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凡从离开医院的路上，开始在心里默默数数，程依并没有在他数到十的时候出现。
直到他坐在酒吧的吧台边上，喝了个酩酊大醉，心里的数也没听过。
“先生，您喝多了。”酒保已经不想给他倒酒了。
“我数到四万五千九百七十一了。”
他拿起酒杯，看着里面晶莹的液体，一饮而尽。
她还是没出来。
手机也关机了，她把手机关机了。
说好的，无时无刻，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接我的电话，都要回我的消息。
你骗人。
“程依，你骗人。”他吼了一声，把酒杯砸酒保面前，“倒酒。”
“先生，您喝醉了，让家人或者朋友来接您回去吧？”酒保皱眉说。
“倒酒。”直到趴在桌面上，慕思凡的嘴里，也只是反复呢喃着程依和倒酒两个词。
最后，酒保没了注意，只好轻声问：“先生，您能把朋友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
这样的问话，显然是不会有回答的。
他拿起慕思凡放在桌面的手机，可设了密码，面容解锁也不行。
就在此时，舞池里有人被拉了出来。
“田恬，你猜我刚才去上厕所，在吧台那边，遇到谁了？”
“谁？”田恬问。
“慕思凡！一个人，在那儿喝闷酒，看样子醉得不轻。”
“在哪？”田恬眼前一亮。
“还在吧台那儿，酒保正要去通知经理。”
田恬赶紧走过去，看到趴在那儿的，果然是慕思凡，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正要走过去，有人比她抢先了一步。
一位高挑美丽的女人，抢先一步到了慕思凡身边。
田恬停住了，她盯着那女人看，隔着老远，都能嗅出不一样的味道。
这气质，这身材，看她拿着的包包，穿着的衣服，都是最新款，包包限量发行，在国内买不到，身上散发着一股海归的气质，这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人。
“那人你认识么？”田恬拉过身边的朋友问。
“哦！她啊，我刚才听一帮哥们说了，高晟远的独生女，晟远集团的接班人，叫高静雅，今天恰逢她回国，一群二代在给她搞趴，在上面的VIP，今晚整层VIP都包下了。”
田恬拿出了手机，把画面拍了下来。
“甜儿，你对她感兴趣啊？她可是个大美妞，听说要进军演艺圈了，高家不是搞影视公司的么，我听圈里人说啊，她老爹要给她砸个大手笔，已经联系好国际名导了，要给她量身定制一部大电影，听说斥资十多个亿，人不求赚钱，听说奔着拿奖去的，想认识么？我给你引荐？”
“我这样的，哪攀得上人家，看看过瘾罢了。”田恬笑着说。
高静雅走到慕思凡身边时，酒保正在给经理打电话。
她对酒保微笑着，示意他把电话挂了，说：“别找人了，我送他回去。”
“高小姐，这……”酒保为难地说：“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我跟他，是好朋友。”高静雅捧起慕思凡的脸，说：“你醒醒，你跟他们说，你认得我，否则人家以为我要绑架你了呢。”
慕思凡艰难地抬起眼皮，看着眼前的人，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说：“做梦了，都梦到你了，真有趣，好些年没梦到了。”
酒保看这样，像是认识，也就不阻拦了。
“这样吧，你帮我把他送到我车上去，我送他回去，麻烦你了。”高静雅大方地递过去小费。
“哪里的话，能为高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接过百元大钞的小费，酒保帮着把慕思凡架了出去。
这里太吵，怕慕思凡听不到，高静雅只好贴在他耳边，轻声问：“思思，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浓厚的女人味，有种浑然天成的嗲劲。
酒保听着，骨头都酥了一半。
“我不回家。”慕思凡含糊不清地说：“我不回家，别送我回家……”
高静雅看着他，带着宠溺：“那么多年了，你的孩子气一点也没变。”
她无奈地笑笑：“不回家就不回家，你说去哪儿，思思，我送你去。”
酒保把慕思凡小心地放到副驾。
“别叫我思思。”慕思凡用沉醉的双眸，盯着高静雅，看着她精致的妆容，她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温泉水，上面撒满了玫瑰花瓣，散发着浓郁的女人味。
“我最讨厌你学我哥叫我思思！”慕思凡抓着她的手，像个顽皮的孩子那样，瞪着她。
高静雅刚把车子启动了，她温柔地看着慕思凡，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问：“为什么？”
“那样我像是一个孩子，你不许把我当孩子。”他含糊不清地说：“只是梦到的，那也不行，讨厌！很讨厌！你明白了么？下次别这样叫我。”
说完话，他一头磕在高静雅的手臂上，醉得不醒人事了。
汽车绝尘而去。
田恬站在酒吧门前，若有所思地看着。
看来我办不成的事，对某些人来说，轻松极了。
我脱了衣服，都无法让他正眼看我一眼。
人家只是轻声软语，勾勾手指头，就胜了。
“这样也好。”田恬挑了挑眉，目的达到就行，不拘泥形式。
她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打了个响指。
“哎，看来他们俩，关系还挺好啊？”田恬身边的朋友八卦道。
“从小就认识吧。”有人说：“好几年前，高小姐还没出国的时候，不是有知情人士爆料过么，高静雅和慕宇凡地下恋，还有人说，慕思凡也喜欢这位高家小姐，然后兄弟二人明争暗抢。”
“对了，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估摸是三四年前吧，是有过这样的娱乐新闻，后来高家还告了那个杂志社，听说赔了好几百万，不仅如此，杂志社当众登报道歉，承认是不实报道。”
“呸。”田恬轻声说：“这世上，哪儿有真正的空穴来风啊，苍蝇不叮无缝蛋，我倒是觉得那八卦挺真。”
要真是这样，那倒省了我许多事了。
“哎，甜儿，你怎么走了？不玩了？”
看田恬甩手走了，有人问道。
田恬说：“晚了，回去陪男朋友。”
“就你那小秘书？他跟着慕思凡，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够给你还车贷吧？”有人嘲笑道。
田恬坐上自己的新款宝马车，轻蔑地看了那人一眼。
你懂个屁，你没有就别来酸你姑奶奶。
她把车开走了之后。
有人轻声嘟囔，嫉妒道：“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大运，找到这样一个傻子饭票，现在大彬进去了，什么活都没接，直播也不干了，天天男朋友养着，小日子过得还挺潇洒。”
“你管人家，人家命好，不过你说对了，她傍上的小秘书，真是个傻子，甜儿到现在还是个雏，说是要等到结婚，你说呆不呆。”
“什么命好，按我说啊，演技好才是真。”
