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找什么？”
慕笑如盯着林钺明的脸。
这个小瘪三，居然越看越好看了，还经常自带光环……
乱糟糟的头发，两天没洗了。
带着鸭舌帽把刘海都压扁了。
眼睛也肿了变得那么小。
胡子也长出来了。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不应该好看啊……
林钺明对上了她圆溜溜的大眼睛，心里猛然地震了一下。
看到她额前有一缕碎发，竟然想替她别到耳后。
手不自觉地伸出去，还没碰到她脸上，慕笑如脸红了，突然拉开车门跑了。
刚才问的问题，也没得到答案，她连问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完蛋！
慕笑如跑到没人的地方，捂着心口。
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这小瘪三给自己下了什么迷魂药吧。
肯定是车上的暖气有问题。
林钺明的手僵在空气里，他猛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说：“搞什么啊，她脸上有翔也跟你没关系好么！”
懊悔之中，肥仔的电话到了：
“明哥，你让我查那个号码，我没办法下手，就跟哥们买了几份当地的信息资料，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在一个租车公司的数据库里，发现了那个电话号码。”
租车公司？
当地的租车公司。
“喂，明哥，在听么？”肥仔听到了不正常的沉默，出声提醒。
“接着说。”林钺明冷静地听着电话，眉头皱了起来。
租车公司，要登记证件的吧。
其他的或许都还好，驾驶证身份证总要看的。
“我给租车公司去了电话，你那边的人，也不知是傻，还是比较纯洁，租车就登记名字和电话号码就行，交了押金，连身份证都不用。”肥仔讥讽道：“你想想，会买这种非实名制电话的人，名字能登记真的么？”
“车牌号呢！”林钺明急于求证一件事，他语速极快地说：“这个号码，租的是不是一辆旧款的丰田霸道？”
“具体的车辆信息，还有车子的图片，我给你发手机里了。”肥仔有些抱歉，“当地的交通监控系统，我黑不进去，也不敢乱来，那边比较敏感，很多系统都是加密级别的。”
也就是说，线索到了这里，又断了。
林钺明打开图片，看到车子确实是停在小餐馆外的那一辆丰田霸道。
但是他进餐馆吃面的时候，并没有碰到人。
如果真的是女人的话，好精明的女人啊……
“对了，这辆车现在在哪？”林钺明问。
肥仔说：“一个小时前，在LS市机场，异地还车了。”
一个小时前，林钺明心灰意冷了。
不管这人是谁，她拿着天珠走了。
一天的航班那么多，飞往各地的都有，真是石沉大海。
“租车公司的租车点，没有监控录像吗？”林钺明问。
“恰好坏了。”肥仔说：“那边的店员只记得，是个女人，据说挺漂亮，那哥们多看了两眼。”
“行了，先这样吧，我挂了。”林钺明由衷的说：“兄弟，谢了。”
“别谢啊，我不接受。”肥仔说：“买资料的钱，你还得给我，回来请我搓一顿。”
“废话。”林钺明笑道。
“明哥，兄弟永远在你后面，有什么别自己扛。”肥仔说得恳切。
林钺明挂了电话，搓了搓发红的眼眶。
他深呼吸一口气，梳理了这一趟的收获，想着一会儿怎么跟程依交代。
稍作休息之后，他来到了程依的病房前。
有保镖拦住他，不让他进去。
这是意料之中的，林钺明并不意外。
他在门外大声喊了几句，让程依知道他回来了，就走了。
他不是来闹事的，保镖也没打算理他。
林钺明走到医院的花园里，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联系程依。
他刚才在病房门前一闹，程依就知道他回来了，一直在闭目养神等电话。
终于，枕头底下的电话响了。
那是最老式的手机，做了防监听的处理，只能接收电话和短信，连网都上不了。
程依掏出来，按下了接听键。
她一心以为是林钺明，却听到了别的声音。
“雅典娜，是我，没想到吧？”
电话那边传来了机器人的声音。
确实没想到。
程依说：“我正在努力完成任务，天珠还没到手。”
墨提斯上一次电话，就是让她去找天珠，之后再也没有再给她来过电话。
这次墨提斯的声音跟平时有些不同。
似乎……换了设备了。
“我知道。”电话那边的墨提斯说：“天珠已经拿到了，你的任务结束，立刻想办法脱身，回到A市。”
“天珠到手了？”程依惊讶地问。
她以为自己是最接近天珠的人了，没想到，已经到手了。
“接下来的事，你不用管了。”墨提斯说：“跟总部的谈判，由我来进行，你立刻返程。”
程依不知说什么好。
拳头握了起来，青筋凸起。
本来想把天珠攥在手心里，然后撇开墨提斯，拿着筹码去谈自己的合约。
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跟SR的联系，只能通过墨提斯。
兜兜转转， 不仅没摸清墨提斯的身份，还必须听令于他。
真是白费功夫。
“你别忘了，你还有麻烦。”墨提斯提醒她。
程依还想着天珠的事，冷声说：“我不明白。”
“上次让你搞定你的主刀医生，你干得怎么样了？你别忘了你的评估报告！雅典娜，你这次……让我很失望。”墨提斯言尽于此。
电话传出了挂断的声音。
你这次……让我……很失望……
虽然是冰凉的机器人声，可这样的断句，程依真的感受到了他的失望。
别说你了，我自己都对自己很失望。
我把自己给弄成了瞎子，还被关在这里，天珠也没拿到，完全被动了。
她在病床上坐得笔直，拳头紧紧地捏着。
这是墨提斯第一次对她表现出情绪。
其他的任务当中，他从未主动表露过自己的喜怒哀乐。
电话又响了。
程依麻木地接起来：“喂……”
“我给你留电话，是让你等我消息，你跟谁打电话，打了那么长时间？”
林钺明的声音很不耐烦。
前面的两三分钟里，他密集地拨打电话，都是正在通话中。
程依说：“没谁……”
她手握着电话，重新躺回了病床上，头重重地砸在枕头上。
后脑勺的钝痛，让她清醒了许多。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身体不好么？慕宇凡虐待你了？”林钺明把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他感觉程依情绪不好。
“他敢虐待我？”程依说：“一天五顿送营养餐，我不吃，非要让护士喂我，跟喂猪似的。”
“你怎么不问问我，这趟有什么收获？”
林钺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程依不像是会跟他说废话的人。
“不用问了。”程依把话拉得很长，只说：“你失败了，我很……失……望……”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瞎了还自通了算命的本事？”林钺明打趣道。
“天珠在墨提斯手上了。”程依说：“刚刚就是他的电话。”
林钺明沉默了许久。
程依接着说：“你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小妞，我好像见到墨提斯了。”林钺明悄声说：“是个女人。”
哦，墨提斯是个女的。
程依一点也不惊讶，就算是告诉他，墨提斯是个外星人她也不会奇怪，一个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大怪物。
是女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