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10点，在慕氏集团新建成的科技馆中，慕氏电子新品发布会准时召开，发布会之后，是记者问答。
在医院忙了一夜的慕思凡，黑眼圈很明显。
为了不显疲态，他坐在化妆室里，让化妆师把脸上的疲态遮掉。
宁秘书拿着流程和发言稿进来，有些担忧地说：“慕总，今天的记者比预计的多了一倍。”
慕思凡站起来，对着镜子打领带。
他皱起眉头。
“为什么？”他问。
宁秘书把手里的iPad递过去，说：“您看，这些八卦消息，一早上就刷爆了朋友圈，说是董事长得了绝症，慕家内部即将面临继承人之争，还有经济学者预测，我们的股价将会大跌，有人造谣带节奏，今天一开盘，势头就不太好，不过我们新品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对新品的关注度很高，还不至于造成股价太大的浮动，这样的情况，持观望态度的人，应该很多。”
“所以，是好是坏，全看一会儿的新品发布了。”
慕思凡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划着，那些造谣的消息，他都大致看了一遍。
“消息是从哪里泄漏的？”他问。
宁秘书说：“我已经让技术部的人加紧调查了，最有可能是从医院方面……”
医院。
慕思凡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
知道慕霓军病情的医生，都连夜签署了保密协议。
这八卦也只说了，得了绝症，具体是什么，也没说清楚。
如果真是从医生口中泄漏，应该会更具体，更具有说服力，不会那么模棱两可。
昨天晚上，没有签署协议，又知道董事长病重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人。
在新品发布会之前曝光，无非是想让新品发布受到影响。
最有可能干这事的……
是她吗？
慕思凡有些心烦。
程依突然回来工作，又奇怪地跟慕霓军回大宅吃饭，引起了一场纷争，闹得鸡犬不宁，之后慕霓军亲自送她回去，又恰好倒下，由她送去医院，今天一早消息就暴露了。
每一个细节，都与她有关系。
如果是她一手策划的，那就不足为奇了。
以她的脑子，绝对能做到。
慕思凡拿着手机，想给程依打电话问问，迟迟没有按下。
“慕总，上台的时间到了。”宁秘书提醒道。
慕思凡把手机关了静音，放到口袋里，最后望向镜子里的自己，把领带调整好，走出了化妆室。
新品发布很成功，所有的一切，都按着预期排演进行着。
但是发布会之后的记者问答环节，就让慕思凡很头疼了。
记者言辞辛辣，直达要害：
“慕总，您好，我是A市晚报的记者，你们之前的宣传中提到，集团对此次的新品发布很重视，你们集团的董事长，也会亲临发布会现场，却迟迟没露面，请您解释一下，是什么原因？”
慕思凡挑了几个记者，都是问新品有关的问题。
他以为能轻松避过。
却不成想，突然被问及慕霓军。
他有片刻的迟疑。
也就是在这片刻的迟疑中，记者们再也不顾提问顺序了，各种各样的质疑声蜂拥而出：
“慕总，这里是A市晨报，有传闻说，慕氏集团董事长也就是您的父亲身患绝症，继承人悬而未决，请问您对此事有什么要说的吗？”
“慕总，慕总，我们新新日报，早前坊间也有消息，你们慕氏电子的新品创意抄袭了前晨兴电子公司，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慕总，我是华兴新媒体的记者，现在广大的网友都在讨论，说您与您大哥感情不合，传言是否属实呢？”
……
各种各样的声音，如雨后春笋，齐齐而出。
慕思凡皱紧了眉头，他冷静且从容地回答着。
但是这些消息，与新品一点关系都没有。
无论他用什么措辞，都无法平息记者的猜测。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慕霓军亲自上场答记者问，那所有的谣言，都将不攻自破。
但是这……可能么？
慕思凡冷静地面对记者，以沉稳大气的作风，幽默风趣的话语，引导着记者的思路。
他脑海中浮现出了慕霓军的情况。
今早他出门的时候，慕霓军已经醒过来，但是身体很虚弱，还需要打吊瓶。
渐渐地，记者们的问题越来越难以招架。
“慕总，对于您父亲的情况，您现在是否有意回避，那我们能不能理解为，传闻就是真的？”
“传闻当然不是真的！”
在慕思凡绞尽脑汁该怎么说的时候，慕霓军的声音，从会场后方传了出来。
记者齐刷刷地往后看。
慕霓军穿着正式的黑色西服白色衬衣，配暗红色领带，风度翩翩地走来。
他手里，还拿着慕氏电子的新产品。
在他身后，是一身休闲装扮的程依。
“各位记者，原谅我的迟到，我之所以姗姗来迟，是因为我与我的助理去体验了一把新产品的魅力。”
慕霓军说着，信步走上台，把手里的头戴式意念控制仪带到了头上。
刚才在新品发布的时候，已经把意念控制仪的功能解释得很清楚了。
各种功能的演示，记者们也都看过了。
已经震撼了一把。
而现在由慕氏集团的董事长亲自演示，还是引起了关注的目光。
慕霓军闭上眼睛，一架微型的无人机不知从何处飞来，飞到了他身边。
他睁开眼，微笑着，从无人机上，拿下了一个SD卡，还对无人机说了谢谢。
无人机似乎听懂了他的心声，慢悠悠地飞走了。
“各位记者，想必都已经看过无人机的表演了，这不新鲜了，但是我与程助理走访了许多地方，利用我们的新产品，帮助到了许多人，刚才我就是忙着去做这件事，迟到实在抱歉，请大家欣赏影片，进一步感受我们新产品的魅力。”
他把SD卡交给了技术员。
大屏幕播放出了影片。
在影片当中，程依和慕霓军亲自上镜，利用新品，帮助了许多病人，其中包括了聋哑患者和因为各种原因残疾瘫痪在床的病人，给他们带去了欢乐，带去了生活的乐趣。
整个影片，只有短短的八分钟，却各种戳人泪点。
最终以“你的意念，远比你想象的强大”的字样结尾，骤然黑屏，只剩下一连串强有力的心跳声。
在场的人，没反应过来，一分钟过后，才爆发出强烈的掌声。
而慕霓军的迟到成了故意的作秀，程依穿着的休闲服，与视频里的一样，单单这样看，真像是慕霓军说的，他们刚刚拍摄回来。
网上的各种传闻，也像是慕氏一手策划的，宣传效果好到不可思议。
霎时间，慕氏的新品头戴式意念控制仪，争先登上各大头版头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