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不断地把图片放大，想看清楚照片上父亲的脸。
因为像素的原因，无论她怎么努力处理，还是很模糊。
她见过许多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不过大多是跟母亲结婚之后拍的，或者是自己小的时候。
更年轻的，她确实也没见过了。
如果照片里的人，就是父亲，那么……
程依回想起慕霓军对她的态度。
慕霓军并不友善。
甚至……还有些防备她，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程依敏锐地觉得，慕霓军有些讨厌自己，有些害怕自己。
通过监控看到，慕霓军的动作很快，把药放进去之后，把抽屉锁了起来。
程依再也没机会去仔细看那个抽屉里有什么了。
肥仔把慕昶的照片和生平事迹调了出来。
“看，就是这个老头。”他指着电脑屏幕说：“他可牛了，当年凭着一两块地皮，把慕氏做到了现在这样。”
程依手指轻点鼠标，慕昶的照片一张张地看过去。
她问：“为什么都只有他中年时期的照片，现在他人呢？”
如果能找到慕昶，就有机会问他，程家跟慕家，到底有什么渊源。
“死了。”肥仔说：“十年前他就死了，死于癌症，他死了之后，慕氏落到了慕霓军的手里，但是……”
“但是什么？”程依转头看他，示意他快些说下去。
肥仔说：“你们别看现在慕氏是慕霓军掌权，他的这个慕氏董事长之位，名不正言不顺，慕氏一共有三房，慕霓军是大房，而慕昶还有两个儿子，你们都知道的吧？老子死了，大儿子出来坐镇掌权，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我收集资料的时候，发现慕氏的其余两房，经常抱怨，还说慕霓军藏了慕昶的遗嘱，居心叵测。”
听了一大堆没用的，程依有些失望。
还是不知道父亲跟慕家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慕家的派系斗争，她在公司里，也有所耳闻，只是那些跟她没关系，犯不着去关心。
“看慕霓军藏药的架势，他确实心虚啊。”林钺明说：“要不是怕自己两个弟弟趁机作乱，犯得着有病不治，藏着掖着么？”
“现在慕氏的大权，基本上都掌控在慕霓军和他儿子慕思凡的手上了，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肥仔说：“慕家的二房慕勤军，管理慕氏旗下的物业公司，而慕家的三房慕致军，只能管理装潢公司还有部分的海外业务，他们两个人加起来的股份，都没有慕霓军父子的多。这几年的时间里，慕霓军拉拢了集团大部分的董事，可以算得上是江山稳固了，就算他死了，最多就是他儿子上位，他也一直是偏心大儿子，就把家产给了大儿子，让慕思凡帮着打理，退休养病就行了，我真不知道他担心什么。”
肥仔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通过慕氏员工餐厅的监控探头看到，慕思凡和顾惜风进了餐厅的豪华包间。
服务员正忙着把一盘盘的美食送进去。
肥仔每看到一盘菜，都要暂停截个图。
“哎呦我滴总裁，一个午餐而已，什么三文鱼鱼子酱黑松露都出来了……”
他留着口水，狠狠地吃自己碗里的面。
“等我们干完了这一票，也要出去大吃一顿。”他说。
林钺明说：“得了吧，你就美吧，直到现在，墨提斯都没有联系我，我感觉他已经觉察出不对劲了，也在暗中观望。”
程依问：“如果U盘真的是SR的人拿走了，破解一个U盘，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凭SR的能力，再难破解的加密程序，也不会超过三天。”林钺明说：“这三天，还包括了送到他们指定的黑客手里的时间。”
程依想了想，说：“那很有可能，U盘还没有到SR的人手里。”
否则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跟墨提斯合作了那么长的时间，墨提斯虽然谨慎小心，但绝不拖拉。
“餐厅里的监控，只能看到这么多？”程依盯着屏幕，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慕思凡和顾惜风所在的包间里，没有监控。
透过监控画面，只能看到包间的门口。
能看到进去和出来的人，仅此而已。
更不用说监听了。
“所以，从慕思凡身边的人下手，先找出那个偷U盘的贼。”林钺明说：“你是这意思么？”
怪不得程依盯紧了慕氏，还特意跟小哑巴潜进去，在每个关键的位置，都装了他们自己的设备。
程依点头。
她心里在想：顾惜风和慕思凡，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在她看不见的包间里。
顾惜风看着眼前的美食，他满意地说：“慕总还真是大方，请我吃个饭，随便些就行了。”
眼前的这一盘，几乎要顶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慕思凡说：“这里是我们慕氏的员工餐厅，已经够随意的了，大厨的手艺不怎么好，只能勉强入口，不过这酒是我的私藏，顾队长试试……”
他自己拿起来红酒杯，抿了一口。
顾惜风也拿起红酒杯，很痛快地喝了一口。
他说：“好酒。”
很长时间没喝过这样的酒了，平常都是在小摊上喝啤酒，都已经习惯了。
突然来那么高级的口味。
顾惜风又猛灌了几口。
“程依的失踪案，顾队有什么新的进展吗？”慕思凡问。
顾惜风说：“何止是有进展，简直是突破性的，我告诉你啊，压根就不是什么人口失踪，是谋杀案！凶手我们已经控制住了，而且，就在昨天晚上，她对杀害程依的事实，供认不讳，慕总知道是谁吗？”
他拿起刀叉，很自在地吃着盘里的食物。
说话的时候，满脸都是破案之后的得意，故意演给慕思凡看的。
“谋杀案……”慕思凡手握刀叉，吃了一口三文鱼，说：“怎么，你们警方现在都这样办案？尸体还没找到，就定性为谋杀不太好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找到尸体？”顾惜风猛地抬头，盯着慕思凡的脸。
慕思凡表情毫无波动。
“还是说，你根本就知道，我们不可能找到尸体，一个活人，哪来的尸体……”顾惜风盯着他，冷声说：“程依还活着，对吧？”
“那顾队长为什么说请我吃饭？”慕思凡问。
两人都放下了刀叉。
慕思凡先举起酒杯，笑了笑。
“我有个事情，需要顾队的帮忙。”他说。
“不是我帮你的忙。”顾惜风举起酒杯，跟慕思凡碰了一下，说：“是慕总协助我们警方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