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凡来到了招商峰会的现场。
他在后台，拿着发言稿，再过一遍。
宁秘书走过来，说：“慕总，一会儿这个开场舞之后，就到您上台了。”
慕思凡点头。
突然人群之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宁秘书也挤到前面去看，一脸兴奋的样子。
慕思凡拉着他，问：“什么情况？”
主办方是请来了什么大明星吗？
在场的大老爷们都流着哈喇子，眼冒绿光。
宁秘书举着手机，疯狂拍照，连慕思凡的问话，也没注意到。
慕思凡也往台上瞥了一眼。
宁秘书说：“这回我可在朋友圈扬眉吐气了，一会儿我去找她拍个合照。”
“明星么？”慕思凡问。
宁秘书摇了摇头，神秘地说：“网络主播。”
“网红而已。”慕思凡耸了耸肩，还是主播……
他嘴角一扯，露出了一丝鄙视。
宁秘书可受不了他那么诋毁自己喜欢的主播，只说：“慕总，你可不要瞧不起她们，只是在镜头前跳跳舞，唱唱歌，每个月的收入，上千万的大有人在，喏，就领舞的哪一位，每天给她刷跑车的土豪可不少。”
网络主播都能月入千万了？
这才是真正引起慕思凡注意的。
他站在舞台的侧面，看着宁秘书说的网红。
果然青春袭人。
洋娃娃一般的脸，傲人的身材……
只能看到侧脸，整张脸庞，几乎不露骨，小小的鼻头和下巴翘起来，很娇俏的模样。
慕思凡把眼光投过去，才看了一会儿，那少女似乎有感应似的，往这边瞥了一眼。
这才看清她的相貌，媚，在可爱的五官之中，藏着一股子媚劲。
还真是宅男女神的标准。
而且，舞跳得也不错。
“她叫什么？”慕思凡问。
宁秘书激动地说：“是吧？你也感兴趣吧？几乎没有男人能拒绝这样的，简直是老少通杀。”
慕思凡拿着演讲稿，往他头上一拍，说：“我问你，她叫什么！”
宁秘书摸了摸额头，说：“田恬！恬静的恬，人如其名吧？她一笑，我的心都要化了，你别看她是网红，现在已经有很多公司抢着要签她了……”
“宁秘书！”慕思凡黑着脸，“把你的口水擦一擦，注意你的身份，再这样跟我说话，小心你一秘的位置。”
宁秘书又拍了几张，把手机收起来。
田恬。
慕思凡看着台上的少女，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开场舞结束了，舞者走下台。
经过慕思凡身边的时候，田恬对他笑了笑。
慕思凡冷眼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宁秘书看到女神一笑，倒是快要昏倒了，也不顾慕思凡即将上台，赶紧冲过去，要求合影。
慕思凡冷哼一声，在司仪的介绍下，整理了袖扣和领带，从容上台。
在发言之时，他觉得侧后方有异样，似乎有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但回头看，却什么也没发现。
宁秘书已经把照片发到朋友圈炫耀了一番。
慕思凡下台时，他还在刷朋友圈。
大抵是问他，真人美不美，声音甜不甜。
“适可而止吧。”慕思凡落座之后，白了他一眼：“工作时间，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相处的时间长了，宁秘书也摸出了慕思凡的软肋。
他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没有触犯底线，对手下的人还是很好的。
上次说开了苏珊，后来也不了了之。
这种类型的招商峰会，其实没什么实际意义，就是一大堆老总聚在一起，大家吹牛皮玩儿。
慕思凡看了看表，回头，对宁秘书说：“给程依打电话，看她结束了没？”
今天天气不好，能见度不是很高，开飞机还是有风险啊……
宁秘书出去了一圈，回来之后，低声说：“程特助手机没打通。”
慕思凡有些担心，拿出手机来，第一条推送就是新闻：
我市某秘密飞行训练基地，发生一起事故，一辆轻型直升机坠毁，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人员伤亡情况尚不明确。
慕思凡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匆忙离场。
在场的记者们，皆目瞪口呆。
“慕总……”宁秘书追上去，轻声喊道。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了。
慕思凡说：“把车钥匙给我，你留下，应付记者。”
接过车钥匙，他快步离开了会场。
宁秘书还是丈二和尚，但强大的专业能力，让他镇定极了。
他大脑里已经出现了无数个应付记者的说辞。
记者们也想跟着慕思凡出去，被宁秘书和几个保安拦住。
慕思凡来到停车场，飞快地坐上车，心急如焚。
该不会是程依吧。
千万不要是。
电话打不通，还出了新闻。
他急得心里冒火，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在匆忙倒车的过程中，车子似乎撞到了什么。
慕思凡皱起眉头，赶紧下车查看。
看到有人倒在地上，慕思凡过去查看清楚，想把人扶起来。
“你没事吧？”他着急地问。
关键是死没死。
“我往外倒车，你没看到吗？”他问道：“走路不长眼睛的东西！”
刚才分明看着倒车镜了，这人是突然撞过来的。
他抓着那人的手，几乎都要问，要多少钱，赶紧说了，我急着走了。
这明显是来碰瓷的。
可当那人撩起头发，抬起头，用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看着他时，这话也说不出口了。
是她。
那个小网红。
叫什么甜来着。
人家月入千万，应该不会来讹钱。
“你怎么样？”慕思凡说：“受伤了吗？”
“我的脚，似乎扭到了。”田恬皱着眉头，却是笑着说：“没关系，你赶时间的话，就先去忙吧，我自己去医院看就行了。”
她的眉尾下垂着，眉间有无穷无尽的可怜。
慕思凡叹了一声，从兜里拿出来一张名片，说：“我确实赶时间，你先去医院检查，之后把账单寄到我公司来，抱歉，如果有什么其他的事，请跟我的秘书室联系。”
他把人扶到一边，开着车走了。
田恬看着他的车尾，捏紧了他的名片。
此刻的她，换下了暴露的演出服，只穿着牛仔裤，球鞋，卫衣，还有最普通的黑色羽绒服。
那么简单的学生装束，与她眼神里的野心，格格不入。
她低头，看着那名片，甜甜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