再陪你耗下去。如果你做不到，就等着坐牢吧，到时候看看你女儿，会如何看待你这个杀人凶手。”
汤宁咬着牙，她猛然抬头看了一眼白雪，她忽然起身揪住白雪的衣领，把她摁到了墙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汤宁看起来似乎有些癫狂了。白雪笑了笑，这样很好，原来她始终是那样极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