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床上只剩下一片狼藉，人却没了。
两位主人的衣服，到处都是。
两人只披着睡袍，坐在书桌前，面对面坐着，他们面前，是电脑屏幕，蓝光映衬在二人脸庞上。
慕思凡的眼睛里，是熊熊的烈火，他调出手机的计时器。
“女人，是你自己说的，我负责后半段，你负责前半段，准确地说，离交稿还有23分钟，只要完成了，以后，在这间房间里，没你说话的份了，我是王，你必须无条件服从我。”
他盯着程依的双眸，势在必得，甚至往程依的面前，扔过了一份手写的合同，说：“签字，画押！”
程依盯着计时器上，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为了稿子，人权也不要了。
交稿是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好！”她如壮士断腕一般，豪迈地按下了红手印。
“好。”慕思凡满意地说：“计时开始！”
他按下了倒计时按钮。
两人扶了扶同款情侣眼镜，冷静地点了点头。
“交稿作战，开始！”
程依咬下牙关，盯着屏幕，手指翻飞，以自己的最大速度，疯狂地打着字。
慕思凡那边，也不甘示弱。
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噼里啪啦的打字声。
还有五分钟。
程依抬头看了一眼慕思凡，慕思凡看了一眼计时器。
还有最后两分钟。
“把编辑的邮箱给我。”慕思凡冷静地说。
按下了发送键之后，计时器准时响了起来。
“呼……”程依长舒一口气，往后仰着。
她在心里感叹：这真是激情又漫长的一夜……
慕思凡抖了抖合同，说：“女人，白纸黑字，你不能反悔了。”
“卖身契啊……”程依看着他得意的笑，以及他手中的契约，不甘心，她想要扑过去，把这玩意儿销毁掉。
想起慕思凡说的，一夜七次，只能瑟瑟发抖。
程依高估了自己的体能，她站起来才发现，腿已经软得不像话了，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着。
这突然的一下，大腿肌肉还拉伤了。
她龇牙咧嘴地疼着，慕思凡早已藏好了珍贵的契约，来到她身边，强势把她扛起。
“哎，你干嘛啊。”程依说：“天都亮了，你……哎哎哎……放我下来……”
“嘘，我要是你，我就省省力气。”慕思凡说。
“我一会儿还要去上班，你也是，你……哎，住手住手……”程依企图唤醒他的理智，“哦，对了对了，你不是还有什么访谈么？电视访谈，顶着黑眼圈，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总是不太好吧，你的小老婆们会伤心的，喂！”
“合同上怎么说来着？”慕思凡扛着她，径直往浴室去：“以后，在这间房里，我是王，你是小奴隶，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来教教你，本王来教你什么叫服从，好不好啊？”
“不好……”程依哭丧着脸，任由花洒冲走了她的眼泪，“一点也不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三番六次的求饶之后，终于能在衣帽间里好好穿上衣服了。
站在全身镜前，程依脑子里涌出一丝疑虑。
为什么那些安眠药不起作用呢？
“昨晚，我给你热的牛奶，你喝了么？”程依接过慕思凡手里的领带，细心地给他系上。
“喝了。”慕思凡说。
他盯着程依饱满的双唇，心情极好。
纵然昨晚也没怎么睡，依然有喝了两吨红牛的效果。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格外帅气。
“全喝了吗？”程依问。
“嗯。”慕思凡不以为然地点头。
程依盯着他的眼睛，更疑惑了，没在撒谎啊。
“我先下去吃早餐了，你赶紧下来。”慕思凡选了一块表，搭配今天的衣服，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冷声提醒道。
刚才不知道是谁，死活不肯从床上起来，死活不肯从浴室里出来。
现在催什么催啊。
程依翻了个白眼，被慕思凡一瞪，立刻蔫了，谨记自己低人一等的身份，她低下头，说：“知道了，我化完妆就下去。”
送慕思凡出门之后，程依冲到床头柜，把那瓶安眠药拿在手上。
岂有此理。
慕宇凡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奈儿香水的气味，还没来得及走出来，就被程依推了回去。
门砰地一下关上了。
慕宇凡看她来势汹汹，害怕地说：“干嘛？我可是你的大哥，你……别乱来啊，有什么事，好好说，我叫了啊，被人听到，你可就麻烦了。”
程依踩了他一脚，把药瓶举到他脸前，说：“你为什么给我开一瓶假药！钻石都白收了，失眠的毛病没完全没治好，连药也给假的，明天我就到你们研究所去拉横幅，你这个骗子。”
慕宇凡万万没想到她是为了这个来的，他捂着胸口保证，说：“给你开安慰剂，是下一个疗程的事，现在你的情况还没稳定下来，我怎么可能给你开假药？”
“这药要是假的，你全给我吃了。”程依说。
其实，早几天她就发觉，这玩意儿不太对劲，吃了好像没什么用啊。
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自己耐药了。
寻思要换一种新药呢。
没想到，慕思凡吃了也没用。
“不可能啊。”慕宇凡说：“你把药给我，我带回研究所看看。”
“把药给你？”程依鼓着眼睛看他，“让你毁灭证据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慕宇凡无奈地笑了笑：“现在在这里，我也没办法证明它是假药啊。”
他抬手看表，说：“一会儿，我有个学术研讨会，要迟到啦。”
程依想了想，从药瓶里倒出了三粒小药片，放到慕宇凡手心里。
“干嘛？”慕宇凡瞪大了眼睛，他下垂的眼尾，此刻显得特别呆萌。
今天他为了多些学术气质，穿了白色高领毛衣配卡其色的中长款外套，还搭着一条酒红色格子围巾。
看上去既温暖，又不失风度，反而衬得脸色很好。
是被程依吓到了，他红润的脸色消失了，后退了几步，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这辈子，最痛恨假酒假药。”程依说：“你吃了它。”
“不不不……不……你冷静些，咳咳咳咳咳……”慕宇凡挺直了腰杆，只是往下斜视看着程依，他一米八几的个头，程依穿着拖鞋，自然比他矮了一些。
程依一把抓住他的围巾两端，把他的脖子拉了下来，飞快地往他嘴里灌药。
慕宇凡眼尾有泪。
一会儿的学术会议，我要是打瞌睡，怎么办啊……
慕宇凡紧张得要扣喉，此时，传来敲门声。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慕笑如直接把门推开，盯着程依，不客气地问：“二嫂，一大早，你来大哥的房间，是不是不太合适？做人啊，最重要是要有自知之明，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程依挑眉说：“心里龌龊的人，果然看什么都是脏的，我就是过来借本杂志，走了！”
她拿起桌面的杂志，走出去，还不忘回头瞪慕宇凡，你要是敢吐出来……我……
慕宇凡含着一肚子的苦水，连早餐也不敢吃了，麻利地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