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凡看着远去的车尾，眼前还是程依俏皮的脸。
哼，小妮子还挺得意。
你该不是真攀上老头子了吧。
宁秘书站在慕思凡的身侧，轻声说：“我进慕氏已经三年了，一直听说董事长对手底下人很严格，连张首席都是该骂就骂……”
早些年，慕霓军脾气更差的时候，经常在众人面前，把张秘书骂得狗血喷头。
现在慕思凡大声对程依吼两句，都被训斥。
可见程依在慕霓军心里，不是什么一般的身份啊。
宁秘书暗暗下决心，下次见到程特助，一定要加倍小心客气。
慕思凡瞪着他，不客气地说：“注意你的身份，以后这样的话，别再让我听到了。”
宁秘书看着他充满怒气的背影，只能夹着尾巴跟上去。
在送慕霓军回医院的路上，程依把车开得很慢。
因为这车是杨骁的。
赶来发布会的路上超速，那叫没办法。
已经积累了很多罚单了。
不知道回去怎么跟杨骁交代。
慕霓军对于她的谨慎开车，露出了赞赏的表情：“女人就该这样，好好开车，别动不动就野。”
看她把所有的车，都当跑车开，把所有的路，都当F1赛道，慕霓军忧心忡忡。
程依定睛看着前方，心里默默地想：你以为我想啊。
没事的时候，我开车比乌龟还慢。
程依电话响了。
是杨骁打来的电话，他从医院回到家了，婉姨没瞒住，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他担心程依，所以打电话来问。
“嗯，我没事，很成功，把他送回病房，我就回去了，别担心，嗯嗯嗯……不用了，中午随便吃点就行了……嗯，我挂了。”
程依带着蓝牙耳机，对杨骁的每一个问话，都柔声回答。
慕霓军坐在后座，竖起耳朵听她的声音。
程依自己都没注意到，跟杨骁讲电话的时候，她变得特别温柔。
声音都比平时小了许多。
虽然回答都很简短，很多时候，都是习惯性地点头。
慕霓军瘪了瘪嘴。
程依从倒车镜里，看到了慕霓军的脸色，也听到了他的冷哼。
她以为董事长不满她在工作时候接私人电话。
“对不起，董事长。”她轻声说。
“哼。”慕霓军还是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程依不知道他这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
仔细想想，有点吃醋的意思啊。
想到这层，程依不禁打了个寒颤。
该不会真的是慕太太说的那样，董事长对她……
“你跟杨骁，不相配。”慕霓军直截了当地说。
程依哑巴了。
关你什么事啊，感情操这心哪。
我又不是你女儿，我跟谁相不相配，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跟杨骁，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慕霓军冷声问。
他还有后半句——趁早分手。
这四个字，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程依还是装哑巴。
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还不是吧。
“我问你话，你没听到？”
程依只好说：“董事长还关心这个啊？”
“员工的感情生活，直接影响到工作质量。”慕霓军理直气壮地说。
他虽然虚弱，说话中气不足，但仍是咬字清楚，掷地有声。
“那就多谢董事长关心，杨骁挺好的。”
“好什么好。”慕霓军说：“我怎么没看出他好在哪里，对长辈不尊敬。”
昨晚上，杨骁看他的眼神，他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虽然这个小伙子救了他的命。
总觉得是上辈子欠了他，他来讨债的，那眼神，让人很难受。
程依懒得再说了。
她本来话就不多。
好不好人家也不跟你过日子，你操什么心，一整个慕氏集团，还不够你操心的吗。
“你觉得宇凡怎么样？”
沉默了片刻，慕霓军没话找话。
程依一时回答不上来，思考了几分钟，说：“挺好。”
“比那个杨医生好。”慕霓军说。
是是是。
程依麻木着一张脸，可以说很奇怪了。
硬逼着自己的助理，夸自己儿子好，有什么意思啊。
程依不自觉加快了车速。
这路程实在是太远了，主要是慕霓军的问题，总是让人面部抽筋。
“外面都说，他没能力管理好慕氏，你觉得呢？”
慕霓军接着问。
程依说：“我不清楚。”
“你觉得宇凡好相处吗？”
“没什么机会接触，不清楚。”
“那你就多跟他接触，一会儿你买午餐去跟他吃。”
“好的，董事长。”
终于，在程依的超速行驶下，来到了医院。
她把慕霓军扶到病房。
白玉琴听到声响，从病房里冲了出来，她看到是程依，脸上的担心立刻变成了恨意：
“你！又是你！我听保镖说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你是不是想我老公死了，你才高兴啊，他是什么身体状况，你不清楚吗？要是他出了什么意外，你死十回都不够！”
她就在那儿喊，程依一句也没听进去。
白玉琴厉害的不是骂人，她最厉害的，是那双眼睛，眉毛一竖，眼神一瞪，气焰有两层楼那么高。
“够了。”慕霓军沉声一句，脸色也沉下来：“要不是程助理，今天的新品发布就搞砸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少说两句吧。”
程依想扶着慕霓军进病房，白玉琴挤过来，把她推开，说：“用不着你，你走开。”
程依赶紧退后几步，直接说：“董事长，那我先走了。”
“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
“知道了。”
程依点头，转身之后，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看白玉琴的脸色了。
慕霓军在病床上躺平，疲惫地闭上眼。
今天要不是程依，真的危机了。
白玉琴搬了张椅子，在病床边坐着，委屈地说：“军哥，我是不是老了，你嫌弃我了？”
她打扮得很漂亮，很贵气，在同年纪的女人中，算是出类拔萃的。
“我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跟我说，好么？昨晚，我惹你生气了，是我做的不对，我以后不会了。”
她拉着慕霓军的手，软声细气。
慕霓军终于睁开眼，看着她保养得当的容颜，叹了一声，说：“你阴阳怪气的，到底想说什么？”
“军哥，咱们夫妻之间，什么话都能说，我只想认真地问你，你是不是看上程助理了？”白玉琴哀切地问，眼眶里是泪水在打转：“我不是一个爱吃醋的女人，她毕竟年轻，又长得好，如果你真的对她有意思……”
“玉琴，你怎么会这样想？”慕霓军也是累了，吼也吼不出来了，只能叹气着问。
“你对她很特别，我受不了。”白玉琴说。
慕霓军抬手，擦去她眼角的眼泪。
“怎么特别？我这是对儿媳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